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ならば桜、人ならば侍!三郎吾弟,汝于戰場而亡,不墜北條家族之魂,三途川上,且莫著急踏足冥界之船,吾必殺光明狗為你陪葬!殺給給!”
北條二郎低頭看了一眼弟弟北條三郎涼透了的軀骸,猙獰的臉孔上淚如雨下,賭咒的發誓殺光朱平安等人為他弟弟陪葬,賭咒完畢一揮倭刀,扭頭對一眾倭寇大喊了一聲殺給給,猩紅著眸子死死的盯著車陣中最顯眼的朱平安,如同一只發狂了的惡狼一樣,帶頭向車陣發起了沖鋒。
“殺啊!”
看到北條二郎都帶頭沖殺了,一眾倭寇紛紛發聲喊殺著跟著向車陣呼嘯沖殺過去,就像一群惡狼在頭狼的帶領下向羊群發起攻擊一樣。
一陣強風吹來,戰場上塵土彌漫,為倭寇的沖鋒增添了不少震懾氣勢。
“穩住車架!”
“引弓!”
“長矛突刺準備!”
朱平安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穩如泰山,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眾青壯做好防范。
看到知縣大老爺如此淡定,眾青壯也沒那么緊張害怕了,按著知縣大老爺的指揮,弓箭手將羽箭搭在弦上,拉開弓弦,引弓待發;長矛手將長矛從車陣間隙伸了出去,瞬間整個車陣仿佛是一只刺猬張開了身上的尖刺,蓄勢待發。
在北條二郎帶頭沖鋒的時候,在戰場身后數百米左右的樹林里,樹木搖晃的厲害,在太平縣城城墻上看的很是清楚,似乎半個樹林都跟著搖晃了。
不止如此,就在樹林搖晃的厲害的時候,忽然一大群鳥雀如驚弓之鳥一樣,從樹林沖天飛起,迅速逃離樹林,仿佛樹林里有山魈惡虎一般的猛獸一樣。
城墻上倭寇首領平八郎一直在注意著戰場形勢了,看到樹葉亂晃、大群鳥雀驚飛,頓時瞳孔收縮,臉色驀然色變,大聲對身旁的倭寇下令道:“八嘎!樹枝搖晃,林中鳥雀驚飛,這個狡詐的靖南小賊果然在樹林中埋伏了重兵!快!鳴金收兵!速速召回北條二郎部眾!勿中了小賊奸計!”
城墻上急促的鳴金收兵的聲音迅速傳到了戰場上,傳到了每一位倭寇的耳中。
“納尼?!”
北條二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時我方士氣正虹,正要一鼓作氣撕碎面前這個王八車陣、殺光明狗,竟然在這個時候鳴金收兵?!
正在發起沖鋒的倭寇聽到了鳴金收兵的聲音,不由的停頓了下來。倭刀沖鋒、鳴金收兵這是頭領平八郎三番五次強調的軍紀,為強調軍紀,平八郎已經殺了不下上百人了,早已在倭寇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聽到城墻上傳來的鳴金收兵的聲音,一眾倭寇不由停頓了下來。
平八郎,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聽到城墻上傳來的鳴金收兵的聲音,朱平安嘴角扯出了一抹弧度。
“殺給給!不要停!”
北條二郎見一眾倭寇都停下了,不由猙獰的扭過頭對眾人大喊道。
三郎死了!
我在三郎身前立下誓言了,一定要讓明狗為三郎陪葬!
“北條君,城墻上已經鳴金收兵了,平八首領三令五申,不能違背軍令。”
一眾倭寇腳步頓著,紛紛回道。
“八嘎!明狗一個個皆是軟弱無能之輩,我等皆是勇猛武士,一個沖鋒便能擊破明狗的破陣,屠雞宰狗一般將他們全部殺光!此大功當前,爾等竟做縮頭烏龜!真是武士的恥辱!有此大功,平八首領又豈會計較區區鳴金之過!”
北條二郎將倭刀轉向身后眾倭,猙獰著臉孔,半是威脅半是引誘道。
“這......”
一眾倭寇略有遲疑,面面相覷,不進也不退,頓在了原地。
“八嘎!該死的北條氏!竟敢鳴金不退!不尊軍令!想要葬送我的精銳嗎?!該死的北條氏!膽敢壞我大事!莫非欺我倭刀不利乎!快,再次鳴金收兵!召回北條二郎部眾!若再敢違我軍令......”
鳴金過后,倭寇首領平八郎看到戰場上的倭寇竟然沒有收兵,不由勃然大怒,尤其是看到北條二郎竟然還妄圖鼓動眾倭寇繼續沖殺的時候,更是怒不可遏。
眼看著樹林中明軍伏兵即將出動,城外倭寇命懸一線,形勢嚴峻千鈞一發,危如累卵,如此緊要關頭,北條二郎竟敢不尊鳴金收兵的軍令!
真是罪該萬死!
自己在靖南已經損失近半兵力了,若是城外這三百倭寇再折了,那自己可就不是傷筋動骨、元氣大傷這么簡單了,可就成了江門主砧板上的魚肉了。
北條蠢豬,膽敢壞我大事!
“有如此桿!”怒極之下,平八郎拔出倭刀一刀砍斷了城墻上的旗桿!
城墻上鳴金收兵的聲音再一次傳到了戰場了!尖銳刺耳,有無地獄的號角一樣!
這一次,一眾倭寇再不敢遲疑,聽到鳴金聲,紛紛轉身往城內跑去!
瞬間,戰場上就剩下北條二郎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
“八嘎!回來!回來!”
北條二郎揮舞著倭刀,對著一眾退兵的倭寇的背影,猙獰的大喊著。
沒有卵用!
相對于倭寇首領平八郎來說,北條二郎在一眾倭寇心中算個屁啊!
一眾倭寇跑得更快了!
“啊!八嘎!八嘎!八嘎!”
北條二郎憤憤的仰天大喊,向著天空胡亂揮了幾下倭刀,恨恨的瞪了車陣中的朱平安一眼,咬著牙轉身,向著太平縣城撤退,他發狂但還沒昏了頭,知道只憑他一己之力,即便再勇猛,沖殺車陣的話,除了送死,也別無他果!
“倭寇跑了!倭寇跑了......”
車陣內眾青壯看到倭寇莫名其妙的跑了,雖然摸不清頭腦,但是也不妨礙他們興奮的大喊大叫,想到來時,知縣大老爺多次跟他們說,倭寇是不敢跟他們打的,當時他們還有些不太相信,不過此時看到倭寇跑了,不由對知縣大老爺佩服的無以復加,高聲大喊“縣尊威武!縣尊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