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大學,崔忠德教授的辦公室內。
金允浩提出了想要核實李敏俊畢業論文成績的事情。
投桃報李,崔忠德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一邊翻找李敏俊的論文,一邊自信的說道:“你可能是多慮了,學生們的論文都是由任課老師初審,由副教授復審,最后的成績是由我和其它幾位教授共同打分,不可能存在什么問題。”
“找到了,這份就是李敏俊的畢業論文,評價是優等,相當不錯呢。”不一會,崔忠德就翻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金允浩,說道。
金允浩跟司法打了二、三十年的交道,對于審閱司法方面的論文駕輕就熟。
他從頭到尾仔細的看了一遍,同樣,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可是金允浩的嘴角卻漸漸掛起了笑容,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果然,李敏俊的畢業論文有蹊蹺。
試想,一個大學生在作論文的時候,思維怎么會那么嚴謹,通篇三萬多字的論述中,卻沒有一點錯誤的地方。
尤其是畢業論文,要主抓一點,進行放大討論,體現亮點。這樣,為了表現中心思想,難免會顧忌不到其他的地方,論述時通常會很容易讓人找到辯駁點。
可是李敏俊的這篇論文,無論是從思維嚴謹性,還是從論述的方向上,完全看不到任何問題,讓人找不出任何辯駁點。就好像一個功夫大家,一身本領練就的如火純情,渾身上下毫無破綻。
這絕不可能是身為大學生的李敏俊,能夠作出的論文,有人代筆了呢!
聽萬金允浩的分析,崔忠德也發現了這一點,接著拿起論文,又親自審閱了一番。漸漸的,他眉頭鄒了起來,和藹的笑容也消失不見,沒多久,臉上就掛滿了寒霜。
“斯文敗類,恥辱!居然讓這樣的論文拿到了高分,真是…真是丟臉之至。”崔忠德吹胡子瞪眼,大發雷霆。
金允浩安慰了他幾句,接著問道:“教授,能看出是何人代筆么?”
崔忠德將論文一手扔到桌子上,靠在沙發靠背上,冷笑道:“呵呵!沒想到,居然是我身邊的人。”
金允浩上身微傾,試探問道:“英相銘講師?”
崔忠德閉起眼睛,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金允浩眼神一凝,右手緊握,很是興奮,總算找到突破口了。
“教授,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想去見見他。”
崔忠德搖了搖頭:“不用,不用避諱我,我還沒有那么經不住打擊。況且,我也想知道他辜負我信任的理由。”
金允浩點頭表示同意,有崔忠德在場,更好打破英相銘的心里防線。
作為崔忠德的助手,英相銘今天也跟著上班,崔忠德一個電話就把他叫來了。
英相銘最近心情十分不好,母親的病情又一次惡化了,不得已再次住進了醫院。家中新出生的孩子也跟著生病,白天要工作,晚上回去要照顧家人,忙的他是焦頭爛額。
而且昨天金允浩的到來,也讓他心中一緊。“不會是那家伙看出什么來了吧?”他心中忐忑的想到。
他本想著給金允浩一個難堪,讓金允浩知難而退,不要再在這里瞎晃悠,檢察官的身份總讓他心神不安。可是沒有想到金允浩完美的解決了困境,講課也十分精彩。這更加劇了他心里的不安。
走進崔忠德的辦公室后,他心里咯噔一下。他萬萬沒有想到金允浩也在,而且見過一次面的李敏俊姐姐也在,而且他倆居然還坐在一起。莫不是真的來調查李敏俊的事情?
“老師,您叫我?”英相銘平復了一下心中不安的情緒,看向崔忠德問道。
崔忠德閉著眼睛,語氣低沉的問道:“李敏俊的論文是怎么回事?”
噗咚,噗咚…
英相銘的心臟狂跳不止,心存僥幸裝作無辜的說道:“老師…,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還在撒謊!”崔忠德猛的真開眼睛,左手用力的捶打著沙發的扶手,咆哮著:“我帶了你近十年時間,我會不了解的你論文風格。沒想到啊,給了你那么大的信任,讓你負責論文第一審,居然給我來了‘一個貍貓換太子’的把戲。”
英相銘沒有再辯駁,也沒法再辯駁。
他原本的算盤打的很好:崔忠德工作非常繁忙,要負責審核非常多學生的畢業論文,通常只會瀏覽一番論文,著重看一看論文的核心論述內容,最后結合一審和二審的評價,給出成績。
因此,他才會有膽量在崔忠德的眼皮低下,替人代寫論文。可是要真是崔忠德仔細審閱論文的話,教授的頭銜也不是白來的,是很容易找出代筆的痕跡。
看到崔忠德如此暴怒,英相銘就知道事情敗露了,辯解——已經沒有用了!
他雙腿打著顫的站在原地,額頭豆大的汗珠不斷留下,沒多久就將襯衫打濕了一大片。
崔忠德看到英相銘那副認罪的模樣,心中像針扎了一般,疼痛不已。向金允浩眼神示意了一下,接著閉起眼睛扭過頭,不忍再去看英相銘。
現在事情已經確認了,李敏俊的畢業論文的確有問題,是由他的任課老師英相銘代筆的。
收到崔忠德的示意后,金允浩站起身,走到英相銘的面前,緊緊的盯著英相銘的眼睛,開口說道:
“我想你已經猜到了,我就是負責暗中調查李敏俊受害一案的見習檢察官。”
“下面我來公布一下我的調查結論:經過我的調查,只有你與李敏俊存在重大利害關系。也就是說,你的嫌疑最大。”
“你替李敏俊代筆,讓他的畢業論文獲得高分,從而使他進入前50名,獲得司法考試的名額。”
“可是李敏俊作弊后,忽然良心發現,于是案發那天他就去找你,告訴你他想要坦白這件事情。可是你害怕事情敗露,害怕因此丟掉了自己的飯碗,死活不同意。隨后你們倆人就發生了激烈的爭執,一時情急之下,你就用路邊的石塊,襲擊了李敏俊。”
“我說的對么?”
金允浩講述時,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英相銘,給了他莫大的心里壓力。
可是聽完金允浩的話,英相銘臉上卻布滿了青筋,情緒激動的高聲辯解:“沒有!我沒有!我沒有用石塊襲擊他,我沒有!”
看到英相銘如此激烈的反應,和說話時情緒激動的樣子,金允浩十分意外,英相銘的表現不太像說謊的樣子,難道推理錯誤,英相銘不是兇手?
金允浩沒有過早的放過這條線索,腦筋一轉,接著低沉的說道:
“你知道我是見習檢察官,現在你也知道我是受人委托,暗中調查這個案子。下面,我來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李敏俊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的家庭有權有勢,而且他們家擁有的權勢超乎了你的想象。我就是一個例子,他們可以找到即將成為檢察官的我,來替他們辦事。”
說著,金允浩伸出手,指了指臉色異常蒼白的李瀟苒,介紹了一下李瀟苒的身份。
他轉過身,繼續盯著一臉吃驚的英相銘,露出惡魔一般的笑容,繼續說道:
“面對這樣的權勢,我無足輕重,同樣,你也是。只要我向李敏俊的父親匯報這些情況,我想一個心疼兒子,處在暴怒中的老人,一定不會放過有重大嫌疑的你。你會迎來無比恐怖、兇狠的報復。不要辯駁,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注意到英相銘渾身顫抖,嘴角抽動,眼睛駭人的凸起,金允浩就知道恐嚇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換上一副勸慰的口吻:“我想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應該及早坦白一切,獲取一部分原諒,免得到時候自己和家人受到更大的傷害!”
家人受到傷害。
這句話深深刺激到了英相銘,使得他非常害怕。一個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他太知道這個社會的黑暗了。也知道金允浩的話沒有錯。大人物們是不會顧及螻蟻的死活,只要滿足心情,他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他癱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摸到金允浩身邊,死死的抓住金允浩的褲腳,哀求著:
“求求你,真不是我干的,請你相信我!不錯,的確是我替他寫的論文,可是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后來他發現了論文的問題后,那天晚上在湖邊約見了我,向我當面質問。最后還威脅我,說要告發我替他和其他學生代寫論文的事情。可是我并沒有襲擊他,真的!”
“請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話!真不是我干的!求求你,求求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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