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不是一個層次的對話
張晨的確很年輕。
臉很嫩。
如果不是雙眸中流露出來的那一絲沉穩之色，恐怕吳永年也僅僅只會把他當做一個小伙子。
年少有才華的年輕人，吳永年不是沒見過，在他們浙東老家，這樣的孩子也不是少見，父母從小就有意識地培養孩子經商掙錢的能力，一個是因為地方經商成風所致，另外一個就是由于老一輩的經歷所致。
但是站在他面前這個年輕人跟那些孩子顯然不同，吳永年不是算命先生，但是這么多年走南闖北看人自有一套，跟這個年輕人一比，即使是自家兒子，無論是這份沉穩勁兒，還是氣度上都要差一些。
張晨顯得很平靜。
并沒有因為那個吳小龍的話而動容。
不過，他在等吳永年說話，他知道這吳永年肯定有話跟他談，如果他沒看錯的話。
的確。
吳永年不僅僅看中了張晨的能力，更看中了張晨背后的實力。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今天新大地集團能夠絕地反擊，起死回生，肯定跟這個年輕人脫不開關系，因為張晨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快得幾乎所有人都料想不到。
如果不是吳永年早就無意看到了他手中的數字牌，恐怕也要被蒙在鼓里。
當然，如果不是有著絕對的實力，新大地集團也不可能會信任他，畢竟幾個億的資金不是光動動嘴就能夠拿得出的，至少他吳永年現在就拿不出，否則老吳家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現在他看中的就時張晨背后能夠挽救老吳家的雄厚實力。
“小伙子。我姓吳，吳永年，你怎么稱呼？”
“您是前輩，叫我一聲張晨就好了！我們去那邊坐坐？”
張晨對吳永年其實很有好感。
這個人很有氣度。
在那種情況下都選擇了沉默，很沉得住氣。張晨相信他并不是因為怕生是非就選擇沉默的，反倒是一種睿智。
即使吳永年揭穿了他和新大地集團之間的交易，那也無法改變結果，而只會給自己樹立兩個大敵。
但是能夠在那種情況下能夠忍住心中怒意的人的確不多，所以張晨認為這個人很有城府，而不僅僅是很有氣度。
吳小龍看起來并不是十分樂意。但是張晨也沒有將他太過于放在心上，這個年輕人如果學到他老子的一半，恐怕將來繼承家業也夠了。
“吳先生，我冒昧問一句，您是做什么的？”
吳永年的臉色顯得很平淡。
“我們吳家的產業比較雜。這幾年主要做傳呼，不過生意不好做啊。”
“傳呼業務？”
張晨聞言心里一陣突兀地狂跳，顯然激動了。
竟然是傳呼機。
為什么他會如此激動呢！
凡是了解過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國傳呼機業務的人都清楚，自從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國內在傳呼技術方面實現飛躍式的突破后，這個產業一度達到了令人震驚的程度，在最巔峰的時期甚至創造了連續多年的暴利。
不過隨著九十年代初期手機正式進入市場后，傳呼機最后的輝煌走到九十年代末期的時候已經漸漸凋零了。現在這個時候真是它日暮西山的時候。
所以張晨從吳永年的話里猜出來樂，恐怕吳家的產業也已經陷入掙扎的階段了，如果不轉型。只有消亡一途，別無他法。
不過張晨動心了。
因為在傳呼機之后，成為其替代產品的手機同樣將會延續甚至超越傳呼機的輝煌，不過在新世紀后的第一個十年里，中國的手機行業并不景氣，國內的市場基本上都由韓國三星和歐美國家的幾個品牌占據大半江山。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10年后。也就是新世紀第一個十年之后，隨著國產手機進入智能時代。各種國產品牌如同雨后春筍一般崛起之后，才開始慢慢好轉。但是終究在技術上還是差了不止一籌，這一直是頗為遺憾的一件事。
所以他隱隱有一種沖動，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不過他清楚，這件事情恐怕急不得，傳呼機的業務凋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吳家既然做了多年的傳呼業務，肯定有一套成熟的生產技術，張晨看中的是吳家積累了這么多年的技術力量。
“原來吳先生您是做傳呼的，可是我有些好奇您怎么到滬城買地來了。”
張晨的確很好奇，一個做電子移動設備的老生意人竟然會跑到滬城來買地，這個跨度未免有些過大。
吳永年嘆了口氣，神情有些黯然。
“苗苗！”
正當吳永年想解釋時，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來顯得很突兀。
張晨扭頭一看，原來是苗影已經走到會議室門口了，這一次跟新大地集團也只是草簽一份協議，正式的合同也要等到對方回去跟公司商定后才能另行簽署。
顯然苗影的那幾位同學又碰到一起了。
剛才喊人的就是那個虎牙妹。
這一次競拍，啟德集團一無所獲，作為業務負責人徐一波的神色并不好，偏偏虎牙妹周曉的性格比較跳脫，也不知道看人臉色，這一嗓子喊出來，徐一波的臉色就越發難看了。
“曉曉，你小聲點，你看徐總的臉色。”
旁邊有同事小聲地提醒她，不過周曉天生性格單純活潑，也沒在意，反而又喊了一嗓子。
“周曉，你走不走，我們這么多人可不等你一個了！”
看到苗影，幾人臉上都有些不自在而且掛不住，顯然，苗影之前在拍賣廳的表現他們都看到了。原本以為混得很慘的苗影轉身一變卻成了能夠決定幾個億資金使用權的“大人物”。
“苗苗出來了，你們再等一會兒！”
“周曉，你胡鬧什么，我們回去還有事情，現在是工作時間！”
趙一波回過頭訓斥了一句。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周曉一聽這話表情就有些不自然，性子一犟起來，頭都沒回。
徐一波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李明，回去給她辦理辭退手續！”
這句話周曉也聽到了！
頓時眼睛就紅了，回過頭就說道：
“徐總。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就跟同學說句話，我怎么了你要辭退我？”
“好了，曉曉，少說兩句！”
“周曉。別說了！”
叫李明的男子還有其余幾個女同事趕忙拉住周曉。
“曉曉，怎么了？”
這時候，苗影剛好走了出來。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個破工作嘛，我不干了！徐一波，你算什么東西要開除我就開除我。還有你，李明，我們當初說好的相互照顧。你竟然跟他一起欺負我，你是不是男人你。”
周曉的聲音了已經帶著一絲哭腔了，大廳另一側。張晨跟吳永年父子兩在一旁看得分明，這個叫做徐一波的人的確有些過分。
苗影上來拉住周曉，看到她過來，其余幾個人臉色有些不好看，紛紛松開手站到了那個叫做李明的年輕人身側。
“還有你們，一個個假惺惺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不就是嫉妒苗苗，苗苗有出息了不好嗎。看看你們，這種破公司不待也罷。我辭職！”
“周曉你胡說什么？”
“就是，亂說什么，就憑她我們還嫉妒！”
“不就是一個助理嗎，誰知道靠什么爬上去的！”
“什么人嘛，還倒打一耙！”
“我們走，別理她了！”
苗影她的性格比較平和，也沒當回事，只是當面說這種話，苗影也有些生氣了，但是也沒說什么只是拉著周曉就往張晨這邊走了過去。
“敢不敢說是做什么！”
“就是，還裝清高！！”
見苗影和周曉離開了，幾人正要上樓，但是就在這時剛好電梯門突然打開了，只見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中年男子往大廳里走了出來，為首的赫然是啟德集團的老總林啟德。
幾個人紛紛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林總！”
“林總好！”
“您好，林總！”
林啟德大概五十來歲，不過看起來并不顯老，張晨不認識林啟德，但是苗影認識，因為白湖灣集團不久前在南江省拓展業務的時候，林啟德便跟苗影接觸過，那一次，苗影正好是以總裁助理的身份陪同趙永元跟林啟德談話。
所以剛剛在看到苗影的名字竟然出現在這次會議名單上時，林啟德立馬就趕下來了，因為他清楚，苗影雖然年輕，但是在白湖灣集團的地位卻很高。
而且，啟德集團有事要求于對方。
所以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白湖灣集團更強。
林啟德很遠就看到了苗影！
“哈哈哈，苗助理，來我這里開會也不提前通知一下（ha）子，回頭你們趙總可要怪我了喲！”
林啟德的話音剛落下，身后的李明幾人臉色頓時就變得極為尷尬起來。
林總竟然認識苗影，而且聽這語氣恐怕還不是一般的客氣，分明已經將苗影當做同等地位來對待了。
這才畢業幾年！她竟然走到這一步了！
天哪！
太令人震驚了！
他們自然也不笨，先前說的那些話也只是一時心塞抽了，苗影即使真的是通過非正常渠道晉升的，如果她沒有超人一等的能力，也絕無可能走到這個位置。
換句話說，苗影的確發達了！
苗影聽到林啟德的聲音就知道躲不過去了，這位林總人很豪爽，早年出來創業一口的川音。
“林總，我這次是代表公司來這邊拓展業務，怎么好意思打擾您呢！”
兩人輕輕握了握手。
此時站在林啟德身后，李明等幾人的神色越發顯得尷尬了，他們根本就沒料想到苗影的來頭不僅僅大，而且很大，大到連林啟德都必須正視的地步，顯然剛才苗影并非膽怯，而是將他們無視了，她根本就不屑于去解釋。
“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苗影苗小姐是白湖灣集團的總裁助理，你們別看苗小姐年輕，但是可是深得他們集團總裁的重視喲！”
苗影笑了笑，分別跟林啟德身后的幾個啟德集團的高層握了握手，到徐一波面前的時候，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兩人的手稍稍觸碰了一下苗影就收了回來，徐一波臉上略顯尷尬。
“苗助理，既然來了就上去坐坐吧？正好我們也繼續談談上次那個項目的問題？”
其實林啟德這次下來見苗影，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大的陣仗，之所以如此隆重，實際上是因為他有求于白湖灣集團，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白湖灣集團手中捏著月半彎的地。
只是林啟德并不知道，這些地并非白湖灣集團名下，而是在張晨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