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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密宗佛土如地獄,天魔極樂頌魔主

  看到冥河只是一捻,那些可怕的藍色蟲子就被他擒在手上,索朗措姆一干人等又驚喜又害怕,驚喜的是,眼前這位果真是有法力的高人,殺云丹汞布大喇嘛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可見這番本事,便是布達拉宮的活佛,等閑都比不上。

  害怕的是,此人殺人不眨眼,云丹汞布大喇嘛身份尊貴,藏人最重身份,就連活佛都不會轉生到農奴身上,只會駐留于云丹汞布大喇嘛這樣的大貴族家中,索朗措姆之所以敢呵斥大喇嘛寵愛的仆人,就是因為霍康家有可能供奉活佛轉世,而那些奴仆卻絕無可能出一個轉世活佛。

  所謂眾生平等,無非如此!

  但在冥河手下,她們卻真正看見了‘眾生平等’,無論身份、地位,冥河一概賜予了平等的死亡,看見地位比自己高出無數倍的大喇嘛,被冥河輕易的殺死,由不得索朗措姆心生恐懼,甚至有一些不大恭敬的念頭,埋在心底。

  在他們眼中,冥河大抵變成了佛祖鎮壓的大黑天這般的邪神魔鬼,由不得他們不深深的恐懼并敬畏他。

  冥河只是一眼,便看清了他們心里的種種隱秘,只是漠然淡淡的問道:“你之前求我幫你,如今我似乎殺了一個在此地有些身份的人,若是還要我幫忙,便將詳情細細說給我聽,若是轉了念頭,也可盡早告知我,我便不在插手…”

  他此話一出口,便有奴仆在后面拉著自己小主人的衣袖,就連那名老一些的奴仆,也眼巴巴的看著索朗措姆,希望她盡快拒絕這位魔鬼的‘好心’。

  豈料索朗措姆硬是狠狠的咬了咬牙,下跪叩首道:“請師助我,鏟除詛咒我父親的魔鬼!”

  冥河擺了擺手道:“你先將你結仇的經過,說給我聽。”索朗措姆便解釋道,原來害她全家的是昔日她封土之下的一名農奴,藏地的風俗與中土大有不同,中土尚有一些自耕農,就是佃戶,與地主之間地位也是平等的,只是人身依附的關系。

  但藏地之中,除去一干貴族房主之外,在土地上耕種的,盡數都是貴族的奴隸,故稱農奴,奴隸主貴族對農奴生殺奪予,動輒迫害致死,慘烈比之中土何止酷烈百倍,中土百姓的艱苦日子,在藏地農奴看來,實在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中土大戶人家的奴婢雖說也任由主人行使家法,動不動拖下去打死,報官府一個病逝,但好歹還有大明律在表面上保護,而藏地農奴真正是沒有任何法律,乃至喇嘛的保護。

  故而此地乃是西昆侖魔教的一處大本營,不知多少蠻僧妖道,或是化入本地喇嘛教眾,以大黑天、尸陀林主之名,收受血祭,以人皮人骨精血生魂煉法,屠殺數千都是尋常之事,若是在中土,邪道魔頭血祭數十人,恐怕就有峨眉、武當、昆侖的劍仙下來除魔衛道了。

  峨眉雖然行事有些霸道,但在保護生民,斬妖除魔,禁絕妖人練法之上,卻是秉持正道,上體天心的,積累那數千萬外功,卻是踏踏實實造福眾生而來,名門正道,當之無愧。

  相比之下,藏密外道卻坐視藏地生民烹煎,魔道邪徒血祭殺人,更有甚者,自己都是魔道所披的一層馬甲,以血祭外道為名,殘酷殺戮生靈。此地一干修行之輩,有多少秉持佛門要旨,又有多少打著佛僧之名,行使妖魔之事,卻是難說。

  這些當然不是索朗措姆自己說出來的,她所言大概都是那農奴之子如何陰險狡詐,狠毒鄙賤,表面上裝出一副文雅智慧的樣子,欺騙她的好感,等到后來他父親看出那人胸懷奸心,想要除掉這個隱患,卻被無知的她勸說放過。

  那人居然恩將仇報,被她放過之后,反而逃亡外地學了一生魔鬼的法術,反過來詛咒她的父親,迫害她的家人,殘酷的對待她們這些‘善良’‘正直’的好人。

  反而是那些農奴實情,都是冥河自己推算出來的。

  冥河算到這里就知道,索朗措姆所言大抵只是她的片面之詞,不說其他,單是索朗措姆的父親看出那農奴之子‘胸懷奸心’,便想要搶先下手除去隱患,便有些露出馬腳。

  “憑良心說,就是換我來,有人想要殺我,我是絕對不會認為是我‘胸懷奸心’,才導致受到此害,然后寬宏大量的原諒那個要要害我的人。”冥河聞言便有些鄙夷,其中實情,定然不會是索朗措姆所說的那樣,不管這些人如何歪曲事實騙他,只要冥河掐指一算,其中實情自然清楚。

  峨眉那些魯莽暴躁的二代弟子,之所以屢屢犯錯,依然未有犯下不可饒恕之過,大半都仰仗峨眉老一輩的這等本領,世間總有一些凡人妄想著能欺騙修道人,或是搶奪機緣,暗中算計,豈不知天機在上,對于能掐會算的修道人來說,無論什么狡詐謊言,都能輕易識破。

  冥河之所以披著許多馬甲,逍遙在世,憑的是手上硬板板的實力,憑的是本尊深不可測的道行,憑的是自家上頭有人,沒有實力,指望靠一時的先知前機,縱然能一時取得一些好處,終究也是斗不過那些老狐貍的。

  冥河元神反照天機,依據索朗措姆所言推算驗證起來,索朗措姆所說的脈絡無錯,只是有些細節差的有些離譜,那個害她全家的仇人,卻是是她家的農奴出身,說起來,這兩人曾經還相互有些好感,索朗措姆對他有些提攜。

  那農奴之子,因為面貌清秀,知書達理,與一般的藏人農奴有些不一樣的氣象,便被提拔為霍康莊園的一位奴仆,得以學一些佛經,后來索朗措姆的父親為了巴結一位大喇嘛,將那農奴之子啞巴姐姐血祭扒皮,制作一面人皮鼓的法器。

  這種法器,只有靈魂純潔的少女才能制成。

  本來索朗措姆的父親還有些顧及,等閑不會用他姐姐,可惜這等天生聾啞的少女,他的封地之中也沒有其他——這般珍貴的血祭材料,也難有其他,就是別人的領地上有,也早就供奉給了大喇嘛,若非如此他也難巴結那一位桑布扎大喇嘛。

  那農奴之子,不過是有些潛力的奴隸,如何比的上一位大喇嘛的人情?

  順理成章的,索朗措姆的父親殺死了那位農奴的姐姐,他本以為農奴之子會和他的父母一樣知情知趣,不敢有半點怨言,或者干脆相信了那種‘被奉獻給佛祖的少女靈魂會回到天堂’這等鬼話,豈料那少年讀了許多佛經,知道很多道理,不想他的父母那般敢怒不敢言,或是連怒都不敢,而是將仇恨深深的埋在心底。

  日子久了,就被索朗措姆的父親看了出來,想要搶先出去這個隱患,卻被不明真相的索朗措姆阻攔,那少年自然知道,這般的阻攔只是一時的,如芒在背的奴隸主是一定要將他殺死的,可能還躲過了奴隸主的幾次加害,倉惶的逃走了。

  他留在奴隸主領地上的親人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盡數化為‘人血、人腸,人肝’與“用黑面和人血制成的餅;五種肉的混合,其中有人肉;一個不結而生出小孩的頭顱骨,裝滿血和芥子;小男孩的皮;人血和人腦裝在碗里;人油燈、燈芯由頭發做成;用人膽、腦、血及內臟做成的大面團”一并血祭了大黑天魔神。

  這般生死大仇,莫說是害索朗措姆全家,便是將他們魔火煉魂,千刀萬剮,依冥河的看法,也是符合道理和因果的,但冥河知道,夏蟲不可語冰,他這般的三觀,同一個活佛轉世都不轉到農奴身上的藏密貴族,必然是不可能合拍的。

  只怕在那些藏密貴族看來,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符合佛理和慈悲的,那個農奴之子所作所為才是大逆不道,他為什么不等著索朗措姆的父親來殺了他,而膽大包天的逃跑?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敢回來報仇,正是反了天了!

  冥河只好嘆息一聲,對索朗措姆道:“佛說,眾生平等。善因結善果,惡因結惡果…你所招惹的仇人,是你自己做下的惡果,我幫不了你!”

  索朗措姆眨巴者漂亮的大眼睛問:“我結下的惡果,法師你是說我放走了他,才會有這樣的報應嗎?”冥河不禁默然,忽然一掌擊出,將索朗措姆活活打死,旁邊的護衛看的睚眥劇烈,拔出彎刀,就朝冥河頭山砍去。

  那個老奴厲聲道:“魔鬼?你為何要害我家主人?”

  冥河嘆息一聲:“夏蟲不可語冰!“說罷就再也沒有說話的心情,揮出一道陰雷,將方圓數丈,化為沸漿,一干人等盡數死絕。

  看著滿地的狼藉,與街道中間那個大坑,冥河回想起索朗措姆看他的那雙大眼睛,忽然惡狠狠的罵道:“老祖居然沒看出來,一個長得還像樣子的少女,居然也服用過喇嘛的甘露,大香(注1)…吃過屎的人,也配用那雙招子來看老子嗎?”

  說罷狠狠在原地跺了幾腳,余惡未了,放出神魔圖中的天魔,吩咐道:“你們幾個,給我把桑布扎那個喇嘛全寺上下殺個干凈!再把他們統統扔到糞坑里…這么愛吃屎,便讓你們吃個夠!”冥河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將那些喇嘛魂魄攝入神神魔圖后,一定要把他們煉成穢污神魔,永墮糞坑地獄。

  經過此事,冥河才真正知道,難怪那些喇嘛能在一個奴隸社會,傳揚‘眾生平等’的佛法,原來他們根本不把農奴當人看,而是視如牛馬、牲畜一般,漢地的和尚能看著百姓養牛羊馬,殺雞殺鴨,藏地的喇嘛自然也能看著奴隸主迫害農奴,殺人祭祀。

  區別是,漢人的和尚能因為眾生平等,不吃肉食,不去阻止其他人食肉,便自己拒絕食用其他有情眾生,但喇嘛們,不但坐視奴隸主吃人,就連自己也高高興興的做奴隸主,和他們一起吃人。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此地佛土尚不如老祖的極樂魔土!如此事佛,不如事魔。惟愿眾生常入我門,縱享極樂,七情六欲,肆意享用。常離彼岸,不入苦海。頌念我名,便離辛苦。不需勞動,無愿受苦,眾生苦難,由我一人承擔!”

  “大愿極樂自在無上天魔主!”

  “大行他化自在無上天魔主!”

  “大智救苦自在無上天魔主!”

  “大慈大悲自在無上天魔主!”

  辰一十一說ps:注1:五甘露者,大香小香赤白二界前四相共,第五有多異解,拏熱跋、藥足等說為大肉,跋瓦跋札、〈四座經釋說〉為痰涕。〈律生〉中說肉中脂肪、骨中髓肉,頭中腦膜為下中上三品。——扎拏疏寶炬論甘露(大香、小香)就是喇嘛的屎尿,藏密修行者認為,常服上師的大小香,才是修行的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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