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我四在做夢嗎?”
“是。”
注意到北野柚子一邊迷迷糊糊地張望四周一邊大舌頭地發出自言自語,步川小姐翻了一個白眼,直截了當地如是說道——不要問她為什么態度如此不善,畢竟心里依舊十分芥蒂這個笨蛋剛剛把自己的耳朵成食物亂啃亂舔的事情不是么?縱使步川小如今已經被“勞務費”所收買,但并不代表新仇舊怨一筆勾銷,所以當然不可能會好心好意地向北野柚子解釋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你在做夢。”
而且解釋起來其實也十分麻煩,步川小姐又不是活在北野柚子肚子里面的蛔蟲,哪里知道她現在腦袋夠不夠清楚?
倒不如順應這個笨蛋的猜測直接給一個“這就是做夢”的實錘。
反正也只有“做夢”才能解釋她為什么沒有把北野柚子當場活活掐死!畢竟北野柚子之前仗著不省人事做了那么多挑戰步川小姐底線的智障之事!要是換成洛小傾肯定早就被扔進湖里自生自滅了!
“哈哈哈…”
得到答案的北野柚子誠然不疑有他,直接瞇起眼睛發出一陣輕笑,仿佛自己早就預料到這個答案一樣。
“原來真的在做夢啊…”
很好。
這個笨蛋果然醒過來幾乎跟沒醒的狀態差不多不是么?
根本分不清哪邊是現實哪邊是夢境!
不過察覺到北野柚子在發出輕笑之后說話的聲音似乎逐漸變得越來越輕,于是步川小姐便用眼睛的余光稍微瞄了一眼,直接發現這個笨蛋剛才好不容易才微微張開一條縫的眼睛此時誠然已經再次闔上——臉上盡是傻乎乎而又蠢萌蠢萌的笑容,顯然在為自己猜中“果然就是做夢”而感到開心不是么?講道理,不是步川小姐在惡意誹謗她,但北野柚子此時此刻的表現真的猶如一個八百斤的孩子!
而且一邊說著話一邊被睡意吞噬的模樣顯然有些智熄,就像是一個控制不住打瞌睡的幼稚園小孩一樣。
——果然喝酒減智!
反正步川小姐看得一陣無語,更加堅定了自己絕對不喝酒的原則。
不過無意識閉上眼睛的北野柚子并沒有完全睡著,雖然沒有辦法抵抗再次席卷而來的粘稠睡意,但她似乎并不想失去自己的意識,靜靜地靠在步川小姐的肩膀之上,好不容易才蠕動嘴唇慢慢說出話來。
“你這個死人臉…”
“真煩…”
“好討厭哦…”
雖然一開始口齒不清、吐字不準的大舌頭已經好轉許多,但礙于睡意越來越濃郁,北野柚子說話的聲音明顯變得越來越輕,而這種漸漸萎靡下來的聲音仿佛在無形之間正好映襯著她越來越沒有辦法在睡意侵蝕之下保持自己的意識一樣——步川小姐估計這個時候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北野柚子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一停一頓,聲音更是輕得都快要聽不到了。
“每次都跑到我的夢里搗亂…”
“湊不要臉…”
不過這段無厘頭的話就算再怎么不清不楚也逃不過步川小姐靈敏的耳朵,更何況現在北野柚子現在就是靠在她的肩膀上面說話的不是么?
步川小姐當然聽得清清楚楚!
特別最后一字一頓吐出來的“湊不要臉”直接點燃了她的理智,胸口也跟著一起猛然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怒火!步川小姐的怒氣槽一下爆滿!以至于她此時此刻只想一拳頭錘爆北野柚子的狗頭!
為什么做夢夢到她就是她的問題?
明明就是北野柚子自己隨隨便便亂做夢的鍋!和步川小姐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竟然還敢振振有詞地說她湊不要臉!
呸——
步川小姐覺得自己沒有趁機勒索出場費就已經算很好了!
“宛如智障。”
因為知道被酒精弄得如此智障的北野柚子腦子里面肯定全是一坨漿糊、估計明早醒來也是一臉懵逼地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么,再加上步川小姐本來就已經在她地面前暴露過十分糟糕的一面,所以她這個時候當然不會忌憚自己的形象問題——滿不在乎地瞇起湛藍色眼眸,面露嘲諷之意的步川小姐一邊毫無形象可言地嘖嘴一邊肆無忌憚地撇了一下嘴巴,直接毒舌全開地懟了回去。
“關我屁事!”
“我為什么要故意出現在你的夢里!又沒有錢可以拿!”
大概是步川小姐句句帶刺的說話聲實在太有震(ci)撼(er)力了,原本漸漸失去意識的北野柚子忽然微微皺起眉頭。
——看起來好像再一次打敗了睡魔不是么?
眼皮底下的眼睛來回轉動幾番,北野柚子隨即有些費力的重啟抬起眼簾看了過去,迷離而又散漫的眼眸清晰無比地倒映著步川小姐正在勾起冷笑的嘴角,似乎不知道為什么步川小姐會笑得如此奇怪。
于是一臉茫然地歪了一下腦袋。
“為什么你在我的夢里性格仍然這么惡劣?”
大概十分不理解無論現實還是夢境都要被步川小姐針對,北野柚子迷迷糊糊的一張臉上誠然只留下了“無辜”兩字。
“難道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
“也許你是一個抖M,好不容易做一次夢都要夢到被我指著鼻子罵,勸你老老實實接受這個設定吧。”仗著北野柚子現在神志不清,步川小姐直接沒心沒肺地開始胡說八道,硬生生將北野柚子塑造成一個表面正正經經但內心卻在追求虐待的變○態…反正意識朦朧的北野柚子聽得不明覺厲,明明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過于遲鈍的腦袋卻沒有辦法及時反應過來。
順便一提,因為周圍沒人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本性暴露,步川小姐當然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而且如果我表現得溫柔一點難道你還會給錢嗎?”
呵呵——
對于金錢的追求誠然暴露無遺。
然而步川小姐其實也只有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才敢用“月川”的形象直接大大咧咧地說出心里的大實話,要是擱在其他客人面前她哪敢如此造次?還想不想要自己的節操了?還想不想平平安安地過日子了?
明明在外人看來這張端正綺麗的面容一如既往還是那么得清冷而又禁欲,但無奈她口中所吐出的粗鄙之語實在過于銅臭味。
硬是將美感破壞殆盡!突出一個大寫的利益熏心!
“我給。”
沒想到原本還在埋怨態度不好的北野柚子下一刻就變了一張面孔、迎合“給錢理論”竟是直接十分爽快地如是說道,被金錢糊住腦袋的步川小姐當然來自本能地微愣一下,看起來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認識北野柚子一樣…然后心里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就是這個笨蛋怎么會這么大方?不過又感覺有些不對勁,于是緊接著第二個冒出來的想法便是北野柚子莫非正在偷偷策劃著什么陰謀?
有問題!
畢竟她剛剛才毫不客氣地開啟毒舌懟了人家一下,然后北野柚子不僅沒生氣,而且還要一臉傻樂地過來送錢…
就算再怎么人傻錢多也不至于像她一樣如此智障不是么?
怕不是知道她喜歡錢才故意這么說的!
但接下來的事實證明這僅僅只是患有被害妄想癥的步川小姐多慮了,畢竟北野柚子除了知道步川小姐是一個表里不一的實力演技派以外,又哪里知道看似清冷高雅的步川小姐其實十分貪財呢?
而且她畢竟喝了這么多酒。
從現在的表現來自足以證明這個笨蛋誠然傻得只差冒鼻涕泡泡,所以又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總而言之——
在步川小姐疑神疑鬼地在心里進行各種猜測的時候,北野柚子則是忽然仰起腦袋十分懶散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顯然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隨口說出來的三個字直接對步川小姐造成極大影響…順勢咂巴幾下嘴巴,這個笨蛋迷迷糊糊地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嘟囔著嘴巴繼續說道:“反正我在做夢,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所以隨隨便便給你一百萬也不是不可以,死人臉你就不用太感謝我了…”
呵呵!
她應該說果然如此嗎?
聽完全程的步川小姐當然忍不住開始抽搐眼角,本來心里還有點納悶北野柚子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地就要給自己送錢,沒想到這個笨蛋原來只是覺得“反正我在做夢”才會信口開河地胡說八道?
敢情她剛才全在自作多情了!
反正步川小姐氣得連白眼都懶得翻一下,暗暗吐槽虧自己剛才還有短短的一瞬間因為北野柚子如此“大方”而懷疑人生!
“呸——”
雖然很想時間倒流在北野柚子說“我給啊”的時候直接用手機錄音作為證據、到時候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借此要挾她吐出這種話需要負責但,但系統如此壞心眼肯定不可能賜予步川小姐此等神乎其技的BUG能力,所以她現在當然只是在白日做夢罷了…倒不如期待自己中彩票更加現實不是么?總之還是回歸現實,就算現在讓她負責也不遲,但步川小姐獅子啊懶得和一個神志不清的笨蛋說太多。
畢竟醉酒之人毫無邏輯可言。
而且在北野柚子看來現在發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夢”而已,就算讓她負責肯定也會被當成“夢”的不是么?
可想而知,到時候這個笨蛋肯定搞不清楚情況,然后還要一邊揚起傻乎乎的笑顏一邊無所畏懼地回答“好呀好呀”、一副似乎真的要為此負責的模樣,但實際等到上第二天醒過來她就直接將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機智的步川小姐早已看穿了一切!
她才不會那么傻!
順便一提,步川小姐剛才那一聲充滿唾棄的“呸”不僅能證明自己的心情十分糟糕,同時也能在無形之間終止這個話題,不再和北野柚子繼續交談下去——畢竟聽一個醉鬼說胡話又有什么意思?現在背著北野柚子走路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十分糟心的事情,所以她為什么還要和這個笨蛋進行這種毫無現實感的死亡聊天?難道還生怕自己在經受那么多的折磨之后還不夠生氣嗎?
然而這僅僅只是步川小姐單方面的想法罷了,此時正在努力抗衡睡意的北野柚子顯然沒有一樣的心情。
她并不想就此結束交流。
縱使眼簾時不時就會忽的垂落下來,但她之后又會倔強地馬上睜開。
雖然模模糊糊的腦袋無法讓自己清晰地意識到這不是夢、也無法發現背著自己行走的步川小姐是貨真價實,但北野柚子誠然想要跟“夢中”的步川小姐交流更多的事情,只是人家沒有接過話茬她一時半會兒想不到該扯些什么比較好。
被酒精侵蝕的大腦顯然比平時要遲鈍許多,她的身體感知也有些后知后覺,整個人顯得木木呆呆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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