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這小綿羊靠著一條小近路十分快速便捷地離開了這條歌舞伎町之后,步川小姐便直接放開了小綿羊的手腕。
瞥了一眼小綿羊,這頭小綿羊還是一副渾渾噩噩搞不清楚事態發展的蠢萌樣子。
于是步川小姐不禁微微頭疼地扶了扶額頭,然后微皺著眉頭言簡意賅地說道:“快回家,下一次不要再到這種地方來了。”
“為什么啊?”選擇性忽略了步川小姐那頭疼的樣子,小綿羊直接瞪著自己那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自以為很有威懾力其實卻毫無殺傷力地看著步川小姐——她愈發覺得肯定就是自己面前這個死人臉把自己可親可愛的學姐給嚇走了!沒有錯,肯定就是這樣子的!小綿羊真心覺得自己真是機智如她心細如發,立即就識破了這些“陰謀詭計”。雖然眼前這個死人臉外表長得很好看,但是果然越好看的人心腸就越歹毒!
于是,小綿羊看著步川小姐的眼神就愈發謹慎提防起來了,好像步川小姐下一秒就會賣掉她似得。
#狗咬呂洞賓#
自然能從小綿羊那刺人的眼神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步川小姐不禁開始微微抽搐著眼角。
步川小姐難得善心大發救一個人,怎么現在的劇情跟說好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啊?說實話,步川小姐現在忽然覺得她真該讓銀瀾把這個死心眼的死孩子好好地騙一頓才好,免得讓這只蠢羊連最基本的好人壞人都傻傻分不清。
“被人騙了還在那里樂呵呵得幫別人數錢。”
但是木已成舟,救了的綿羊也無法烤掉吃,所以步川小姐也只能用這一句話反擊過去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了。
“騙?”
大概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詞語,小綿羊立即開始眨巴起了大眼睛。
——嘖嘖,越看就越覺得真是一張足夠可憐吧唧的蠢臉啊。
“要不然你以為呢?”重重地暗嘆了一口氣,本來是怕麻煩而不打算解釋的步川小姐現在也不得已地開始解釋了——免得這個死心眼的蠢孩子再度遇到銀瀾還會屁顛屁顛地湊上去愣是讓她騙,要不然她豈不是白費功夫救她了嘛?“銀瀾并不是像你想象得那樣美好,她更不是你的學姐——她在騙你,懂嗎?那里是公關店,靠著客人點酒來賺錢的,你剛才差一點就點了一瓶起碼有四千塊的酒。”步川小姐的頭真的好疼啊。
“四、四千塊?!”
大概是聽到了和想象的數額完全不同的數字,小綿羊差點就沒有被自己的口水給直接嗆死,然后連忙咳嗽了幾聲。
怎么會有這么貴的酒?!
下意識地,小綿羊立即就在自己腦袋里噼里啪啦地計算著這么一瓶酒換算成rmb足夠自己奢侈幾天。
“而且你還把自己的學校和名字都爆出來了,就差沒有爆出自己的住址——要不是你在銀瀾眼中并不是一個富家子弟,要不然她肯定會直接找到你的學校來然后進行下一步的誘騙計劃,懂嗎?啊,你竟然是‘櫻女’的人?嘖,該死,早知道就不應該救你才對…”現在才意識到對面這個小綿羊所穿的校服代表著什么,步川小姐就不禁狠狠抽搐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真心覺得自己是活膩味了找罪受。
櫻井私立女子學院是一所貴族學院,進去上學的人怎么可能會有普通人?而這種富二代官二代被騙了三四千又有什么問題啊?
和銀瀾一樣,步川小姐被這只小綿羊那全身上下充滿的平民氣息給活生生地欺騙了…
#原來小綿羊才是最會騙人的那個#
“不可能…你騙我對不對!”
并沒有聽見步川小姐后面那自言自語般的話,小綿羊無論怎么樣都無法相信那個對她笑得那么好看的銀瀾是為了騙她才故意裝得這么和藹…倒是眼前這個死人臉的家伙——明明長得這么好看但卻擺出這樣子的死人臉,還用那種“你就是笨蛋”的氣人語氣跟她說話,肯定她才是真正騙她的人!
自顧自地胡思亂著的小綿羊,直接就拐入了自己思維的死胡同里面,鉆著牛角尖。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對天發誓,步川小姐真的是不止一次地感覺到自己要心力衰竭了。
這個死孩子真的是太容易被騙了,而且還特別得死心眼…于是,步川小姐嘖了一下嘴,不得已只好說出更加可怕的真相了:“我騙你作甚?而且我告訴你,如果要是銀瀾知道‘櫻女’是一所貴族學院,里面上學的孩子都是名門子弟的話,估計現在的你已經在她的床上了,知道嗎?很多像你這樣子的單純大小姐已經被她騙上床了,騙色騙財還騙心——墮入她的溫柔陷阱里面,你就只能一直都心甘情愿地為她付錢懂么?”
在這個混亂的圈子里呆久了,即便步川小姐自己本人潔身自好,但是那么不堪入目的東西作為老大的她還是知道的。
直接就被這樣子不堪入目的真相給嚇得說不出半句話來了,小綿羊呆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大概對于這只小綿羊來說,這種“貴圈真亂”的世界實在是太容易摧毀她的三觀了吧?
然后,被當頭棒喝的小綿羊回過頭來再想想也總算是有了點疑惑的苗頭了。一開始,銀瀾就太過于熱情了,而且銀瀾也沒有直接承認過她是自己是學姐——全部都是自己想當然地自認為的。而且明知道自己是三年級的備考生,卻還想要讓她點酒…這一下子,小綿羊一抹臉,瞬間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色令智昏”。可是,就算知道自己真的是錯怪好人了,但是看著步川小姐那張欠扁的死人臉,心高氣傲的小綿羊可不想表現出什么自己知錯了的表情。
“這么好心好意地救我,你肯定也只是想要我的錢對不對?”
——于是,小綿羊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的虛心了。
然而回過神來的小綿羊也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實在是有點過分啊…畢竟人家的的確確是救了她,雖然每時每刻都在鄙夷著她的智商,但是這份救人之恩的確是存在的,小綿羊然后又開始猶豫起來了。
可是說出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而想要道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小綿羊苦惱中#
“嗯,的確。”
出乎意料的是,步川小姐倒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極為十分坦然地承認了這一點,但是她卻反而勾起了一抹風輕云淡的淡笑,然后屈指彈了一下小綿羊的腦門——趁機報復了讓自己頭疼這么久的怨念,涼薄地說道:“但是前提是你很有錢而不是你爸媽有錢,而且…我是要你‘自愿’給我付錢,而不是‘騙’,懂嗎?”當然,這些都只是富麗堂皇的話而已,步川小姐也沒少用“騙”,只是沒有像銀瀾用得那么泛濫那么充滿惡意罷了。
——本來公關的慣用手法就是“騙”嘛,只是分開善意還是惡意罷了。
從一開始沒有用“公關模式”而是用自己的真正性情來面對這只小綿羊,步川小姐就是抱著“這貨不是自己目標”的想法來的。
本來被步川小姐那一抹淡笑給直接看花了眼睛的,但卻又被步川小姐的那個彈指給彈得疼痛不已,從花癡世界回過神來小綿羊立馬甩頭讓自己恢復神智,以免又再一次色令智昏,心中簡直就是憤恨不已,
她怎么會對著這個死人臉犯花癡?
就算死人臉長得很好看…不對,才不好看!簡直就是難看死人的死人臉!
小綿羊盡顯嫌棄之態。
而且表面上還把話說得那么好聽?但是到頭來不還就是想要錢嘛?真是虛偽——虛偽至極啊,這個死人臉真是耍得一手好欲擒故縱!小綿羊緊握自己的拳頭,深刻堅信自己已經重拾了智商,暗暗決定她遲早會剝下這個死人臉那虛偽的外表揭露她的真面目的!
“我會再來的!”
看著步川小姐那完全不將自己看在眼里的逐漸遠去的身影,小綿羊極為氣勢磅礴地大喊了一句,頗有決一死戰的風姿。
“未成年人不歡迎入店。”
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步川小姐也沒多想什么,就覺得這是熊孩子的賭氣之話而已(人家比你大),于是便極為隨意地回應了一句,就連自己的腳步也沒停下半分——畢竟店里面還有自己的客人在等著自己呢,哪里還有時間和這個蠢孩子玩下去呢?但是步川小姐卻還是失算了一點,想不到這個死孩子將來竟然還真的成了自己的顧客之一啊…第一名沒有用“公關模式”誘拐到的顧客,步川小姐應該覺得開心嗎?
開心個鬼啊!煩都煩死了好么。
“月川大人那是在做什么呢?”對于步川小姐忽然之間就拉著一個少女離開店面,星川自然是表示自己理解不能。
這是在搶客人?
不過看步川小姐所接待的那些無法估量的顧客對象,估計也不需要搶客源吧?
所幸虧星川的智商十分正常,并獲得沒有什么奇葩的答案。
“你覺得一個未成年女孩子來到這里合適嗎?”說著就看到星川忽然對自己瞪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就好像在說著“我生氣了”了似的,錦秀這時候才堪堪想起來星川也僅僅只是一個未成年的高中少女罷了,便連忙笑著改口道,“當然不包括你啊星川——我只是說作為顧客來到這里而已。你要知道,這里的人可是沒有幾個是好人,像剛才那位no.4…她可會騙人了呢,如果她愿意的話,都可以騙得那些單純女孩子墮落成風塵女子呢。”
“風、風塵女子?!”
大概從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這個詞語,星川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要不要這么可怕?
“為什么客人要做到那種地步啊?”睜著余驚未去的眼睛,星川的聲音都情不自禁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地低下來了。
無奈地笑了笑,錦秀見到她這模樣著實可愛得可以,于是便捏了捏她的臉繼續說道:“為了留住公關的心啊…被薄情的公關騙走了心之后的下場就是不斷地付錢獲得所謂的‘愛’,可是錢總是會花完的那一天對吧?那么就只能去賺錢了…而賺錢來源最快的,自然就是‘出賣身體’了。”
#天惹嚕#
#麻麻,這里好可怕#
發覺到星川一下就馬上苦下了臉,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錦秀也不想讓她對這份職業有不好的主觀觀念,便連忙開解了起來。
“當然不是所有的公關都是這樣子啊!”
所幸,星川還是個單純的孩子,抵觸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
“雖然說銀瀾——也就是剛才那個no.4,她并非是一個很好的公關,但其實她也沒有把人推入風塵那種地步,她僅僅只是喜歡勾搭有錢的千金大小姐,沒有錢的女生只是會被她痛宰一筆之后放過的…其實我剛才說的那些可怕手段,是這條歌舞伎町上的男公關們善用的伎倆而已,同樣身為女人的我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同胞給往地獄里逼呢?對吧”說完,錦秀便就有些俏皮地向星川稍微眨了眨眼睛。
看到錦秀這么努力安慰自己的模樣,星川便忍不住呵呵笑了出來:“嗯,對啊…畢竟月川大人和錦秀大人你們都是好人呢!”
#步川小姐獲得好人卡一枚#
——真不知喜得好人卡步川小姐心情如何呢。(步川:好人卡是什么鬼,能賣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