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咱們滴先不說場下的這支明軍可能是詐稱來自藍山衛、金牛衛,即便他們滴真的來自藍山衛、金牛衛又能如何,大明衛所的官兵我們又不是沒見過,一個個得了病的弱雞一樣,戰力低下,毫無斗志,凈是貪生怕死之輩,當初我們縱橫福建八閩,人馬不過六百余,福建衛所集結了八千余兵馬,圍剿我們,還不是被我們六百多勇士殺了個人仰馬翻,衛所兵爭相逃竄,一潰數十里,我們縱橫福建,如入無人之地!”
真倭北條二郎注意到首領平八郎忌憚城下明軍的目光,不由越眾上前,睥睨了城下明軍一眼,熱血沸騰的向平八郎請戰,“城下這支明軍充其量不過一千多人,麻生君病了,我北條二郎無恙。還請頭領給我兵馬五百,我北條二郎定能殺穿城下這支明軍,砍下那個縣官小賊的腦袋給頭領當夜壺。若我北條二郎做不到的話,那我就剖腹謝罪!”
蠢貨!
我是怕城下明軍嗎?!我怕的是江門主!城下的明軍有什么可怕的!你能殺穿城下的明軍又能如何,自身的折損呢?!耽誤的時間呢?!誤了江門主約定的匯合時間,自身又損兵折將,豈不是給江門主吞并我的機會。
倭寇首領平八郎一臉陰霾的瞥了北條二郎一眼,恍若在看一頭蠢豬一樣。
“頭領,我愿立下敢死狀!”
北條二郎未被獲準,覺得自己的勇武未被首領認可,熱血更甚,激動的半跪地上請戰道。
蠢不自知!
倭寇首領平八郎瞪了北條二郎一眼,轉過身去,將視線看向城外,不再鳥他。
“殺,殺,殺!”
“狗倭寇,速速滾出太平!”
城下明軍那富有節奏的喊殺聲和叫罵聲,清晰的傳到了城墻上來。
聽著城下的喊殺聲、叫罵聲,倭寇首領平八郎臉色愈發陰沉,尤其是看到城下身著官服、英姿煥發的朱平安時,平八郎的臉色更是陰沉,恍若滴出水來!
不知死活的小賊!上次不過是仗著城墻優勢,擋住了我的兵鋒而已,真當我攻你不下嗎?!本督是從大局出發,權衡利弊,放過了靖南小城!真以為你比我本田平八郎厲害嗎?!僥幸勝我半點,便不知自己是誰了,今日竟敢出城,野戰挑釁與我!真是不知死活!若非顧忌江門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頭領,我們也請戰!我們縱橫江南,何時怕過!何時被人如此挑釁!”
又有幾名倭寇跪下請戰!
一群蠢貨!
倭寇首領平八郎掃了他們一眼,臉色陰霾更甚!
“咳咳咳…頭領,我方才觀城下明軍,進退無序,隊形散亂,似乎不像衛所兵。衛所兵雖然不堪,但是也沒有如此不堪,我覺得城下這支明軍應是假稱衛所兵的草民百姓,是那個靖南小賊故意詐我們的。”
就在此時,虛弱病態的麻生優治咳嗽了一聲,上前一步,對平八郎說道。
“哦?”
倭寇首領平八郎聞言,立馬將視線轉移到城下明軍,認真的看了起來。
平八郎看了好一會,瞇著的眸子轉了轉,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確實如麻生優治所言,城下這支明軍無論隊列、紀律還是素質都比衛所兵差多了,不像是衛所兵。
朱平安這個狡詐的小賊,竟然敢誆我,用草民百姓冒充藍山衛、金牛衛所兵,以草民百姓與我野戰?!你以為這是守城嗎?!真是不知死活!
若是衛所兵的話,我還會有所忌憚,擔心自身折損以及耽擱時間,但是一群老百姓的話,呵呵,只能說,既然你作死,那我只好成全你了!
一個沖鋒就能分出勝負,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解決了戰斗,這點時間還是耽擱的起的,大不了路上加快些速度,能趕得上與江門主約定的匯合時間。
想到這,平八郎心中有了主意,轉過身,將視線落在之前被他無視的北條二郎等人身上,對他們下令道,“北條二郎,松下砂直,佐藤一智…我給你們三百人馬,你們殺出城去,與我試探下城下明軍的虛實。”
“嗨依!”
北條二郎等人大聲領命,雖然首領只給了我們三百兵馬,沒達到預期的五百人,但是三百人足夠了,當初我們六百人便可以縱橫浙江八閩,殺得一萬明軍屁滾尿流,現在城外明軍不過一兩千人,還都是老百姓,呵,大明的老百姓就像一頭待宰的豬仔子一樣,三百勇士足夠了!
城外的明狗,洗干凈脖子吧,大爺們來了!
北條二郎等人信心十足,點齊了三百人馬,殺氣騰騰的沿著臺階下了城墻。
“頭領,咳咳…三百人馬是不是少了些。城外的明軍雖然是一群老百姓,但是人多勢眾,而且那個狡詐的靖南小賊有些不太容易對付。”
在北條二郎等人下城墻后,麻生優治有些擔心的對首領平八郎說道。
“呵呵,麻生君,誰說是三百人馬了?”倭寇首領平八郎微微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弧度。
“啊?”麻生優治怔住了,額,頭領,你不是才下令嗎,這么快就忘了嗎。
“呵呵,麻生君,你滴認真的不夠,當然你生病了,情有可原。本督方才下令,是令北條二郎他們試探城外明軍的虛實,若是明軍徒有虛表,那本督就不介意耽擱個一時半刻,由本督親提大軍,攻殺城外明軍,扭下那個狡詐的靖南小賊的腦袋!若是明軍非虛,那本督則令北條二郎他們撤回。眼下匯合江門主在即,這太平縣城我們已經搶的差不多了,我們又不可能將這座城池據為己有,沒有必要在這座小城折損兵力,再耽誤了匯合時間,不然早就對我等虎視眈眈的江門主,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倭寇首領平八郎視麻生優治為心腹,顧念他奪太平縣城之功,扯著嘴角解釋道。
“咳咳咳…頭領英明!麻生愧不如也。”麻生優治聞言,誠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