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為什么步川姐要讓洛傾過去而非自己主動過去向三井美代索要報酬。
不是她臉皮薄不敢。
而是她能這么做嗎?
畢竟之前去漫展當板娘可是露出真顏了的,三井美代就算本人不再現場也應該有從一些人的風言風語之中得知洛傾當天是和另一位不知名的神秘美少女(自己說自己是神秘美少女可真湊不要臉)一起當板娘的,要是她今天因為心系報酬之事而直接跑過去找三井美代索要報酬豈不是不打自招?步川姐萬萬不會如此愚蠢,必須要假裝不知道漫展的事情,只能讓洛傾跑腿一下。
更何況她以獨占洛傾所有報酬為條件去當板娘是私底下商量好的,三井美代一定對此一無所知。
估計還會覺得那個神秘美少女只是在幫朋友的忙而已吧?
反正別咋咋呼呼地隨便冒頭就是了。
不過步川姐果然有些擔心洛傾可能會搞事情,比如起來老老實實地將拿到的錢全部上交給步川姐、然而實際上從三井美代那邊拿到的報酬卻不止這些數額之類的,步川姐感覺這種危機意識還是需要的。
別覺得人家做不出來。
步川姐一個勁地堅信洛傾這種智障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區區私吞下一筆錢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開始就覺得洛傾那么輕易地把所有報酬交出來實在十分可疑了!
不過步川姐顯然也已經想到相應的對策了,按照三井美代的性格應該會在轉交報酬之前先找洛傾核實一下在漫展上面得到的收益以免自己有坑朋友之嫌,而兩人畢竟不是同一個班級的同學、又不在同一個年級,平時也只有在社團活動的時候才可以碰面不是么?所以步川姐能夠斷定她們一定會在社團部室進行這些事情的,到時候她只要故意留一個心眼稍微偷聽一下,就可以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分到多少錢了。
——你有張良計。
——我有過墻梯。
步川姐一邊穿著衣服一邊頗為凌然地微微勾起嘴角,無需擔心洛傾中飽私囊、故意隱瞞真實數額藏著一筆錢當金庫。
殊不知這樣笑著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反派。
反正那個死蠢要是敢伸出貪污之手步川姐一定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并且直接賜下一頓社○會主義毒打把洛傾打到懵逼!如果可以的話,順便把洛傾那種扭曲的性格給糾正回來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精神奕奕只想對著一頭牛打出一套連續拳的步川姐已經做好爆錘洛傾的準備了。
當然。
她做好這種準備肯定只是為了保護自身權益,絕對不是因為身體不佳導致連續好幾天沒打洛傾而感覺手掌微微有些發癢。
因為整個腦子不是在想著報酬有多少、就是在想著把洛傾錘成豬頭還是狗頭,步川姐的心思當然不在課堂之上(雖然平時也沒在用心上課就是了),一個勁地煩躁著時間怎么過得這么慢?恨不得覺得一個替身使者把時間撥快一點——只可惜這些只不過是步川姐不切實際的臆想罷了,她只能按壓煩躁心情期待著時間可以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趕緊來到社團活動時間以便知道自己在漫展上干得那么辛苦到底能賺到多少錢。
而這種心不在焉又心煩意亂的模樣當然被別人察覺到。
雖然不知道大魔王為什么今天沒有在補覺,不過大家在發現大魔王面色不佳之后便不約而同地直接明確一點——
絕對不能惹到大魔王成為犧牲品!
殊不知這邊抖腿抖得都快要讓膝蓋撞上桌子的步川姐其實已經瘋了,似一臉陰測測地正在密謀毀滅世界的邪惡計劃,然而卻是在大開腦洞地想著自己那么辛苦最后可以拿到一百萬呢還是有一千萬?
如果來一個億她會更加開心的哦。
呵呵。
根本罔顧整個展子所有攤位賣掉的同人周邊所賺到的錢加起來都沒這么多的現實,或許瘋子都沒她想得那么離譜。
等來等去好不容易才等到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步川姐感覺自己快要被時間熬成一灘沒有金錢色的窮酸水了!畢竟昨天基于各種原因睡得舒舒服服的,導致今天不能以補覺來快速度過時間,所以步川姐才會覺得平時本該過得飛快的上課時間這個時候則像是不心闖入“hrld”的領域一樣幾乎處于靜止狀態,越覺得煎熬便越過得緩慢,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而她又一直在想著事情,自然無法像以前的周一一樣催眠自己入睡。
不過最可怕的一點根本不在于此——
即便此時終于已經熬到最后一節課下課了,但是步川姐卻仍然要繼續坐在這里,不能直接撒開腳丫子跑去社團。
#怎么平時就沒見她這么積極地參加社團活動呢?#
畢竟每一天在正常的課程結束之后都會留著一節班會作為自習亦或者用于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步川姐作為一名受著系統牽制的虛假三好學生,就算一直沒在認真聽課也不能毫無理由地翹掉任何一節課,哪怕那僅僅只是一節可有可無的班會而已。
步川姐的煩躁度毫無疑問又猛地上漲一截了。
如今距離學園祭的日子越來越近,而大家手上的工程自然也是變得越來越趕,深怕自己無法及時完工。
明明前一個星期大家還在班會課上一邊趕工一邊嘻嘻哈哈的玩鬧,而今天卻沒一個學生有這種閑暇功夫去講閑話,一個個顯然都認真到極點,只顧著埋頭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以至于班級里面竟然安靜得好像被某種神奇力量按下了靜音鍵一樣——洛傾雖然一直大大咧咧沒一個正經樣,不過她并非不合群的人,早早就加入了一個團體一起趕工,乍一上去倒還是挺認真的。
于是乎…
整個班級只有步川姐一個人吊兒郎當地坐在位置上著窗外發呆,漆黑的眼眸空洞而又虛無地定格在一片片的云朵之上。
著這朵云像一百萬。
著那朵云像一千萬。
毫無疑問,她心里的瘋魔勁已經越來越可怕了。
在這種局面之下當然沒一個學生敢來過來質問步川姐為什么不一起趕進度,畢竟大家都比較慫,已知大魔王心情不好還要不識相地去惹大魔王,不就是找死嗎?本來溝通大魔王的工作一直都是“勇者”班長大人在做的,現在班長大人沒有行動、唯一剩下來似乎有一點說話權的“青梅竹馬”洛傾也沒有上前勸誡(雖然這個青梅竹馬往日一直被步川姐冷酷無情地辣手摧花就是了),他們又怎么敢輕舉妄動?
怕不是才剛剛發出第一個音節就要被直接扭斷脖子哦!
所以大家當然是瑟瑟發抖地縮在位置之上,忙著自己的事情就好,權當班上沒有步川姐這個人吧。
趕是趕了一點。
不過總不能勞煩到大魔王吧?
班長大人當然知道同班同學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事情,也十分清楚讓步川姐無私地做一些沒有酬勞的事情是不可能的——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唯有以金錢誘惑,才可以請得動步川姐出手相助。
順便一提,班長大人本來完全可以像平時一樣直接自掏腰包,反正之前她一直厚著臉皮和步川姐一起吃午飯都是這么做的。
只是不知道最近是好感度上去了還是步川姐已經漸漸習慣她的不請自來了。
倒是沒怎么用這種招數了。
不過班長大人實在不想在大家面前直接這么做,畢竟如此一來豈不是讓班級里面的同學都知道步川姐是一個用錢就能上…咳咳,不心說錯了,豈不是讓大家都知道步川姐是一個靠著金錢就能很好溝通的大財迷了嗎?這個秘密她還不想暴露,不知道當同班同學知道步川姐的“正確交流方法”之后會是什么景象,心中有著自己的心思的班長大人當然不愿見到自己的崎嶇戀情在出現什么變故了。
所以…
當然是要忍著的了。
幸好按照這個速度還是可以在學園祭之前勉強完工的,雖然可能會有些趕,不過為學園祭拼命也是另一種意義的青春不是么?
等到學園祭完美結束之后大家再回憶起現在的辛苦日子肯定都會覺得十分美好的。
總而言之,在誰都不敢打擾的情況之下步川姐自然是一直無所事事到班會結束,終于等到最后一個鈴聲幽幽想起,同班的學生該回家的回家、該參加社團的參加社團,就連班長大人也要去學生會繼續忙碌另一份工作了。
一直等著這個鈴聲的步川姐當然是所有學生之中反應最大的一個。
終于舍得將視線從云朵之上收回來,直接提起背包,迫不及待地起身朝著二次元研究社的部室走去。
而洛傾則是有些匪夷所思。
畢竟她實在搞不清楚為什么步川姐今天好像情緒特別高漲,此時走起路來根本不像平時病怏怏的、好像多走一步就會要了她的老命一樣——如此虎虎生風,怕不是磕了金克拉,真不知道步川姐吃錯什么藥了。
不過再怎么納悶洛傾的身體還是十分誠實地跟在步川姐后面。
走在前面的步川姐一直想著錢錢錢。
跟在后面的洛傾則是一直糾結步川姐中了哪門子的邪。
兩個人當然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隊伍行列之中竟是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人,還多此一舉地假裝自己不是同路人的模樣。
——明明走在一起就證明她們有著脫不開的干系了。
走到活動部室之后還是步川姐無意識地向身后望去才猝不及防地注意到最后面前竟然還悄悄摸摸地跟著一個若月未央,這個學生偶像起來這么光鮮亮麗,沒想到實際上鬼鬼祟祟起來還挺賊眉鼠眼的…暗自吐槽一番之后步川姐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好像在周末之前答應為她在這里補課的事情,現在時隔一個周末,想必這個急著提升成績學生偶像已經急不可耐了吧?
行吧。
步川姐也不是故意拿著工資不給人家補課,只是一時沒想起來而已。
順便一提補習費用是按月發的。
不要問為什么她們不按市場上一時收費的規則,先且不說步川姐根本不是正經的補習老師,光是若月未央肯定也會對于步川姐竟然大言不慚地想要按時收費表示質疑,所以這是雙方一同商討下來的結果。
是虧?
還是賺?
反正若月未央是覺得自己賺的,畢竟一個月一百塊對她根本不痛不癢,而且步川姐的成績的確十分優異。
殊不知步川姐反而認為按月收費是自己更加賺一些,畢竟理所當然地咕咕咕幾天也可以拿到一樣的工資不是么?只要最后到考試之時若月未央的成績真的上去了,若月未央就沒有道理因為她途中有幾天沒補習而扣她的工資——想到自己在學校之中竟然也在如此辛勤地賺錢,步川姐都要被自己給感動哭了,你說這么好的宿主系統到哪里能找得到?比起洛傾她簡直是人間之鑒好嘛?
#洛傾:自己說自己是人間之鑒是屑(無慈悲)#
在學生會那邊找了一份“工作”。
在若月未央這邊也找了一份“工作”。
真是業務繁忙。
步川姐甚至覺得論忙碌程度自己簡直像一個成功的精英人士,然而十分可惜的是她雖然賺的錢多得十分離譜,但一分錢都沒到她的賬上,可以說她的勞動力只能得到一坨空氣,真是有些氣人。
總之——
若月未央顯然十分在意補習之事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一拖再拖,所以一到社團部室之后就一反之前鬼鬼祟祟的模樣,直接理直氣壯地要求步川姐過來為自己輔導功課,仗著自己身為老板就直接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她也是膽子大了。
以前哪里敢對步川姐露出一點點類似挑釁的模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