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侑莉家一共有四口人:父母和哥哥,以及作為妹妹的她。
父母經營著一家敘點店,家庭條件普普通通,親屬也沒有能人,是韓國眾多平民家庭之一。
她家的家庭教育十分傳統,重男輕女思想嚴重,覺得只有哥哥成材了,家庭環境才會改變。
而這種思想教育也使得權侑莉形成了一切為了哥哥考慮的社會價值觀。
再加上權正善對她又十分的好,因此,權侑莉覺得她現在所做的這些理所應當。
“哥哥雖然沒能考上首爾大學,高麗大學等名校,可上的也是好大學,再加上他那么刻苦的學習,我相信他一定會通過司法考試,成為檢察官的。
哥哥成為檢察官,是我們家改變的唯一希望,是我們一家人的夢想。”
看著權侑莉話時憧憬而幸福的表情,金允浩沒話,沒有去打擊她。
他非常清楚,想要通過司法考試,千難萬難,想要從司法研究院進修的那些學生中脫穎而出最后成為檢察官,更是困難無比。
每年,數萬名考生通過層層刪選,最后只有個位數平民出身的人能成為檢察官。比例實在是太低,太低。
可這又是平民邁入上層社會為數不多的通道之一,這是那些有抱負、有野心人的希望。
十年、二十年的寒窗苦讀,就是為了這個渺茫的希望。
它成就了少數人,卻耽誤了大多數人。
金允浩想通了,為什么大學洞這里充滿了那種緊張壓抑的氣息,為什么該朝氣蓬勃的年輕大學生卻麻木、死氣沉沉,一切都是因為那份渺茫的希望。
他們報考司法考試想要成為檢察官、律師、法官,他們報考醫學考試,想要成為醫生…
他們在追求希望的同時,丟掉了那些美好的東西,變得事故、麻木…
這些希望在給他們帶來動力的同時,也像牢籠一般。禁錮了他們,讓他們生活在死寂一般的環境中。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這個牢籠里沒有歡聲笑語,沒有同情、憐憫。沒有一切美好的東西,有的只是‘學習’二字。
想到這些,金允浩覺得這間狹屋子內的空氣讓人窒息,就如同外面的空氣一樣。
他松了松領口,仿佛這樣能讓自己舒服一些。
可是金允浩這個動作卻引起了權侑莉的誤解。
她哽咽而含糊不清的道:“一次。就一次。”
“嗯?”金允浩沒聽清。
“一次!”權侑莉抬起頭,第一次與金允浩直視:“就一次!今晚過后請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是嫌疑人。”
“呵呵。”
金允浩苦澀的笑了。
他現在才知道權侑莉為了會產生這種偏激的想法,原來都是這個扭曲的社會造成的。
最近,檢方接連曝出許多丑聞,其中影響最廣、社會關注最大的,就是一起‘嫌疑人’權色交易案。
檢察官在辦案中,以不予起訴為誘餌,強迫女嫌疑人,多次與其發生性關系。丑聞被曝光后,社會影響極大。
而權侑莉顯然受到了此事件的影響和毒害。認為這種事情在檢方內部流傳廣泛,金允浩現在做的,也是類似的事情。
聽到權侑莉出‘嫌疑人’一詞,金允浩眼神一凝,渾身散發出清冷而孤傲的氣息。
別人如何他不知道,也管不著,但是他卻能把握自己,同時力爭照顧到身邊的人。
“你…”金允浩決定浪費一些時間,跟權侑莉好好解釋一下,希望改變她一些不健康的想法。
可正當他開口話時。電話卻響了起來。
“金次席,申東海調查官那面好像出了點狀況,一直聯系不上。”宋恩智匯報道,聲音有些焦慮。
“知道了。我這就處理。”
撂下電話后,他看了眼權侑莉:“今天的事情改天再,你安心在這里休息,明早回去吧。”
打開門,即將踏出房門的一刻,他停留了一瞬:“你哥哥會沒事的。”
為了她這份偉大的兄妹之情。金允浩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職業道德,透露了一些案情。
“砰。”
房門關上,金允浩離開后,權侑莉渾身泄空了力氣,趴在床上破涕為笑。
“哥哥沒事了…”
那牽強的笑容包含了淡淡幸福的味道。
離開旅店后,金允浩掏出了電話,看著屏幕上他和徐賢的那張照片,他幸福而苦澀一笑。接著撥打了之前的那個號碼:
“內部舉報中心?我是江南地檢廳刑事部次席檢察官金允浩,身份驗證號碼為19168。
現在舉報冠岳區大學洞娛樂城附近的幾家酒店存在行為,請組織人手前來清查。”
撂下電話,沒過多久,金允浩便有些后悔且自嘲的笑了一句。
“呵呵,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幼稚,這么正直了?”
剛才看到權侑莉談到家人,露出的那份甜美而有幸福的笑容時,金允浩仿佛從中看到了徐賢的影子。
他的心是在變冷,可卻有一個人在烘烤著他冰冷的心,時刻影響著他。
算了,那些失足少女,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金允浩打過電話沒多久,耳機中便響起了樸志天的聲音:“金次席,出事了?我收到消息,江南的南部警署突然要來娛樂城掃黃會驚動我們的目標的。
您趕緊通知一下對方,讓他們取消這次行動吧。”
樸志天用的是頻道通話,因此,尹國洪等人也聽到了這個消息,都覺得大事不妙。同時等待著金允浩的回答。
可金允浩卻淡淡的:“不必了,因為就是我舉報的。”
“什么?!”樸志天驚訝的大喊了一聲,接著疑惑不解的問道:“發生了什么特殊情況?”
金允浩簡單的回答道:“沒有,就是發現娛樂城那里存在行為,于是就舉報了。”
“…”通話頻道內,一陣沉默,顯然樸志天他們都被金允浩這個理由,驚呆了。
“呵呵,金次席,我是崔承佑。請問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的行動計劃要取消?”
“行動計劃不變,如果驚動了目標,我也自有應對的辦法。”
“好,既然你胸有成竹,那我就不多了。請你理解并記住,我不希望因為一些無所謂的新,而白忙活一場。”
“當然不會。”
瞧瞧,事后的麻煩果然不。
有時候做善事,也不見得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扶老太太都被訛詐呢,更何況是目前的情況。
抓大放,懲治主犯,是很多司法工作者的行事原則。
金允浩也是這種觀念的堅定支持者。可是在兩頭都可以兼顧的情況下,大楔抓,豈不是更好?雖然這樣會麻煩一些。
金允浩很理智,他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已經想過最壞的局面,也有了盤應對方案。
他不會拿自己的功勞和仕途開玩笑的。
“羅首席,我這面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希望你支持一下。我想在早上7點,召開現場記者會…”
金允浩打給了正在布置第三道防線的羅文山,向其簡單明了心中的新計劃。
布置好新的作戰計劃,金允浩才想起失聯的申東海。
“喂,陳賡,申東海之前不是跟你在一起么?他人呢?”
“哼,不知道。”
呦!有情況啊,聽陳賡這個語氣,金允浩立即發現了疑點。
“到底是什么情況?你也知道我現在辦理的案子很重要,目前缺人手,急需申東海。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請立即通知我,現在可不是胡鬧的時候。”
聽到這話,另一頭陳賡毛了,聲音整整提高了一倍不止:“胡鬧?!到底是誰在胡鬧?!
我跟你講,之前那個放屁的家伙跟你打過電話后,也不知道你們具體了什么,反正他撂下電話后便對我動手。
這家伙把我都綁成了粽子,連嘴上都被貼上了膠帶,活脫脫是釜山膠帶殺人案受害人的翻版。他還義正言辭的什么為防止我泄露秘密,才不得不如此。
我就xx了!
金允浩,你們搞什么東西?有這么對待法醫的么?
要不是我助手發現的早,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獲救呢。
!到底是你倆誰的主意?”
申東海把陳賡給綁了,還是很粗魯的綁了?僅僅是為了堵住陳賡的嘴,怕他泄密?
金允浩之前是對申東海過:為了防止泄密,如果認為有必要,可以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可這也不包括把陳賡給綁了吧?!
申東海這家伙到底長沒長腦子啊!
面對陳賡的責問,金允浩沒回答。
他可不想替申東海背這種沒腦子的黑鍋,他丟不起那人。
“…不是吧!不我就認為是他自己擅自決定的了,那他就在里面呆著吧。我這里也有很多機密,我也怕他泄露秘密。
我現在嘴疼,不跟你講了,有事情聯系我助手。”
完,陳賡便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嘟嘟’忙音,金允浩傻眼了。
這又是什么情況?
申東海被陳賡給反綁了?
他的助手調查官申東海被綁票了?
此時,金允浩覺得大腦完不夠用了。
今晚處理的事情太多,他大腦當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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