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棧外,看著繁華的南京城,車水馬龍一片繁華,即便是大雨瓢潑也未見讓這座巨城有片刻蕭瑟。
誰能相信這座繁華的巨城在數百年后,會遭遇非人的屠戮。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朱平安堅定了目光,背著行囊轉身,往面前的客棧走了進去。客棧內,食客如云,店伙計往來不絕,忙的不可開交,客棧老板都上手了。下雨天,有些人懶得出去吧。
看到朱平安背著行囊進來,店伙計抽空跑了過來,招呼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朱平安一邊解下身上的行囊,一邊回答道。
聞言,店伙計露出歉意的神色,不好意思的說道,“很抱歉客官,近日小店客房全都滿了。”
呃,這不會是又讓我住柴房的節奏吧。
朱平安停住解下行囊的動作,有些蛋疼的想到,看著店伙計歉意的表情,朱平安重新背上行囊,憨笑了一下,“無妨,無妨,我去其他客棧看看。”
聞言,店伙計欲說還休。
“可是有什么話要說?”朱平安看著店伙計那副便秘的樣子,便問道。
“近日陸續有學子前來投宿,又兼連陰雨,客商也多都盤桓城內,這附近的客棧,怕是都已經客滿了,客觀要是要投宿的話,怕是得往南城碰碰運氣了。
呃,似乎還真是住柴房的節奏呢。
朱平安打著一把油傘,深一腳淺一腳的沿著青石鋪就的路面往店伙計指的南城方向走去。
朱平安手中的這把油傘是前幾日買的,二十一根傘骨,上方是桐油布做的傘面,不如現代的傘結實,感覺風再大一點,這傘就禁不住了。
南京城太大了,朱平安走了許久問了下路人,發現自己還是在西城,看著已經完全濕了的鞋以及濕了好大一片的青布長袍,不由懷念現代的公交車了。又想到,若是將父親的牛車生意做大,做到這大明的幾座大城中,一準可以賺不少錢。
搭乘了一位好心老大爺往城南送酒的牛車,朱平安才總算在天黑前到了南城。
告別好心的老大爺,朱平安涉足走在南城。
城南繁華優勝西城,只是多了一股酒香胭脂氣,附近有條滿是游船的河流,河水散發著女生的胭脂香味,河對岸隱約可聞女子歡笑聲,時不時見有雄性一臉猥瑣的舉著油傘過橋往對岸而去,走了片刻,朱平安忽地恍然大悟。
尼瑪,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淮嘛!
往河對岸去的雄性中也有學子書生,或許也有不少是滿腹經綸的吧。
但是,朱平安站在橋邊,卻是沒有一點過橋去的意思。連接秦淮河兩岸的石橋,上面有一行不太清楚的打油詩:君子不過橋,過橋不君子。
這句話讓朱平安頗有感慨。
這條不寬的秦淮河,左岸宏圖大志,右岸雪月風花。
風雨中,朱平安舉著傘驀然轉身,就在這一岸尋找客棧棲身。行人往來不絕,酒肆店家也有不少,只是客棧卻不多,或許大都被對岸風花雪月場所搶去了生意吧,人家那不僅可以睡還有暖床美嬌娘,拿什么競爭。
問了兩個客棧,俱是客滿,房源似乎比西城還緊張。
在尋找客棧的途中,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夫子廟,和秦淮河對岸的風花雪月場所遙遙對應,到時讓覺得有些可笑。
再往前走便看到沿河而建的龐大的建筑群,上書四個字“江南貢院”。
這就是自己即將到來的院試考場了。
江南貢院在這,怪不得剛剛有不少書生學子過河去。
想必,秦淮河畔也因貢院、夫子廟的存在才繁榮起來的吧。
朱平安又連續問了三家客棧,最后才找到了一個落腳地,不是柴房,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是客棧最上方的閣樓,可不是滕王、黃鶴、岳陽樓那樣的閣樓,這是客棧上方的拱形建筑形成的一個夾間。
不過朱平安還是蠻滿意的,這個閣樓價格比普通的客房每月能便宜一錢銀子,另外這個閣樓有一個大窗戶,雖然說有些地方直不起腰來,但中間部分區域空間還算不錯的,有這個大窗戶也亮堂,視野也不錯,透過窗子能看到淮河對岸的燈火。
將東西放到閣樓,朱平安換了身干凈衣服以及鞋襪便下了樓,走到柜臺叫住掌柜,將一月的房錢付了。
這座客棧靠近貢院,住的大多都是前來參加院試的學子書生。大堂坐著吃晚飯的大多都是學子書生,一邊吃喝一邊笑談,其樂融融。
樓上的閣樓因為憋狹,住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會碰到頭,所以一直也沒有人住。
現在這些學子書生聽說朱平安住了這個閣樓,暗笑朱平安,有人好心的提醒朱平安說閣樓憋狹多有不便,
“房間雖憋狹,但貴在高,取個好兆頭。”朱平安胡亂的解釋,天都黑了,找了那么多客棧都滿了,也快宵禁了,往哪去找,再說那個房間自己還算滿意。
朱平安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胖子拍案而起。
尼瑪,要干哈?朱平安循聲看去,卻見拍案而起的是個胖子,十七八歲左右,穿的錦衣,脖子上掛著一個金鎖,手指上帶著一金一玉兩個扳指,一臉的激動和懊悔。
“我怎么沒想到,高者,高中也。”胖子一臉的懊悔,然后又對著朱平安喊道。
“哎,這位兄臺,我們換換房間可好,你去住我那屋,我那屋特寬敞,我住你的閣樓。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再給你一兩銀子,怎么樣。”
而且,還不止這。
胖子為了給朱平安換房,楞是給朱平安點了一桌酒菜,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盛情難卻,吃人家的嘴短,朱平安只好同意了。
胖子感激涕零,立馬屁顛屁顛的上樓收拾東西搬家,唯恐朱平安反悔似的。
尼瑪,這都成?!
圍觀的學子書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