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著門展現氣場的做法,分明就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嘛。
但不得不說這位隊長實在是太過倒霉,他這下馬威根本誰也嚇不到,而且還有個很大的副作用。
他挑釁到似水了。
用蘇黎風的話來說,似水的腦神經那是直線型的。實際上這也不能怪它,因為它跟紅葉一樣,都不是正常生長的。非要按年齡來算的話,似水恐怕才一個月大。
一個一個月大的小不點,你還能指望它懂得控制情緒不成?
所以在蘇黎風感應到力場存在的瞬間,似水的眼神就已經變得興奮起來了。
然后,蘇黎風還沒來得及阻止,似水的身上就驟然爆發出了一股很恐怖的氣息…
似水嚴格來說,應該算是一種特殊型的生物。
把它和紅葉劃分到一起,勉強可以,但和人類、異種都不能完全搭界。
不過就跟人類看到獅子時會嚇得心肝亂顫一樣,雖然跨越了物種,但似水身上的氣息,卻還是可以讓周圍的人深切體會到的。
首當其沖的,就是那名馬臉男子。
他就跟在野生動物園拿著肉食逗弄猛獸,然后突然看到面前的鐵欄桿壞了一樣。
這種驚悚程度,足以讓一個壯漢瞬間腿軟。
馬臉男子好不容易扶著墻,才沒讓自己丟臉地跪下去。即便如此,他現在的臉色也是難看得要死。
什么情況?怎么派來的小姑娘這么牛逼啊!
他身邊的那些個同伴就比他更不濟了,搖搖晃晃的有,冷汗直流的也有。
剛剛才借由嚴謹紀律和防守展現出來的實力,瞬間就好像被瓦解了啊!
馬臉男子,心中好似在流淚。
不過他依然挺直著脊背,雖然他們不行,但只要隊長能夠剛得住,那就還不算丟人!
此刻,在房間內。
濃眉大眼的隊長原本還是一副嚴陣以待的自信神情,但是隨著腳步聲停在了門外,一股巨大的壓力就突然撲面而來。
隊長的拳頭頓時就捏緊了。
他神色嚴肅,皺著眉頭盯著緊閉的房門。
門是帶著古風的,上半部分是磨砂的玻璃,從里面往外,能隱約看到人影。
可是即便能夠看到人影,但此時在這位隊長眼里,依然感覺到似乎只要房門一打開,就會立馬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咬過來,將自己一口吞噬。
氣場和氣勢上的比拼,就是這種感覺。
他是老虎,那對方就是體型放大好幾倍的猛獸。
隊長咬牙堅持著,終于漸漸讓自己的體型也膨脹到了和對方差不多的水準。
不過他卻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還好就在這個時候,他終于聽到了一個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聲音。
“那進去吧。”
氣息頓時一收,如深沉潭水波瀾不驚,隊長也頓時松了口氣。
蘇黎風開口提醒了似水一句,方臉男子也馬上反應過來,連忙呵呵一笑推開了房門。
他們的氣勢較量其實也就那么兩三秒的時間,可對周圍的人來說當真是度日如年。
門一開,蘇黎風就看到了那名倒霉的隊長。
看上去大約二十來歲,長得很穩重的一名軍人,只是坐在輪椅上,一條褲管空空蕩蕩的。
不過沒有人會因為他沒了一條腿就認為他行動不便或是怎么樣,他能夠以殘缺之軀成為金陵幸存者營地的隊長,還擔任了過來交易的外交人士,絕不會因為腿受到什么限制。
但還是讓人有些肅然。
他們在打量這名隊長的同時,這位隊長也在打量著他們。
蕭逸第一時間就將視線看向了似水,剛剛就是這少女用氣息逼迫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比方臉男子他們要有眼力一些,一看到這少女,他就知道對方絕對不可能是正常人類,甚至可能連人都算不上。
不過和方臉男子一樣,他也是立馬想到了實驗室的特色…
這么一想還真是沒什么可驚奇的,反倒算是不露痕跡地展示了一下他們的實力。
連非人生物都能折騰出來,在藥物研發和對異種的了解方面,還能弱得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蕭逸在金陵也算是見多識廣。更為慘烈的生存環境,意味著更多的異種和更血腥的前線。
就算冒出來一個非人生物也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而且這同時還讓他心里松了口氣,還好,這是個非人生物,說明實驗室也不是隨便找出個人來都能碾壓他的。
至少跟在它旁邊那兩個要稍微正常些吧?
蕭逸心中這么想,但卻不可能再試探一下。
雙方默契地互相打量了一眼,然后蕭逸便苦笑著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其實我真該出門迎接的,就怕你們也跟著我折騰,那就麻煩了。我這樣的身體,上個樓都是挺麻煩的。”
他倒是說得挺直白的,這樣一來就算剛剛看出了他的心思,現在也不好怪罪他了。
似水眨了眨眼睛沒說話,被蘇黎風悄悄戳了下腋窩。
“啊!沒事的。”似水連忙說了一句,然后在方臉男子的邀請下坐了下來。
蘇黎風和紅葉也被安排個位置,不過相對于似水的上首位,他倆的待遇就普通多了。
“我很喜歡喝茶,不過在金陵跟幸存者、跟異種搶資源,茶葉都得從血里撈出來了。倒是一來寧南我們就在這兒找到了不少好茶葉,你們也嘗嘗看。”蕭逸不急著說合作的事,而是煞有其事地聊起了茶葉來。
很快,兩名穿著旗袍的女孩就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女孩將茶水送到了蘇黎風手邊,大開叉的裙擺讓雪白的大腿根若隱若現,還露出了蕾絲的底褲邊。
似乎察覺到了蘇黎風不經意的視線,女孩抬起頭來,頗為嫵媚地對著蘇黎風微微笑了笑。
蘇黎風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后便移開了視線。
他可不會認為這女孩是在勾引他,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女孩的裙擺里可是有一根長長的毒刺在輕輕晃動著。
要是真有人想伸入裙中,結果肯定會很悲劇。
“她們是一對很有地位權勢的姐妹花,不過跟大部分淪為附庸的女人不同,她們很快就適應了身份的轉變,而且比一般人做的還好。”蕭逸也不知出于什么考慮,突然介紹了這兩個旗袍女孩起來。
蘇黎風倒是也不著急,他一邊喝著茶,一邊將好奇的視線投向了她們。
蕭逸肯定還沒說完。
至于似水和紅葉則是以蘇黎風的反應為標桿,雖說并不完全聽話,不過這種時候倒是不會主動反抗。
之前的應對挑釁,那是本能反應,是意外。
不過接過話頭的卻是剛剛和蘇黎風相視一笑的那名旗袍女孩,她主動笑吟吟地說道:“我爸和我哥派了人來保護我們,后來爆發災難后,又讓這群人護送我們去一個基地。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但路上不斷死人,又有變異種盯上了我們,很快這群人就決定跟人里應外合了,準備綁了我們反過來敲詐一筆。”
“其實我也能理解他們的做法,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就算護送我們之后能獲得一點地位,又能怎么樣呢?而且我家還不是軍方的,送過去之后軍方會不會拿正眼看我們還是兩說。當時的情況下,什么官員都完全不算什么了,不比普通人好多少。他們打算綁我們,還是慣性思維的原因,也有一點僥幸心理。”
這女孩說起自己的事情來倒是挺理智的,而且分析也很全面,蘇黎風聽得也是暗暗點頭。
“當時我就知道這個機會可一不可二了,很快他們就會意識到綁了我們一點用處都沒有,到時候恐怕還不會痛快地殺死我們,而是會做一些讓人作嘔的事情。對于那些人來說,我們這種昔日可遠觀不可褻玩,還是他們保護對象的千金小姐,玩起來一定更有快感吧。”
女孩說到這里,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能把一件可怕的事情說得如此性感,蘇黎風也是服了。
能活到現在還活得很有自我的人,果然都不可能完全正常。
“不過按你們的說法,你們當時應該是普通人吧?怎么殺掉他們的?”蘇黎風突然開口問道。實際上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隱約猜到蕭逸安排這兩個女孩出來的原因了,只是還不能完全確定罷了。
“我們當時路過一個小區,原本我們是想利用煤氣的,一起炸死拉倒,但是即將動手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很厲害的玩意兒。當時它應該是剛從空間門進來的,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很虛弱。不過就算是虛弱,那也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我們利用了它,將所有人都引過去,然后靠它殺了這些人。”
說到這里,兩名女孩一起將旗袍往旁邊一掀,露出了一條完整的長腿。
她們的腿上全是艷麗的花紋,那根毒刺就像是尾巴一樣彎曲盤繞在腿上,頂端同樣是五顏六色的,一看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這就是我們從它那兒得到的。”女孩說著,那根毒刺也一下子離開了長腿,像是有生命一樣立了起來,在蘇黎風的視線里傲然而立。
“怎么樣,感興趣嗎?”女孩媚眼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