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么每次來到學生會看到自己的眼神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步川小姐當然以為這是人家看不慣自己。
畢竟即便已經變成唯一的女王,但仍然還有一個學生會攔在統一學校的道路之上,而一手操控整個學生會的副會長自然讓蜂屋覺得十分礙眼,就更別提這個副會長還是一堆學生心目之中的精神支柱。
正所謂人貴有自知之明,反正步川小姐就是非常自覺地想著蜂屋肯定很想把自己直接裝進一個豬籠里面溺死。
但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是另有目的。
估計是為了確定表面上一直不諳世事的副會長究竟是不是暗中出手的人吧?
腦殼好痛哦…
行了,這特么還能掙扎什么?步川小姐感覺自己涼得快要死了,若是在場有誰會讀心術的話一定能看到她的內心滿滿都是生無可戀,慌著慌著就莫名其妙地變得毫無波動起來——人終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不過如此一來另一個疑惑當然也能得到解答了,剛才步川小姐還在納悶為什么蜂屋看到與畢業之時完全截然不同的自己竟然一點困惑的情緒都沒有,原來是因為早就知道看似完美溫婉的副會長大人實則表里不一。
步川小姐本來還想仗著形象不一樣讓蜂屋自行腦補一場驚天大戲,說不定就能像忽悠老板大人一樣忽悠過去。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嗎?
反正步川小姐再怎么端著“咱倆不認識”的架勢也沒用,看看蜂屋現在笑得一臉乖乖巧巧實則笑里藏刀的模樣,顯然十分確信眼前的步川小姐正是自己高中時代的副會長,說不定還會在心里猶如圍觀猴子一樣地想著原來這才是副會長大人的真面目。
難受!
好想原地暴斃!
一想到蜂屋有可能在暗地里嘲笑自己,步川小姐當下只覺得心態炸得厲害,發自真心地不想看到對方的臉,感覺一顰一笑都是別有深意。
——實在讓人膈應得慌!
蜂屋也真是一個討厭的家伙,以前不著痕跡地利用她、事后還偷偷享受她的勞動成果暫且先不追究,沒想到明明已經掀開她的老底卻還故意裝成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擺明就是把她故作無辜的表演當成一場好戲來看不是么?步川小姐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在蜂屋的心中估計已經變成一只帶來歡樂的猴子了,頓時之間火氣噌噌噌地冒上來,有著一種想要把蜂屋揍到再也不能使壞的沖動。
好特么惡劣!
步川小姐明明覺得眼里容得下錢的自己顯然已經足夠糟糕的了,卻不曾想這個世間竟然有人比自己還要惡心許多!
這么惡毒的一個人怎么就長著這么甜美的一張臉呢?
——心靈被金錢完全腐蝕卻仍然擁有一張盛世美顏的步川小姐如是說道。
歌舞伎町的中心區域不算很大,不過人很多,放眼望去人頭攢動,顯然盡是一片摩肩擦踵的人流,得虧四大天王出來踩大街壓根沒一個人敢擠過來,硬生生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直接空出一大片地方。
否則被這么多人擠來擠去肯定要吃虧。
指不定有什么膽大包天之人趁著街上熙熙攘攘的混亂情況偷偷摸一把四大天王,反正這么魚龍混雜也很難追究責任。
不過最重要的果然還是被擠著肯定會形象不保。
頭可斷,血可流,形象不能丟!
總之合并算起來真正在游行的時間也不過十分鐘罷了,繞著中心走上一圈之后四位天王便自然而然地回到最初匯聚在一起的十字路口,四個人帶著店內的公關像是剛剛來到這里一樣面對面相互站著——以前游街之時四位天王本來就不會說太多的話,一是各個天王大多都有自己的傲氣,二是實在沒必要交流感情,所以這一次自然也會是一模一樣的發展情況,沒有說話,只是相互經過一番眼神示意便算是正式結束這個月的踩大街活動了。
接下來不用多說,肯定是四位天王心領神會地一同轉過身子,帶著自己的人馬浩浩蕩蕩地原路返回。
步川小姐賬算得以松一口氣。
要不是游街不能早退,她巴不得自己趕緊離開好嘛?
本來一開始她就覺得四個人一起在大街上招搖撞騙地走來走去是一個很蠢的行為,然后現在身邊還多了一個定時炸彈,實在是鬧心的很,鬼知道什么時候蜂屋忽然想不開就直接把她捂緊的馬甲給掀開!
會死人的!
她才不要被客人當成一大把年紀還謊稱高中生的湊不要臉之人!
反正新仇舊恨相加在一起,步川小姐這邊對于蜂屋的印象自然跌入谷底,恨不得永生永世不要相見!
只可惜她總歸是一個擁有偶像包袱的超一流公關,雖然生性清冷但卻又不失溫文爾雅,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愿與蜂屋呆在一起也不可能像是避瘟神一樣地溜之大吉不是么?要不然別說形象有污點,怕不是明天就要傳出月川和綺羅有奸情的花邊傳聞來——畢竟在吃瓜群眾看來步川小姐一看到人家就直接溜掉顯然是做賊心虛,再加上蜂屋長得這么純良甜美,估計無論是誰都會下意識認為一定是蜂屋吃虧了。
盡可能不對蜂屋帶有偏見、然后與其他天王挨個眼神示意,步川小姐那叫一個不耐煩,根本不知道大家這么做到底有何意義!
干脆走掉多好啊!
磨磨唧唧!
煩人!
待四大天王之中資歷最大的圣也終于轉身,步川小姐可算是熬出頭了,斂下眼眸準備一同轉身離去,卻不料蜂屋似乎并不想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到最后,畢竟距離下次四大天王碰面就是一個月之后的事情了不是么?
此時不搞事更待何時?
要知道四大天王各個來自于不同區域、負責不同勢力,平時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會私下見面的。
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大老遠地敢來也十分麻煩 ——大家終究都是要努力賺業績保持地位的人,哪有時間來交流感情?
反正蜂屋誠然存心不想讓步川小姐因為終于可以擺脫自己而安安心心地離開,忽然竄到步川小姐身邊,臉上洋溢著的甜美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喜歡,一雙淡紫色的杏眼迎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忽閃忽閃,晶瑩剔透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對漂亮的寶石:“月川大人有空不如到我店里坐坐?”四大天王之間沒有過多交流是因為大家一致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但并沒有人規定非得保持清清淡淡的關系不是么?
多一點交流又怎么了!
兩位地位平等的天王互相深入交流根本沒什么大不了的呀!
#深入♀交流#
——現在的人思想都這么齷齪的嗎?
總而言之,蜂屋就是要搞事情,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步川小姐拉近乎,讓那些還在路邊強勢圍觀的吃瓜群眾覺得她和步川小姐的感情賊好,如果弄出一點耐人尋味的緋聞弄壞步川小姐的名聲就更加有意思了。
而步川小姐這邊在聽完之后自然是差點沒有翻起白眼來,要是現場情況允許的話,怕不是直接轉身就咬走人!
愛誰誰去!
她才不會過去受這個氣!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蜂屋絕對沒安好心,步川小姐怎么可能會接受這種邀請?而且在被害妄想癥的濾鏡之下所有會危害到自己的苗頭都會變大,步川小姐顯然對于奧蘿拉有一場鴻門宴正在等著自己完全深信不疑!而且還是一過去就會尸骨無存的那種!不過這個時候不可能什么話都不說、以高冷的沉默來表示自己地拒絕之意,畢竟步川小姐性格再怎么偏冷也是一個禮數周全的完美公關。
蜂屋故意擺出一種類似于小迷妹的模樣向她盛情相邀,在別人看來蜂屋儼然正是一個十分討人喜歡的后輩。
你說她哪里能冷臉相對呢?
如若不然,明天怕不是要直接傳出月川蛇蝎心腸欺負后輩的傳聞來!
不用看也知道周圍的吃瓜群眾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看,那一雙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似乎代表著他們正在暗中揣測蜂屋和自己是什么關系,亦或者是想要觀望一貫清冷的月川會如何對待仰慕自己的后輩。
救命!
她想回去賺錢!
步川小姐當下不免感到腦殼發疼,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剛剛上任的蜂屋給套路了,兩人正在被捆綁在一起消費著。
明明心里那叫一個咬牙切齒,但臉上卻只能淡淡揚起一抹無懈可擊的微笑,步川小姐讓自己不著痕跡地遠離故意靠近過來的蜂屋半步,保持一個不至于會感到窒息的安全距離之后才不咸不淡地說道:“綺羅今日能夠如此盛情邀請自然是我的榮幸,不過我記得貴店不是只招待男性客人呢嗎?”在委婉拒絕之余,步川小姐更是用言外之意來表達“我拓麻又不是男的去你那個破店干什么”這個意思!
是的。
步川小姐就是這么暴躁。
明明錢不多,但脾氣卻是大得很。
要是說得再臟一點,她怕不是要直接一句“你說你馬呢”扔在蜂屋的臉上!
難不成蜂屋這是打算把步川小姐挖去她的店里面?抱歉,恕難從命,步川小姐覺得自己更加適合呆在只接待女性顧客的魑魅,就算一直被客人花樣吃豆腐,但總起碼比面對一群沒臉沒皮的大豬蹄子要好。
而聽出這份言外之意的蜂屋笑得更加燦爛,小小的梨渦配著不知不覺笑成月牙狀的杏眼簡直煞是好看。
“那我來你的店里坐坐也行”
噗——
這個家伙好煩!
要是換另外一個人說出這種強行套近乎的話一定會顯得非常湊不要臉,然而長相甜美可人的蜂屋顯然擁有別人沒有的特權,不僅不會給人壞印象,倒是有一種嬌憨可愛的感覺——反正有這么一張臉估計忽然蹦出一句臟話都會讓人覺得這是在夸人吧?步川小姐畢竟清楚蜂屋的心思有多么壞,當下直接被噎了一個半死,哪里不知道對方這是在故意說一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語來試探她呢?
這個時候一旦有什么異樣表現肯定鎮中對方下懷,怕不是要被蜂屋暗中嘲笑引發,于是步川小姐只能勸誡自己保持心平氣和。
“有何不可?”
臉上的微笑十分完美。
想必在吃瓜群眾看來步川小姐這是歡迎蜂屋來魑魅玩耍的意思、乍一看上去儼然正是一幅前輩后輩和諧共處的友愛畫面,殊不知一切只是假象而已,步川小姐在心里已經直接將蜂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來個屁!
——要是敢來她就敢拿起掃把轟人!
“行呀那我們就說定了”
朝著步川小姐別有深意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蜂屋便十分歡快地溜走了,惹得步川小姐心中不免一陣嫌棄,暗自吐槽這個家伙難不成是有貓病嗎?順便一提,在無知的吃瓜群眾看來蜂屋顯然是因為自己終于近距離地接觸到憧憬已久的前輩而情不自禁地開心起來,然而步川小姐看著蜂屋逐漸遠去的背影卻是覺得這個家伙的表現像是無意之間得到了一個非常有意思地玩具一樣。
怕不是在征服玩奧蘿拉的公關之后忽然感覺無聊起來,已經在心里暗暗期待可以來一個讓自己解悶的人有一段時間了。
實在是有點心塞…
她特么才不是蜂屋用來解悶的玩具!
氣憤難平的步川小姐當然不會再去關注蜂屋,即便對方擺出一副絕對會光顧的態度,但她可沒有這么好騙,畢竟身為NO.1的蜂屋顯然不會有那么多時間跑去別人店里,想必只是隨口這么一說讓她一直陷入惶恐不安的狀態吧?
何等歹毒的心思!
總而言之,既然蜂屋已經遠去,那么步川小姐自然不會繼續逗留,直接帶一大幫子的公關再一次踏上回去之路。
——可算是不用再看到那個家伙的臉了!
步川小姐想當然地以為自己應該沒有暴露和蜂屋的關系才對,卻不知走在一旁的楓樺一直都是若有所思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