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航行。
海洋綠洲號上并沒有承載多少乘客。
準確的來說,這艘巨型油輪,海洋綠洲號上目前的乘客,僅有四人而已…
在海洋綠洲號之上,本應該是燈火輝煌,桌上擺滿了美酒與美食的大廳,此時卻早已被搬空。
原本那些充滿西歐優雅的裝飾和設計,早已不見蹤影。
海洋綠洲號上下的三層夾板經過人為改造之后,聯通在一起。
在這巨大的空間之中,擺放著一個奇異的機械。
凡是擔任過提督職位的人,絕對認得這機械的用途。
它…是用來建造船只的,按照提督們的說法來說,是用來召喚艦娘的。
并且,還是專門用來大型建造的那種。
“海倫娜姐,你說咱們提督在干啥?”
而在這有些奇怪的機械前,一位棕色短發之上,兩只貓耳正在不停抖動的少女,詢問著站在她旁邊那位身材高挑的身影。
“布陣唄。”
那位被稱之為海倫娜的女性,拿起了手中的煙斗抽了一口,櫻紅色的嘴唇之中吐出了些許煙霧之后,有些無奈的看著在哪機器前忙前忙后,穿著海軍服的存在。
“布陣?拉菲不太明白。”
作為一艘來自美國的艦娘,拉菲根本無法理解,自家提督用粉筆在地上涂涂寫寫的那些扭曲的字符,究竟是啥含義。
“你還記得上一次提督帶你去教堂不?”海倫娜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拉菲。
這只貓耳艦娘一聽見提起教堂就渾身一抖,貓耳朵豎得直直的。
顯然那一次記憶,對于她來說絕對不算好。
“嗯嗯嗯!”拉菲點了點頭,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躲:“提督把拉菲綁在了十字架上八個多小時,還有一群神父在旁邊念叨著一大堆奇怪的話!拉菲還以為要去見上帝了。”
“那一次也是和這一次一樣。”海倫娜嘆了口氣。
“什么?提督又要把拉菲綁在十字架上了?”這只貓耳艦娘嚇的直接躲在了海倫娜的身后,探出小腦袋瞅著遠處自家的提督,好像如果自家的提督有什么對她不軌的動向的話,她就會直接棄船逃回家。
“是大建啦。”海倫娜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只被人踩了小尾巴全身炸毛的貓咪:“上一次大建,提督請了全德克薩斯州大大小小,前后一百多個神父,在圣安東尼教堂向上帝祈禱,因為聽信了其他提督說你的幸運值是我們鎮守府最高的,所以才被綁在十字架上面的。”
“那…那這一次…”拉菲四下瞅著,好像在尋找當初那些把她綁上十字架的壞蛋。
“沒事的,提督這次改信了,你不會再被綁在十字架上了。”海倫娜揉了揉拉菲的貓耳,安慰著這只艦娘緊張的內心。
“改信?”
“嗯,提督雖然是日耳曼裔,但也有一部分印第安人的血脈,所以聽說在做提督之前,還折騰過巫術來著。”
“然后?”拉菲豎起了小耳朵,顯然對提督的黑歷史很感興趣。
“在前幾次大建連續失敗之后,就改信上帝了唄。”
海倫娜思索了一會之后繼續說。
“而事實證明,上帝也沒用庇護咱家的提督,所以提督果斷又改信了。”
“信啥?”
“玄學。”海倫娜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本上面寫著周易的書籍,不管封面還是內容都是用純正的中文所寫,來自美利堅的拉菲根本沒辦法看懂,海倫娜也只能略微認識封面上的兩個字而已。
“聽說是什么來自中國古老占卜術…”海倫娜翻動了一下手中那本周易對身邊的拉菲說:“咱們提督現在畫的那個陣法好像叫什么八卦…我也不懂什么含義…”
還沒有等海倫娜說完。
那只穿著海軍服,拿著一根粉筆,在地板之上涂涂寫寫的提督突然站了起來。
“海倫娜,現在幾點了?”她頂了頂自己的海軍帽,湛藍色的瞳孔之中充滿了興奮。
“晚上七點整,休絲提督…”
“就是這個時候!”被稱之為休絲的提督拿出了一根緞帶,將自己金色的長發給綁成了單馬尾,干勁十足:“戌時,戊子日!日主天干木生于春季,必有水生!此地剛好為我的龍脈也!”
這只來自美國的姑娘用一口純正的中文,而且說起文言文來一點都不含糊!
“拉菲!快,助我掐住此地龍脈,卡住命線,此日便是我大建出貨之時!”
可作為土生土長的美利堅艦娘拉菲,根本聽不懂自己提督在說些啥,雖然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提督說的,你能聽得懂嗎?”拉菲只聽清楚了自家提督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她弱弱的向著身邊的海倫娜詢問著。
“略微聽得懂。”同為土生土長的美利堅艦娘,海倫娜好像看起來游刃有余的樣子。
“好厲害…海倫娜姐比厲害的拉菲還厲害…”
“這次還算好的了,你是沒見過我們提督拿著巫毒娃娃和蛤蟆腿蛇膽之類的東西一起扔到罐子里面,然后跳著巫術舞神神叨叨的樣子。哦,忘記了,你就是在那一次大建誕生的。”
海倫娜斜了一眼小臉嚇得慘白慘白的拉菲。
好像這只貓耳艦娘知道了自己出生的過程后,已經有種‘為什么我要生在這個世界上’的絕望感。
“那…提督現在叫拉菲干啥?”拉菲一臉快哭了的樣子,看著遠處正在向自己招手的提督。
海倫娜拿起了那本周易翻動了一下后。
“好像叫什么陣眼的東西,總而言之拉菲你只用坐在那個一半白一半黑的圖案中間就行了。”
海倫娜指了指那八卦陣的正中央。
“真…真的?”
有過被綁在十字架上八個多小時恐怖經歷的拉菲,已經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但抱著最后一絲的希望,拉菲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八卦陣的中央坐了下來之后。
卻看見自家的提督,突然手中拿出一把菜刀!
拉菲當時是嚇的差點暈了過去,她就差沒在暈之前說句‘該死的美國佬,你算計我!’這句話了…
然而本身作為美國船的拉菲,根本不知道自家提督這時候拿出菜刀要干啥啊!
在幾聲怪異的叫聲提醒之下,拉菲發現自家提督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只雞!
“拉菲為陣眼,龍脈為陣型,大勢壓陣,陣法已大成,現以血祭天!愿三清祖上,保我出衣阿華!”
菜刀落下,雞叫瞬間消失,鮮血四濺而出,滴落在地上,染紅了地上用粉筆所畫的陣型。
就在拉菲以為自己也要像這只雞一樣死掉的時候。
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提督!提督!!出大事兒了!”一只艦娘推開門闖了進來。
“有何事需在大堂之上如此鬧騰!咳咳咳…波特,我不是說過我大建的時候,不要打擾我嗎?有什么大事兒?”
這只來自美利堅的提督好像入戲太深的樣子,但看見自家驅逐艦娘那焦急的表情之后,立刻扔下了手中已經沒有腦袋的公雞,換了英文和自家艦娘溝通了起來。
“在…在不遠處發現深海的蹤跡。”波特喘了口氣說。
“我還以為是何方的腌臜潑才,原來只是區區深海而已,建可落下,某去便來,待看何方深海,敢在我面前插標賣首!”
說完這只提督也沒管自己身上沾染的血液,直接向著指揮室走去。
只留下三只艦娘相對而視…
拉菲呆呆的看著那只沒了腦袋的公雞,不知道在想些啥。
“咱們提督又咋了?”波特小聲的問著海倫娜。
“按照某個部落酋長說過的話,大概就是‘薩滿,又瘋了一個。’”
海倫娜放下了煙斗,又一次無奈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