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步川小姐竟是一不留神就稍微發呆了一下。
“不,姐姐你就是大英雄!”
屬于小女孩特有的極為天真純凈的話語傳到了耳朵里,立即將思維稍微有些渙散的步川小姐給驚醒過來了。
——哎呀,真是被這孩子打敗了啊。
步川小姐有些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孩子。
明明這句是在平常時候聽來步川小姐一定會狠狠吐槽反擊的頗具有槽點的話,但是在這個時候從這個孩子的嘴中說出來——倒是意外得極為好聽順耳。意料之外,步川小姐沒有說話僅僅只是聳了聳肩不知是默認還是什么,然后撩了一下有些礙事的劉海,同時再甩掉了自己右手上匕首的鮮血之后,步川小姐便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袋,將這個人渣父親的尸體給麻利地裝入了麻袋之中。
順便一提,步川小姐自然也是在其他護士光臨之前以光速般的速度擦拭掉了所有會暴露的血跡。
而這些事情前前后后不過僅僅只是花了短短五分鐘的時間而已。
敏銳地聽到病房外走廊上傳來了屬于護士的腳步聲,步川小姐扛著裝著尸體的麻袋一只腳踏在窗沿上,刻意看了看樓下沒有人煙也沒有攝像頭監控之后,步川小姐便在跳下之前轉過頭,對著病床的櫻笑著說道:“好好保守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哦。”
正巧,一股微風清爽地拂過,直接吹散開了步川小姐那過長而又礙眼的劉海。
——在那劉海之下,那張本該是充滿禁欲的精致的臉上此時卻露出了一個充滿溫柔的淡笑。
“嗯,下次再見啊,英雄姐姐。”
回應步川小姐的,依舊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甜美笑容。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而已,櫻就已經看不到那個陌生姐姐的身影了,隨后護士阿姨也緊跟著走了進來,大概是看到自己恢復了精神,便開始噓寒問暖起來——麻醉藥的藥效此時已經漸漸過去了,但櫻卻依舊還是朦朦朧朧地覺得之前發生的一切仿佛都僅僅只是自己一個短暫的夢一般。但是看著自己那被包成粽子一般的右手,再想起那個陌生姐姐輕輕撫摸自己過頭頂留下的那溫暖溫度,櫻就不禁輕輕地瞇起了眼睛。
這一切真的不是夢,現在得她應該是全新的開始吧…
——但是全新的生活似乎來的太快了?
在那個和藹的護士阿姨被醫生叔叔召走不久之后,櫻便情不自禁地發出了如上的感慨。
而原因…正是站在櫻眼前的那位穿著一身白大褂但明顯不是醫生的怪阿姨,全身都散發著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這個怪阿姨不知道怎么進來的,反正櫻僅僅只是稍微閉了一會兒眼睛,再度張開時這個怪阿姨就站在眼前了。于是,好奇的櫻情不自禁地側了側腦袋,天真的她想著莫非這個怪阿姨是爸爸的熟人不成嗎?但是事實證明,那位怪阿姨并不是來找爸爸的。
這位怪阿姨露著并不明顯的笑容,輕輕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就開始對櫻說話了:“活下來了很開心嗎?”
——大概…開心吧?
雖然本身早熟,但是櫻明顯思考不了“爸爸死去”與“自己獲得新生”在這兩者之間自己所應該出現的感情。
“我很喜歡你的眼神哦。”
然后,這個怪阿姨又說出了讓櫻極為不解的話。
“清澈卻又薄情的眼神…真是個相當有潛力的孩子啊。”一邊緩緩地說著,那個怪阿姨又一邊漸漸靠近了櫻的病床前,猶如蠱惑一般對著櫻誘惑說道,“像你這樣子的孩子,世界掃除組織很需要哦…怎么樣,想要和之前那個姐姐一樣當個大英雄嗎?”
大英雄啊…
很明顯在櫻那幼小的腦袋里還沒有“陰謀”這個詞語。
于是,那個燦爛得堪比太陽般耀眼的笑容再次出現在櫻的臉上,隨之櫻也點了點頭。
——新生活來得果然太快了啊。
“真是個乖孩子啊。”
怪阿姨那隱秘的笑容順便就變得燦爛起來,看上去是如此地美麗但卻又是那么得危險,櫻不禁看花了眼。與此同時,怪阿姨那修長的手也輕輕摸在了櫻的頭頂上——但是與之前那個陌生姐姐那溫暖的溫度不同,這次怪阿姨的手略帶著一點的冰涼,通過頭頂的頭發及頭皮,直勾勾地將那份微涼傳達到了櫻的心里面…但是腦袋轉了個彎的櫻默默地想著,也許這樣子也不壞呢。
自然,病房之后發生的那些事情,步川小姐是并不知曉的。
離開的病房的步川小姐就立刻著手尋找一個好地方去掩埋自己背上這個極為顯目的袋——里面可是裝著尸體呢。然后稍微廢了一點時間,步川小姐才好不容易掩人耳目地在一個偏僻之處的一棵櫻花樹下埋好了尸體,
#今年種下一個人渣父親#
#來年就能收獲好多好多人渣父親啦#
心里就想著有些極為獵奇的事情,步川小姐此時輕松淡定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在不久之前的她剛殺了一個人。不過很快地,淡定的步川小姐下一刻就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自己已經開始發酸的肩膀了。
話說…
——她是不是老了啊?
想到其實現在自己的歲數并不像表面上這么年輕,步川小姐便感慨著不僅自己的心老了就連身體也老得不成樣子了嘛。
不過——
#老了會有養老費嘛?#
腦袋早就被金錢給腐蝕個干凈的步川小姐一下子就想到了不著邊際的事情。
不動聲色得走在回家路上的步川小姐,趁著周圍都還沒有人的時候終于還是拿出了自己的自己的手機,順溜地解開鎖屏,步川小姐一下就看到了阿貞那一臉“有何貴干”的欠揍表情——果然是想逼著自己砸掉這個免費手機對吧?但是才不會讓這貨的陰謀得逞呢。于是,強制忍耐著怒氣的步川小姐,青筋微微暴跳地僵硬地吐出了一句:“沒事,我就是想問個事。”當然是步川小姐很早以前就想問的了。
啥事?
瞧見步川小姐不把怒氣外露的樣子,阿貞瞬間也就沒了調戲的興致,于是就百無聊賴地開始掏起了自己的耳朵。
也許孤心情一好就會跟你說也說不定呢 ——孤你個大頭鬼啊!
步川小姐一瞬間就吐槽欲爆表了,這個煞筆阿貞腦袋里到底裝著什么鬼東西啊!對不起這個世界!步川小姐忍不住了,她要砸手機!但是——不能砸!這樣子反而是中了阿貞的奸計!
#其實就是免費手機砸了心疼而已#
——敢不敢不刷這么真相的彈幕!
努力深呼吸了幾口氣,步川小姐也不打算跟這個阿貞一般見識,畢竟自己有問與她,便故作淡定地繼續說道:“我只是想問——像之前那樣被我們殺掉父母的小孩子,之后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啊?雖然他們得父母作惡多端,但是畢竟孩子是沒有罪過的。”只是單純地問問而已,絕對不是步川小姐想要知道自己第一次做任務時被自己殺掉父母的那個小女孩之后過著怎么樣的生活呢。
嗯,我們相信你,步川小姐,請看我們這“真摯”的眼神。
阿勒勒竟然說出這種話?這還是我們的阿川嘛?
但是阿貞似乎就是不作死不會死星人,感覺不挑撥步川小姐怒氣槽的極限就不會停手。果不其然,免費手機里面就傳出了屬于阿貞那極為欠扁的調侃,讓步川小姐覺得怒氣再一度地爆增。
說好的高貴冷艷呢?
啊呀呀說吧你把真正的阿川藏哪里去了呵呵噠 ——呵呵噠你全家啊!
“說、人、話。”強行壓制著自己想要把手機給直接就此捏碎的沖動,步川小姐皮笑肉不笑,揚著眉毛說道,“我只是不想讓以后的工作有負擔,懂嗎?還有啊…阿貞,最近你是不是覺得啤酒供應過多了啊?”
說著,展露出了一個清爽的笑顏。
事前說明一下,應用軟件里面給阿貞享受的啤酒并不是白白生成的,而是步川小姐做任務賺來的積分給阿貞買的。
也就是說…
——阿貞不要再作大死了。
咳咳咳!!
意識到了步川小姐掌握著自己的“生命源泉”,阿貞忙不迭地連忙咳嗽了幾聲來緩和氣氛,然后立即規規矩矩地正坐好,也沒有心思繼續逗弄步川小姐誒了,反而還極為幽怨地開始埋怨起來了:哎呀,阿川你真是開不起玩笑啊…好吧好吧,別瞪我嘛!笑得那么鬼畜干什么啦…我說不行嗎?像那些任務中失去雙親的小孩子,wco會將他們送進組織設立的孤兒院,自然會讓他們正常地上學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步川小姐還以為阿貞已經說完了,正打算再問些什么的時候,阿貞已經再度補充了一下。
不過,如果這些孩子有像步川小姐你這樣子適合成為‘掃除者’的孩子的話,組織則就會挑出來訓練他們。
果然,不可能白白收養孩子們的嘛,沒有陰謀怎么說的過去呢?
“呵呵,組織倒是打得一個好算盤。”
摸著自己的鼻子,步川小姐一邊笑著一邊聳了聳肩,調侃著組織的所作所為。步川小姐自然不會認為阿貞會欺騙她,畢竟阿貞已經被系統給改造過了,自然得向著自己——雖然老是調侃自己并且很愛作死這兩點著實讓人不爽。
當然啦。
看到步川小姐已經不生氣了,阿貞便仿佛逃過一劫般立即從端正的坐姿變回了懶散的躺姿。
然后,阿貞還極為滿足地喝了一口由步川小姐積分付費的啤酒。
wco也是各種人手不足的嘛 ——wco也是蠻拼的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組織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執著于“清掃世界”更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組織這么有錢——畢竟能收養孤兒而且還可以每個月支付步川小姐那么龐大的工資。但是對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步川小姐來說…就算這個組織想要毀滅世界也沒關系,只要能給她足夠的錢就好(?!)。不過想必也不可能吧?如果真的這個組織的目的是這么鬼畜的話,恐怕系統也不會認可步川小姐為它打工吧?
所以總而言之,歸結一句話——不用在意這些小細節,好好拿著巨額工資混吃等死就好了。
“五點十三分了嘛…時間過得真快啊。”
步川小姐看著屏幕上所顯示出來的時間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聲。
很快就要到去夜店上班的時間了。
其實,步川小姐抹殺任務目標所花費的時間并沒有多少,重點只是耗費太多時間在趕路上面了而已——果然步川小姐還需要個“坐騎”這種東西吧?就算沒有小電驢什么的,起碼也該有一輛自行車吧?可是——沒!有!錢!步川小姐就連坐公交車的錢都沒有好么?無視掉手機屏幕里阿貞還在叫嚷著什么“既然做完一個任務了那么就再給我買一箱啤酒唄”之類奢侈的話,步川小姐極為淡定地把手機塞回了裙子的兜兜里面。
開什么玩笑啊?
這邊的步川小姐可是就連吃飯都是那么得辛苦,怎么可以讓你過上這么奢侈享受的好日子呢?
明明只是區區一介應用軟件而已——
想要過得比自己這個主人還要好是要鬧哪樣啊?
做!夢!
意外得有些小肚雞腸的步川小姐十分滿意自己做出這么一樣“英明神武”的決定——讓阿貞這個“飽漢”好好地知道一下自己這個“餓漢”的“饑苦”,要不然只有自己一個人忍饑挨餓什么的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攤上這種無節操的主人,阿貞也只能咬牙切齒地刷著彈幕。
也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剛才那么愛作死故意挑逗步川小姐呢,真是現世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