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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神秘的社長

  正月間射虎社剛選出新社長,他們借元宵花燈會正是要抖威風打擊其它謎社的時候。故而在入夜之前便以凌厲的手段突襲周邊數艘畫舫,將其它社的燈謎一股腦兒破盡,只剩下射虎社的畫舫獨領。

  畫舫上的燈謎,俱是苦心之作,今日破謎之人不少,不過能夠像葉行遠這樣談笑間連破三謎之人,自然受到了重視。

  社員奉上花押,賠笑道:“公子果然是解迷達人,不知可有意愿加入我射虎社?在船艙二樓有今日壓軸‘謎中之皇’,公子又可愿一試?”

  碰到高手,當然不能任他這么一直猜下去,否則射虎社畫舫上的燈謎萬一也叫人破了干凈,那未免就太難看了。一般情況之下,都為婉言阻攔,最好是能夠拉入自己的陣營。

  當然如果葉行遠抱著惡意而來,他們也沒有太多辦法。只這便是結仇了,葉行遠又與別的謎社沒什么關系,犯不著做這么絕。

  便微笑解釋道:“我只是與侄女兒隨便看看,陪她玩玩而已。試解三謎,也不過是有人出言不遜,方才聊現手段,之后便任她玩耍。我已有些倦了,并無再解迷之意。”

  葉行遠說得很清楚,一來是拒絕了人家的拉攏,猜謎這種活動偶然玩一下倒罷了。但他一個正經讀書人可不會當成事業來做,加入射虎社毋庸考慮,對所謂的謎中之皇,他的興趣也不大。

  不過他同樣也不是為砸招牌而來,解了三謎之后,并不打算繼續。社員一聽,放下心來,笑道:“那便請公子隨意玩賞。若不急著走,稍晚些去看看敝社邀集京中解迷名人共探謎中之皇的場面也好,敝社另外也有禮物奉上。”

  葉行遠含糊道:“若有時間,必去捧場。”

  這就完全看興致了。葉行遠表明態度之后,射虎社員也殷勤了許多,大家互相給面子而已。之后葉行遠便帶著朱凝兒在船上瞎逛。這時候他手上拿著三枚花押,大家都知道是高手,就算朱凝兒問一些簡單的問題,也無人再敢出言嗤笑。

  兩人大約又逛了半個多時辰,又見了陸陸續續有幾人去破謎,有對的也有錯的,對的歡天喜地,錯的丑愁眉苦臉。周邊之人不時議論,都承認今年射虎社的燈謎確實有水平。

  有人道:“射虎社換了新社長。今年力圖振作,也不知請了些什么高人來,竟然制得如此好謎?照這般水準,京中其余三大社,何足與之抗禮?”

  又有知曉內幕的人悄聲道:“你們不曉得,這次射虎社的新社長身份可不簡單。現在社中都傳遍了,說這位是來自禁中,身份神秘得緊。”

  此言一出。有人噤若寒蟬,也有人起了好奇心。追問道:“怪不得今年射虎社的謎越發風雅謹嚴,說是禁中大內出來的,那這風格卻對了。我幾年前曾有幸一見宮中傳出來的幾個謎面,都是極盡巧思,說起來與今日燈謎類似。”

  有人懷疑道:“宮中之人怎么可能輕易來民間?莫不是說笑吧?”

  那消息靈通之人嗤之以鼻,冷笑道:“你不知當今圣上喜與民同樂。時常微服私訪?他就是第一個愛猜謎的人,我與你打賭,今日圣上一定就在大相國寺附近看熱鬧,說不定就在這畫舫之上!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圣上尚且如此。禁中高人過來做個謎社社長又有什么奇怪?”

  聽到他說皇帝說不定就在畫舫上,周圍人都嚇了一跳,四面環顧,又是驚慌又是期待,希冀著皇帝突然在自己身邊出現。

  隆平帝站在船尾,也學著周圍人的樣子漫不經心環視一圈,低聲對身邊護衛笑道:“保柱,朕...我今日化妝像不像?不會被人看出破綻吧?”

  保柱憨厚道:“皇上...不,黃老爺您龍行虎步,不怒自威,一看就有堂堂皇者之氣,便是白龍魚服,又怎能遮得住您的皇者之氣?

  不過您嘴上這撇小胡子卻是神來之筆,看似四條眉毛一般,尋常人定不會瞎猜您的身份。”

  說是化裝,隆平帝其實也不夠就粘了兩撇胡子,他出門前曾對鏡自照,甚為滿意。聽保柱的恭維之言,隆平帝不由大笑,“你從哪里背下來的阿諛之詞?難不成想學老安不成?不倫不類的,以后可切記不要了。”

  保柱磕磕絆絆背了拍馬屁的話,可惜并無效果,他也沒有挫敗感,反而是松了一口氣道:“那敢情好,這幾句話就背了我一下午,看來這拍馬屁還真是門學問,只有安公公擅長了。”

  安公公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他壓低了嗓子,不滿道:“你趁我不在又說我什么壞話?黃老爺,你可不要聽保柱讒言,老奴我赤膽忠心,說話也是不摻半份兒假,每個字都是肺腑之言,天地可證。”

  他湊到隆平帝面前,擠眉弄眼道:“上船不過一個時辰,黃老爺便已經連破兩謎,如此才華,當真是天命所鐘!今日所謂謎中之皇,也正合黃老爺來破。”

  隆平帝被安公公逗得大笑,不過也頗為自矜。今日燈謎出奇的難,他一路都看到別人搜索枯腸而不得,能解出兩謎,應該在滿船才子之中也算是佼佼者。

  他一向更趨向于做個風流才子而不是做皇帝,因此有這種機會絕不會放過。

  安公公看他歡喜,得意的瞟了保柱一眼,又道:“剛才射虎社的社員已經來請過,說老爺您才思敏捷,稍后可同參‘謎中之皇’,他們倒也有幾分眼光。”

  隆平帝微一點頭,心中暗喜,射虎社今年拼命吹噓“謎中之皇”的噱頭,他心中早就癢癢的。如今社員來請,說明已經認可了他的水平,這讓他更是得意。

  他忽然想起一事,又轉頭問道:“射虎社的新社長到底姓甚名誰,你可打聽到了?剛才我聽人說這社長是從禁中溜出來的?難道是哪位待詔?”

  隆平帝附庸風雅,依古制在內廷設待詔之職,但凡有一技之長,都可在皇帝面前露臉,比如棋待詔、畫待詔等等,其中有幾位頗擅長謎語,在宮中所制燈謎也深得皇帝喜愛,但細究風格,又有不同。

  剛才隆平帝派安公公去打聽這事,可惜他轉了一圈仍然毫無頭緒,只能擦著冷汗道:“老奴無能,未曾問出那社長名姓,不過來自禁中應該是不錯。聽說社長每日漏夜方至,凌晨便走,剛剛略作推算差不多都是宮門開閉之時。

  他每日以黑紗蒙面,不見其真面目,便是射虎社中人也頗為狐疑。只他制謎水準實在是高明,社中無人能及,這才奉他為長。”

  聽說宮中有人偷偷溜出來做一個民間謎社的社長,隆平帝不以為杵,反而大感興趣,“想不到我身邊還有這么有趣的人,今日解了謎中之皇,一定要剝開這廝的面具不可。”

  他們正說話間,月上中天,畫舫外傳來初更的梆子聲。今日金吾不禁夜,放任游人盡興。但初更畢竟也晚了,另兼天氣寒冷,除非是真正癡于燈謎者,游樂賞玩的人退去了許多。

  畫舫之上也明顯的人少了許多,這時候舫上燈謎總共差不多解了一半,射虎社之人開始分頭邀請解出燈謎之人上船艙二樓,一起參詳謎中之皇。

  有些沒解出燈謎的人也想入內,卻被無情的擋在門外,社員們異口同聲,“艙外燈謎尚不可解,想要破謎中之皇只會損及自身,非是我等不讓,實在乃是無奈之舉,社長之前便曾殷勤叮嚀。”

  那些人怏怏然圍在門口,卻也沒有人硬闖。這充滿神通的世界可不能兒戲,解不出一個謎語說不定還真會心神大損,眾人不敢冒險。

  隆平帝看大多數人的表現,心中更是得意,昂然入艙。保柱和安公公沒想到解個謎還有風險,這時候想要阻止哪里還攔得住,只好一起愁眉苦臉的跟隨入內。

  葉行遠這時候卻正在往船下走,朱凝兒轉了大半圈,即使是在葉行遠的提示之下,終于還是一道燈謎都沒解出來。她坦誠的承認了自己不適合玩太文藝的游戲,心情仍舊很愉悅,也正打算離去。

  射虎社的社員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對著葉行遠躬身一禮,誠懇道:“公子,您是畫舫上唯一一個解出三道燈謎之人。吾家社長聽說之后,非要將您留住,道是今日來人讓他太過失望,唯有公子才有望解出謎中之皇,只盼公子能夠撥冗稍留,再一展才華。”

  隨隨便便猜了三個燈謎居然就是第一?葉行遠也有些吃驚,他覺得自己的發散思維能力并沒有這種鶴立雞群的優勢,看來這段時間的苦讀和靈力的積攢又有了質變,心中甚是歡喜。

  他想著見識一下謎中之皇也不壞,便問了一下朱凝兒的意見,朱凝兒無可無不可。但對方夸獎葉行遠,她心里甜的似蜜糖一般,又想與主公多相處一會兒,就爽快的同意了這個提議。

  兩人走上船艙二樓的時候,艙內已經站滿了人。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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