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艦娘們都是天使
如果說齊柏林在十五年前，尚且任職于德意志軍人這一職務時期，她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親敗自己的導師，也就是俾斯麥。
但在不久前齊柏林想通了，她該怨恨的其實不應該是拋棄自己而去日本的俾斯麥，而是應該怨恨把俾斯麥給搶走的提督！
所以哪怕在十五年里，齊柏林一直都生活在深海鎮守府中，她也對提督的態度沒有任何好轉。
當然這一刻齊柏林就算認出了提督后，也立刻判斷出必須要將提督擊暈的原因，主要是考慮到路婭的意愿。
路婭絕對不希望現在就被提督發現自己的蹤跡，為了保密…齊柏林只好先讓當事人提督稍微暈一下了。
可她的甩棍終究還是沒有揮下去，因為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喂，你…在做什么？”
手上所傳遞而來的力量出奇的大，齊柏林根本沒辦法掙脫，甚至感覺到了骨骼被擠壓的疼痛感。
齊柏林一言不發的看著站在提督身后的那個身影，離島…其實比起她的本命，深海棲姬這個稱唿更加能說明她們在艦娘心目中的形象。
失策，齊柏林早應該想到提督敢直接闖入憲兵隊，身邊肯定會至少跟著一只深海棲姬。
這次提督造訪德國可不是來旅游那么簡單，說是正面宣戰都有可能，所以提督甚至有可能帶上了一整支深海艦隊。
齊柏林并不畏懼深海棲姬，她現在的身份雖然不算是深海棲姬的盟友，但也不算是敵人。
整個走廊內的氣氛就在兩人的僵持下變得越來越危險，直到地面開始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這是…”
齊柏林跑到了剛才被狙擊手給打破的窗戶旁，那名狙擊手已經撤離了自己所在的樓層，而撤離的原因是因為整個漢堡市已經響起了防空警報。
警報的聲音短而急促，這并不是戰爭期間所用的防空警報，而這一警報響起的剎那，就像這座城市的居民傳達了一個恐怖的消息。
深海…入侵！
“空襲。”
提督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塵，打了個噴嚏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離島在這個時候也收回了自己冰冷的視線，放開了齊柏林的手。
“空…襲？”
齊柏林抬頭看著天空，這里是最靠近海邊的憲兵隊總部，如果敵人從海面上來襲的話，這里應該是首先遭到攻擊的地方。
天空卻根本看不見任何艦載機的蹤影。
“那是我臨時召喚出來的深海艦隊，如果這座城市的鎮守府反應夠快的話，差不多很快就能殲滅了，強度…并不高。”
提督在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地面上再次出現了輕微的震動，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什么東西被引爆的轟鳴聲。
這種聲音和地面的震動強度來看，參與過幾次海峽保衛戰演習的齊柏林能判斷出這是深海艦隊在炮擊海岸。
“但我沒想到它們會直接拉響防空警報，果然還是給這座城市的一般市民們添了麻煩嗎？”
齊柏林聽著提督這自責的語氣，其實很想說‘你們的存在對一般市民來說就是天大的麻煩！’
深海的危險性早已深入人心，繁華的大城市中哪怕潛入一只最低等級的深海驅逐艦，也有可能造成上百人的傷害。
更別提一整支深海艦隊了！
多年以來漢堡市的沿海都沒有深海艦隊的靠近，這次在沿海地區突然出現了大量的深海棲艦，就算等級普遍不高，以防萬一拉響警報讓市民避難是很正常的事情。
“為什么這么做？”
齊柏林不理解提督這么大張旗鼓的召喚深海艦隊的原因，難不成是打算直接攻下漢堡市，然后以德國為跳板占領整個歐洲，緊接著又是全世界？
不可能，先不提以提督那和咸魚沒什么區別的志向，他根本愿意去做‘征服全世界’這么麻煩的事情。
就算提督真的一時興起想要征服世界，那么在他身邊的深海棲姬就絕對不止是離島一人了！而漢堡市的艦娘所面對的也不是一支普通的深海艦隊，而是由數十位深海棲姬所率領的聯合艦隊。
“幫你背個黑鍋吧。”
提督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些特警干員，而那名被齊柏林當成人質的人類女孩已經完全暈了過去。
襲擊無辜的平民，綁架人質，攻擊警察，齊柏林在憲兵隊里面所做的這些事，真的很難想象她曾經是一位被授予了無數枚榮譽勛章的‘海軍上將’。
“黑鍋？”
提督總會說一些齊柏林根本無法理解的新詞匯。
“就是像電視上采訪那些恐怖分子時候會說的臺詞啊，例如‘對于這次事件我們深海全權負責’之類的。”
“原…因？”
齊柏林沒想到提督大費周章的召喚深海艦隊來襲擊漢堡市的原因，會是為了她襲擊憲兵隊的罪行主動招攬到深海身上。
“原因？因為你是偶像啊。”
提督指著齊柏林的胸口處，就算在深海鎮守府生活這么多年，齊柏林所穿的依然是一身德國海軍服，雖然她胸口的勛章和代表軍銜的標記已經被她給拆掉了。
“請換成我能理解的說明方式。”
這可能也是齊柏林不太待見提督的地方，提督總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簡單來說就是…你！是艦娘！”
提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總算讓齊柏林聽見了名為‘認真’的情緒。
“對全人類來說，艦娘是唯一能從深海手中保護他們的存在！每一只艦娘都是必須要好好愛護的天使！偶像！而不是拿著槍沖進憲兵隊，甚至用人肉定時炸彈來威脅別人的恐怖分子！你明白了嗎？”
提督依稀記得世界上有一個專門的組織叫‘艦娘保護協會’，而提督絕對是這一協會毋庸置疑的榮譽會員，雖然提督的真實身份是全世界所有艦娘的死敵，這也不礙著提督用各種方法維持艦娘在世界上的地位。
社會上的人類只用知道艦娘，是為了從深海棲艦手中保護她們的天使或者女武神就足夠了，加上每一只艦娘超出人類女性的外貌，用開玩笑的方法說‘艦娘全員偶像’化也不是不可能的。
獅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她可是全英國人民上下的精神偶像，就和俄羅斯的某位鐵腕總統一樣。
恐怖襲擊或者是傷害人類這種事兒讓深海來就行。
提督決不允許‘艦娘威脅論’這種理論在世界上擴散，而齊柏林在憲兵隊內所做的這些，無疑就是證明了‘艦娘威脅論’的可能性。
“你投敵深海這件事肯定已經暴露了，我也沒辦法，總之只希望這次襲擊能讓社會的視角轉移到深海身上去，果然造成恐慌，襲擊城市，綁架驅逐艦這種事兒還是交給深海來做吧，畢竟這是深海的老本行。”
“提督，最后哪一個單純的只是出自你的欲望吧？”離島說。
“嗯！”
提督很直接的承認了，雖然深海鎮守府現在不缺驅逐，但是職業病，沒辦法。
提督的這一連串說明，齊柏林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條理，她以前行動的時候根本沒有顧忌到這么多，更別提那些無關人類的感受了。
“你這么做對你接下來的行動會造成影響。”
轟炸已經開始逐漸波及到了憲兵隊總部周圍，齊柏林開始通往地下二層的樓梯走去，提督和離島也跟了上來。
“我接下來的行動？會造成什么影響？”
論統帥作戰這方面，齊柏林所點的技能點比提督高太多了，齊柏林所提的建議，提督還會稍微參考一下的。
“你想要襲擊制作深海化病毒的實驗室，最好的方法就是奇襲，深海艦隊突然襲擊這座城市，會讓敵人察覺到，甚至還會躲藏起來。”
這根本不算什么建議，很單純的常識而已，敵人在尚未察覺的情況下，直接一次性將對方全部殺死，省時又省力。
而這次深海忽然襲擊漢堡市沿海，無疑是在告訴實驗室的相關人員‘敵人來了’這一消息。
“這個倒是無所謂。”提督一開始就沒有什么奇襲的打算，真要這么做，可能連市政府都不會去，而是暗中調查。
“無所謂？！”
齊柏林真的想給提督上一堂戰場方面的常識課，讓他明白‘突襲’這一戰略的價值性所在。
“你認為毀掉這么一個實驗室，會讓德意志，或者說背后所有支持這個項目的勢力停止嗎？”
提督跟著齊柏林來到了通往地下二層的階梯前，在準備下樓的時候，提督所問的問題，讓齊柏林停下了腳步。
“不可能。”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如果人類真的找到了能靠自己對抗深海的手段，絕對不可能那么簡簡單單的放手。
“就是這個道理，一個實驗室毀掉了，還有無數個實驗室，只要制作那些病毒的數據還在，這個項目就不會停止。”
這也算是信息時代的恐怖性，數據是永遠不可能被消滅掉的，它存在于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因此當名為‘深海化病毒’這一配方研制出來時，提督就不可能從根本上消滅這一病毒的出現。
“那你打算怎么做？”齊柏林隱約猜到了提督的目的。
“殺掉。”
提督只是說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齊柏林卻有一種看見了鮮血匯聚成河的恐怖景色。
“殺掉一切涉及了這次實驗的人員，無論是研發者，還是使用者，一個都不剩的全部殺掉。”
“就算殺死了開發者，也會有新的開發者冒出來。”
齊柏林明白那一病毒對人類的誘惑力有多么得大，不止能讓人類獲得超越常人的力量，還能與深海正面對抗。
“繼續殺唄。”
提督的口吻聽起來像是玩笑，齊柏林意識到了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任何想要涉及‘深海化病毒’的人類，只要他們還在地球上，站立在這片大地之上，深海就會把這些家伙給找出來，然后扔到海里去喂鯊魚！不管是上百人，還是上千人，我從來都沒打算在一天或者一個月之內結束這次行動，這次行動會持續很長的時間，十年，或者更久，反正深海的壽命是無限的。”
提督這些像是玩笑一樣的話，傳入了齊柏林的耳中后，讓她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種讓人發憷的悸動。
“獵殺行動會一直持續下去，一直到讓那些抱著僥幸心理的人意識到，他們得到的不是他們渴望許久的力量，而是一封宣告死亡的通知！”
深海根本不需要遵循人類法律，理所當然也不需要遵守人類所謂的常識。
而到底怎么做才能人類不再重復相同的錯誤？
當然是疼痛，刺入骨髓的痛苦，名為死亡的忠告！
直到他們形成了精神反射，一旦看見了相同的事物，身上的傷口就會開始隱隱作痛，然后才會懂得畏懼與回避。
生活在和平時期的人類當然不會明白和平的可貴，但一旦將他們扔入殘酷的戰場，他們絕對會發了瘋一樣祈求和平的到來，又或者直接失去理智。
“你這個計劃需要大量的情報支撐。”
齊柏林并不冷血，但她不會好心到去關心那些和她毫無關系的人類。
她只是認為提督的這一計劃太理想化了，想要第一時間找出涉及了‘深海化病毒’相關人員的情報，不建立一個強大的情報組織，可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你認為我這十五年的時間里面，只是在帶孩子嗎？”
這一消息真的讓齊柏林驚詫的回過頭去看向了提督，提督的眼中散發著猩紅的色澤。
難道提督用了十五年的時間在人類社會中建立了一個情報組織？從提督的語氣來看，這個組織好像并不簡單。
“提督你這十五年的時間里好像真的一直在帶孩子。”
然而一旁的離島無情的戳穿了提督真實過往。
“好吧好吧，我承認這十五年的時間我確實把時間都用在了女兒養成上，但情報組織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啦！”
這算什么？從一個幕后反派大boss瞬間變成一個不停狡辯的熊孩子？
齊柏林猜提督以前肯定是哪家影視大學出生的！這情緒變化太自然了。
“先把我的事情放到一旁，齊柏林，有關于我的女兒路婭不見了這件事，你有什么頭緒嗎？”提督問。
來了，齊柏林想要敲暈提督就是為了回避這個問題。
‘抱歉你的女兒和我私奔了！’
這是齊柏林在自己內心中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