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昂眉頭一皺,便已經起了殺心,紫云宮在鮫人眼中算是東海極不了得的勢力了,但在陳昂眼中也不過是天一金母侍女出生的三個旁門散仙。因為和金母的一點緣分,能暫居紫云宮五百年,因為品德不修,未來注定應劫的人物。
值不當他一劍的東西,在他面前猖狂,陳昂便不大容得。
至于這個借三女威風的旁門人物,連入陳昂之眼的資格都沒有,算是跳蚤一樣的玩意,只因為陳昂想要考教一下三公主菱紗,才留著他在這里蹦跶。
聽他這話,站在陳昂旁邊恭敬以師禮以待的三公主,也氣的臉色發青,怒道:“我們鮫人人口稀少不說,大瓊海國又不是他紫云宮的附庸,何敢向我們討要人口?我們鮫人家的女兒也不是任由買賣的牲口,為何受他這般侮辱?”
旁邊就有鮫人族的貴女勸說道:“三公主,紫云宮三位宮主法力高深莫測,都是成就仙道的大能,麾下又有許多高人劍仙依附,在東海的聲勢,比我們大瓊海國廣大許多,我們的罪不起啊!她們是神通廣大的散仙,又占據了東海海眼樞紐,還是好言相勸比較好。”
三公主豈不知這些?紫云宮是東海仙府,在海外散仙中亦是一等一的門戶,豈是大瓊海國這樣的凡俗國家能的罪的起的?
縱然只是宮中的一個童子出來,都能得她父王的另眼相看,更勿論現在有人持了紫云宮三宮主的符召,雖然兩家并未有依附之名,可換做海國中其他宮主王子在這里,是斷然不肯為了區區五十名鮫女,得罪了紫云宮這般仙門的。
似乎來人也是這樣想的,見她們久久不回話,不耐煩的厲喝道:“磨磨蹭蹭的!你是海國中哪一位王子,這般不懂得道理。你可知道上次四王子見到我,就主動奉上了十名歌喉最好的鮫女,這次我們宮主下召,你卻如此拖延,真是不堪早就!”
這番話說的三公主氣的發抖,哆嗦道:“四哥…四哥竟敢…他竟敢這樣做,他把我們鮫人國的女兒當成了什么了?”說罷就從龍鯨腹下游出,一張俏臉橫眉冷豎,便要怒斥。
豈料腳踏碧火那人看到她后,眼前一亮,眼里閃過一絲淫邪之光,他不等三公主說話,便運起法力化為一只巨手撈了下去,口中還囔囔道:“我看這個鮫女姿色還不錯,就抵一個數罷!我也不用你張羅,三宮主宴請賓客的時間甚急,我已經先去你們鮫人的村子里湊了三十多個,你再拿二十個給我便是!要是敢胡亂抵充…”
他冷笑道:“仔細一點你的皮!”
三公主雖然這幾天參悟陳昂所創的織水法,略有進意,但畢竟法力淺薄,只來得及用真水絲線紡織出一團繭子護住自己,人卻被那人法力所化的大手撈去。急的下面陪他出巡的鮫人貴女大喊道:“仙長,仙長你抓錯了,那是我們海國的三公主!”
踩著碧火的那人只做充耳不聞,等那貴女找齊二十人,要把自己的公主換回來,他便一起擒拿準備走人。
那貴女無法,只得請求陳昂道:“仙長,求仙長把我們公主救回來吧!紫云宮要我們大瓊海國上供的鮫女可從來沒有被放回來過,而且他們三宮主結交的都不是什么正經修道人,我們公主一去,必然要蒙受苦難,請仙長看在這幾天公主殷勤招待的情分上,救她出來!”
陳昂淡淡道:“哦?那為何最初不肯請我出手?那時我把他打發走不難,現在要出手,便有投鼠忌器之嫌。”
那貴女急的滿頭大汗,忙辯解道:“并非我們不相信仙長的本領,而是大瓊海國國力微弱,得罪不起紫云宮出來的仙長啊!而且…”
她還待解釋,陳昂已經將劍訣一催,十二元辰水景劍至腦后浮起,分出一道劍光,這十二元辰水景劍乃是金水二屬的法器,劍光也便是一道水色的光華,在大海中分外不顯眼,到有一兩分太清無形劍類似的妙用,但就算這道劍光在顯眼十倍,一百倍,陳昂劍光所指的那人也別想有什么反應。
因為這劍器已經是天下最好的幾口飛劍之一,而陳昂的劍法,也是天下有數的劍法。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在陳昂旁邊的那個鮫人貴女看來,只是陳昂腦后一亮,駕馭碧火而起的那名男子便被一劍斬殺,連魂魄都沒能逃掉,護身的碧火被生生斬開,才讓她們看見了這道劍光。
陳昂收回劍光,融入腦后的十一輪光圈中另外化為一道光圈,才淡淡的問道:“那你現在還的罪的起么?”
那名鮫人貴女吶吶的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她哪里還敢說話,陳昂在龍鯨上一直表現謙遜有禮,一派得道高人、正道年輕俊秀的模樣,到讓她們產生了一些錯誤的印象。現在陳昂糾正了這種虛假的印象,流露出漠然、堅決的本質,一劍斬殺了在她們心目中高不可攀的紫云宮使者。
她們縱然再畏懼紫云宮的威勢十倍,也不敢在這時候多嘴多舌了!
一如一種立場的反問:“她們不敢得罪紫云宮,難道就敢得罪陳昂了嗎?”
這時候三公主才從真水繭中掙脫,拾起那人掉落的百寶囊,蒼白著一張俏臉,來到陳昂面前盈盈下拜道:“菱紗謝過老師搭救,若非老師出手,這一次菱紗必然遭難。”
陳昂淡淡道:“你不擔心我殺了紫云宮的人,給你們招來禍患嗎?”
三公主臉色雖然慘白,但是依然敢于直視陳昂的目光堅毅道:“要說禍患,也是學生處置不當,給海國百姓招來的!”三公主認識的很清楚,陳昂和紫云宮都是大瓊海國得罪不起的人,難道不站在維護她的陳昂這一邊,反而去討好原本就看不起她的紫云宮不成?
無論從情理還是功利,她都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
踩著碧火的那人尸體栽倒在碧火上被焚燒了個干凈,唯有他捏在手里的符召沒有被化去,反而放出瑩瑩的光華,飛竄起來,里面傳出一個惱怒的女聲道:“誰敢殺我使者?不把我紫云宮三鳳放在眼里!”符召往下一兜,便要攝取陳昂的氣息。
陳昂只是冷冷一笑,隨手一道劍氣隨指彈出,帶著水景劍分化的劍光鋒芒破入符召中。
只聽符召對面傳來一聲悶哼,那張玉符便飛散而去,紫云宮里的三鳳按住自己被劍氣所傷的心脈,感受著陳昂毫不掩飾,隨劍氣而來的氣息,心里的憤怒無可言說,她本來心胸就不寬大,經陳昂這一翻羞辱,更是羞憤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