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針對
真是骯臟的手段——
礙于規矩，在找出幕后黑手之前魑魅只能忍氣吞聲。
更加要命的是現在時機不好，畢竟步川小姐的腦袋稍微多思考一下就疼得厲害，已經很沒有節操地放棄思考了，真的沒有心思去處理這些又糟心又麻煩的事情…雖然自己身為魑魅的NO.1應該義不容辭地負起責任揪出幕后主使者，然而只可惜步川小姐一旦扔掉節操整個人就會變得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理所當然地認為工作時間比自己久很多的楓樺應該更加擅長處理這類事情才對。
交給她準沒錯。
畢竟在步川小姐過來上班之前一直都是楓樺坐著NO.1的位置不是么？
反正只要找到針對魑魅的人便好，是誰找出來的根本無所謂，所以步川小姐才會如此隨意地放權，直接讓楓樺去負責調查黑幕是什么。
“哦？”
楓樺有些意外地挑起眉頭，倒是沒有想過步川小姐竟然會毫不在意地讓她來處理。畢竟她是敵對派閥的首領，一直對NO.1的寶座虎視眈眈，這種事情再怎么麻煩也不應該全權交給她負責吧？
“這么放心我嗎？”
瞇起眼眸饒有興致地看向步川小姐，楓樺故意帶著一點暗示反問一句，畢竟她完全可以借機搞事情。
隨便鬧上一波說不定就能取代掉步川小姐的位置。
然而——
步川小姐內心毫無波動。
生病讓她難受，卻沒有讓她變成一個智障，她當然知道自己出面處理才是最適合的，然而在此之前要想一下后天周日可是一周僅有一次的休息日——如果選擇負責，到時候步川小姐肯定要過來上班不是么？畢竟老大不在現場還怎么吩咐下面辦事啊！要是今天沒有遭遇蜂屋的話，她可能會很有節操地想著干脆放棄假期算了、反正多工作一天也能多賺一點錢，然而遇上蜂屋之后她真是一點心思都沒有了，只想借著放假的幌子躲避一下！
順便一提，步川小姐也明白再不濟也應該交給己方派閥的第二把交椅處理才對，放權給敵方派閥首領的操作實屬優秀。
不過她靠著為數不多的思考能力想過。
這種情況果然還是讓楓樺費心費力比較合適一點…
錦秀作為月川派的第二號人物十分可靠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不過論狡猾程度卻是楓樺更勝一籌，畢竟過于溫婉的性格會使得她有些溫吞。錦秀是一個完美的輔佐型選手，只可惜卻不適合當一只領頭羊。
比較起來也只能讓楓樺出面。
反正人家有經驗。
這種關鍵時刻如果領導者的決策不雷厲風行一點，說不定躲在幕后的家伙都要把自己的痕跡給擦干凈了。
到時候找起來當然就會變得更加麻煩了。
步川小姐不是沒有想過楓樺會不會趁著自己不在弄一些小動作，畢竟被害妄想癥就是容易想得多、即便生病也是一樣的，不過和楓樺相處的日子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當然也算清楚楓樺并非那種喜歡偷偷做小動作的卑鄙小人——更何況外敵當前哪里是內斗的時候？之前沒人對魑魅下手，大家互相看不順眼地爭斗也不是什么壞事，老板大人也樂得看到大家一起良性競爭。然而一旦外敵來襲，大家總歸還是要相互團結在一起抵御攻擊，否則內憂外患很容易讓整個魑魅血崩。
想必楓樺應該不會傻到這么做吧？
除非她存心想要毀了魑魅。
思及至此，步川小姐徑直想楓樺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顯然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出選擇到底有多么不符合常理。
“——這是代表我對前輩的信任。”
想必是一開始接待蜂屋的時候一不小心被蜂屋的壞心眼給污染了，步川小姐現在竟然也開始拿著“前輩”調侃楓樺了。只是不像蜂屋說著前輩之時還會帶著一絲纏綿的尾音，看似撒嬌實則揶揄，油步川小姐說起來當然顯得一本正經。
然而那種味道已經有了。
感覺不錯。
怪不得蜂屋那個惡魔總是喜歡對步川小姐前輩來前輩去地喊著，畢竟存著一點壞心眼故意這么說地球而十分有趣不是么？
特別是看到楓樺聞言之后微微一愣的模樣。
步川小姐剎那間神清氣爽，感覺自己從蜂屋那邊受到的窩囊氣好像已經從楓樺這邊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了。正好休息時間已經到了，步川小姐當然不會久留，告辭一聲便起身離去，她可不想被楓樺討回來。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的后輩。”
楓樺無奈一笑。
哪里不知道步川小姐看起來一本正經、實際上卻在故意揶揄身為前輩的她一直沒有辦法從后輩手中奪回第一名的寶座呢？
不過沒有將其放在心上，她繼續坐在位置之上，思索關于幕后之人的事情。
其實在過來找步川小姐之前楓樺心中便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測，情不自禁的回憶起四月份中旬曾經有人暗中跟蹤過她，以至于她在那個時候就若有若無地察覺到有什么人好像躲在黑暗之中針對她亦或者針對整個魑魅了——畢竟楓樺和步川小姐完全不一樣，時刻和客人保持聯系維系感情不說，而且也一直定時和客人出去約會游玩，客人根本沒有道理會跟蹤她不是么？
發現有人跟蹤之后楓樺一直都是故意繞很遠的路才回家的。
雖然不知為何跟蹤之事不了了之。
或許是覺得她的警惕心太強而選擇放棄了吧。
本以為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卻不料不久之后有遇上流氓客人故意搗亂的事件，讓楓樺更加確信這一點。
然后現在再聯系起今天發生的事情，楓樺怎么可能猜不到偷偷醞釀這些事件的幕后之人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呢？不過沒想到可以一口氣指使這么多人過來，可想而知對方背后一定擁有不小的勢力。
不是一般夜店能夠做得了的。
要知道魑魅背后的勢力比較特殊，一般夜店都不敢對魑魅下手免得引火上身，所以魑魅才會一直相安無事。
以至于步川小姐過來上班的這一段時間也沒有發生過幾次惡劣事件。
雖然只有少數人知道魑魅背后的勢力是什么，不過整個歌舞伎町都知道魑魅不好惹，最起碼魑魅坐在這個位置已經很久了，也沒有看到其他夜店有能力取代魑魅的。然而卻沒想到如今出現這種事情…既然幕后之人利用這種惡劣的手段針對魑魅，那么勢必和其他的普通夜店不一樣、顯然一點都不畏懼站在魑魅背后的勢力，楓樺當然會想到是不是對方背后的勢力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對魑魅背后的勢力出手？
有可能。
楓樺不敢判斷得太絕對。
如果上升到那種程度就不是她們能夠解決的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查出誰在搞鬼，確定是什么程度之后再選擇處理手段——嚴重一點直接讓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堀江翼（店內經理）出面解決，若是沒有涉及到背后勢力，那么由自己解決便好。
這種手段雖然惡劣，但不是沒有破解之法。
更何況魑魅根本不怕這種手段。
如果利用如此手段就可以弄得整個魑魅傷筋動骨、甚至元氣大傷的話，老早之前就會有一大堆看不慣魑魅的夜店這么干好了嘛？哪里還輪得到今天讓對方這么耍心機呢？雖然招數比之前請一個流氓客人過來搗亂要高明一些，不過性質顯然還是一樣，頂多就是讓魑魅惡心一下、順道再損失幾天的營業額罷了。楓樺勾起一抹冷笑，倒是有些躍躍欲試，畢竟舒適久了當然也想弄一場大動作，要不然別人都要覺得她們魑魅的公關好欺負了。
身體狀況比預想的還要惡化得更快，不過步川小姐終究還是咬著牙齒堅持到最后，沒有敗給讓讓己越來越難受的病魔。
如果可以，她都想給自己頒發一朵小紅花了。
哪有公關像她一樣拼命啊？
——雖然說這么勉強有一定幾率會把病傳染給客人就是了。
告別最后一位客人，步川小姐維持溫文爾雅的淡笑送著對方走出魑魅。即便客人此時已經走出大門，但她也要站在門口一直目送客人知道看不到身影為止，勢必要讓對方感受到自己在魑魅待到最后一刻是值得的。
而這便是一位完美公關該有的優秀素質。
步川小姐一陣喟嘆。
想著自己這么敬業老板大人不給她頒發幾個億怎么對得起她呢？
當一步三回頭地客人終于消失在街道轉角處之后，步川小姐總算得以松下一口氣，卻不料之前一直忍耐下來的疲憊難受竟是猛然一下全部爆發開來，她的意識產檢控制不住地變得有些恍惚，整個世界好像變得跟泡泡一樣虛幻…以至于往店內走回的腳步略微踉蹌一下，步川小姐下意識想要扶住身邊的墻壁，卻不料有一個人提前上來一步出手扶住，而她當然因此得以站穩身子。
步川小姐原本以為是錦秀。
畢竟之前不過和錦秀幾個照面的功夫，錦秀便已經十分細心地發現步川小姐的狀態和往日有些不同。
明明魑魅的橙紅色燈光已經讓她臉上的紅意變得很不明顯了。
不過也是。
——如果沒有這種細致的觀察力，錦秀又怎么能讓好多客人為她流連忘返？
錦秀從那個時候開始便一直擔心步川小姐的狀況，知道步川小姐既然會選擇勉強自己過來上班一定不會中途請假回去，所以也咪尤勸步川小姐趕緊回去休息。只是在途中接待客人之時看出步川小姐似乎有些瀕臨極限了，便不止一次刻意過來接替她手上的客人，好讓她可以多休息一會兒…然而步川小姐此時抬起眼眸卻沒有看到錦秀，而是毫無預兆地徑直對上一雙過于勾人的丹鳳眼，頓時之間只覺得內心一陣無語，獅子啊不知道這只狐貍精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而一旁錦秀正擺著一副想要扶住步川小姐姿勢，只是沒想到楓樺動作這么快，使得她現在的處境有那么一點尷尬。
不過無妨。
錦秀不著痕跡地收回動作。
雖然臉上還是一副溫柔和煦的模樣，心中卻在想著楓樺果然對步川小姐抱有一點奇奇怪怪的意思——最起碼不是一對普普通通的死對頭，正如其他客人不嫌事大地調侃之言，怕不是相愛相殺吧？
在錦秀默默贊同客人所言之時，步川小姐則是懶得理會楓樺現在突然好心好意地扶住自己是想要打著什么歪主意。
站穩身子之后便禮貌性地吐出“謝謝”二字徑直離去。
好像剛才根本沒發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樣。
楓樺原本以為像步川小姐這樣十分有自尊心的人被死對頭幫助一下應該會有一些不太一樣的反應才對，卻不料竟然還是如此平靜，而且輕之又輕的謝謝二字說了跟沒說一樣，以至于楓樺總覺得步川小姐怕不是在心里暗暗嫌棄她在多管閑事…不禁有些好笑地看著步川小姐離開準備下班的事宜，心里則是想著步川小姐果然即便病得再怎么厲害也不會輕易卸下偽裝，仍然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哎——
楓樺有些無奈地嘆一口氣。
不過只有這樣才值得她如此費盡心思地想要揭下步川小姐一直戴著的面具，要不然一點意思都沒有不是么？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客人之中沒有秋山美奈和小柴彩香。
步川小姐有些慶幸又有些惋惜。
慶幸的是她們沒有出現不會知道自己生病、特別是小柴彩香一定會借著她生病非要對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惋惜的是她們如果過來還能在搶救一下自己的業績——不過這種惋惜只是一時罷了，畢竟秋山美奈本來就不是天天過來的，人家可是一個大忙人好嘛？而小柴彩香過來的雖然頻率要高一點，不過今天排在門口的客人實在是太多，這位任性大小姐最討厭的就是排隊了，平時都是力爭第一批客人與步川小姐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