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警監第二百六十四章老家查案第二百六十四章老家查案 趕一夜路,一覺醒來已經到了韓均最熟悉的故鄉。,
每個人都有故鄉,每個人對故鄉都有獨特的感受。
在他心目中,故鄉就是靈秀的山水畫,在炊煙裊裊處有最深的思念;故鄉就是一封家書,在春夏秋冬的變換間有最真的問候;故鄉就是一張用心拍下的照片,在相冊里的第一頁看到有童時的笑顏…
坐在馬路邊的小吃攤上,吃著印象中最難忘的燒賣,聽著熟悉的鄉音,看著周圍巨大的變化,一時間竟失神了。
中國是人情社會,只要有點出息,只要能當上領導,多多少少會有點家鄉觀念。有時間你不去想,別人也會來找,來拉老鄉關系。
幾個月前,如中縣公安局領導通過省委組織部公示和省廳下發的文件,得知剛任命的廳副巡視員、積案清查領導小組副主任是家鄉人,就想方設法打聽“801”電話,幾經周折聯系上他,非常熱情地歡迎他有時間回老家看看,順便去縣局檢查指導工作。
之后一段時間,縣局只要有人去省廳辦事,都會去西郊植物園拜訪一下。盡管上面管得嚴,不允許搞不正之風,依然擋不住他們的熱情,依然隔三差五帶點家鄉土特產,把他搞得焦頭爛額。
鄧南晴對此并非一無所知,甚至幫他接待過一次縣局政委。
知道他怕麻煩,這趟如中之行搞得鬼鬼祟祟,警車停在高速服務區沒下來,負責清查16號案的夏莫青和肖云飛更不會向縣局通報。
好不容易回一趟老家。不見縣局領導沒問題,不順便回去看看他那位與大歌星同名的姐姐似乎有些說不過去。鄧南晴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輕聲提議道:“處長。要不完事之后,順便去看看韓紅姐,我剛才打聽過,離這兒就十幾公里。”
不關心下屬的領導不是一個好領導。
趙振興雖然沒正式上任,但這件事基本上已板上釘釘,自然而然地把他當成半個下屬,放下豆漿碗笑道:“小鄧說得對,應該回去看看。工作重要,親情同樣重要。時代變了,現在可不興什么‘三過家門而不入’。”
回去呆一會兒又能做什么?
韓均沉思了片刻,還是搖頭道:“不回去了,每天上午是他們最忙的時候,我一回去他們又什么都干不成。”
“你姐做什么工作?”
“農民,前段時間剛在菜場盤了個攤位,賣蔬菜。我姐夫收豬、殺豬兼賣肉,天不亮就要把生豬用三輪車拉到屠宰場,防疫的人就收錢蓋戳。他自己殺,自己收拾干凈,然后再拉到菜場賣。我姐一大早要來縣城批發市場進菜,兩個人都很辛苦。”
趙振興半開玩笑地埋怨道:“你財大氣粗。手縫里漏點都夠他們花一輩子,為什么不幫幫?”
韓均一邊示意沙志會去買單,一邊起身笑道:“他們不缺錢。就是閑不住,農村人嘛。干習慣了,讓他們閑下來反而不自在。”
回想起自己的老母親。趙振興不禁嘆道:“這倒是,我母親今年73,也在農村,跟我們家老大一起過,身體挺硬朗,什么活都干。帶她去我那兒住幾天,路上暈車,到地方不習慣,反而折騰出一場大病,后來就隨她了。”
可能被感染了,韓均走到大拖車邊,遙望著遠處的農田,自言自語地說:“我姐跟我父親一樣,都是勞碌命。因為生我這個二胎,家里條件很糟糕,我父親母親出意外時家里還欠一屁股債。
肇事車主賠了一筆錢,當時命不值錢,拖拉機又沒保險,錢很少。喪事辦完后,我姐守在家里等前來算賬的債主,一筆一筆還。雖然沒賬本,但是她認可每一筆債務,多到一萬多,少到幾百塊。她每還一筆賬,我心里就會輕松一分,直到最后一筆賬結清楚,我長長吁了一口氣。
她真很難干,很堅強。以至于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總認為自己不僅虧欠父母,而且虧欠她的。在美國時經常夢見她消瘦的背影,她喊我的小名,總是半夜驚醒,胸口莫名疼痛,甚至會掉眼淚。”
趙振興能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拍了拍他胳膊道:“長兄如父,長姐如母。韓處長,真羨慕你有這么好一個姐姐啊。”
“我也很慶幸,不過她現在變化好大。感覺我好像有多大多大出息,感覺我好像是什么大人物,不再喊我小名,連說話時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我姐夫更拘束,所以除了逢年過節,我不想去打擾她們。”
他有這種感覺,趙振興身居高位,這種感覺更甚,二人唏噓了一會兒,夏莫青和肖云飛到了。
夏莫青剛介紹完如中縣局的兩位干警,韓大處長就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魏大隊,小耿,我知道你們現在很想向局領導匯報,但是不可以。而且我不會在如中久留,看完被害人尸體、拋尸現場和拋尸車輛就走,走了之后你們再匯報,這是命令。”
用老家話說得,表示他知道縣局的心意,刑警大隊長魏井宇只能倍感無奈地苦笑道:“是!”
這是一起無名尸案,兇手殺完人之后把尸體藏在城鄉公路邊的一輛汽車后備箱里。汽車是80年代的皇冠轎車,可能走私進來的,方向盤在右邊,不能上路,而且發動機什么的全壞了,車主去外地做生意,一直扔在路邊不管。
尸體塞在后備箱里沒人注意,已高度,直到一個撿垃圾的流浪漢,想拆點東西去賣錢,才發現已經面目全非的尸體。
趕到拋尸現場,肖云飛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小洋房介紹道:“那就是車主家,發現時他已在sh做生意多年。只有春節才回來,家里就兩個老人。專案組基本可以確定。被害人跟他家沒任何關系。”
“死亡時間?”
“車里干燥,法醫推測發現時至少死亡6個月。附近農民經常往地里澆糞。斜對過有幾個養雞和養豬大戶,村里人又養蠶,每到春天、夏天和秋天都會把蠶砂拉到路上曬,氣味比較難聞,所以誰也沒注意到一輛報廢轎車后備箱里會有一具尸體。”
肖云飛頓了頓,接著道:“被害人的衣物很普通,勘察時沒發現手機、錢包等能夠證實身份的物品,本地治安非常好,沒發現特征相似的失蹤人員。走訪詢問也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另外這里是農村,周圍監控很少,并且無法確定相對精確的死亡時間,根本無法提取監控視頻。”
“就這些?”
“就這些,除了尸體,什么都沒有。”
一輛車停在路邊,肯定落滿灰塵,韓均一臉疑惑地問:“難道就沒發現幾枚指紋?”
“指紋倒是采集到幾枚,不過是那個報案的流浪漢的。”
“死因?”
“驗尸報告顯示被害人胸口多處銳器傷。”肖云飛翻出手機里的照片,湊到他眼前道:“第二初在心臟位置,應該外致命傷,被害人指甲里沒提取到任何生物物證。應該沒來得及反抗。”
搞不清尸源,這種案子根本無從查起。
韓均沒再問什么,爬上大拖車道:“魏局。你們在前面帶路,去看看拋尸車輛。然后再去殯儀館。”
“是!”
生怕他通風報信,沙志會不用韓大處長開口就上了他們的車。
剛在會議桌邊坐下。夏莫青就從包里翻出一疊文件道:“處長,這個案子很麻煩,二科研究了兩個月都沒能想出一套可行的清查方案。我們打算了解完情況之后就聯系齊處長,請他帶刑事技術專家過來再檢驗一下,看能不能復原一張照片,然后發布認尸公告。”
“清查完之后交給追查科?”
夏莫青輕嘆了一口氣,倍感無奈地苦笑道:“除此之外,我們沒更好的辦法。”
兇手面對被害人作案,想搞清兇手體貌特征并不難,關鍵是怎么聯系上,或者怎么找到第一現場。韓均略作沉思了片刻,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先看看再說,或許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拋尸車停在交警三中隊指定的停車場,與其說停車場不如說是一個修理廠,緊挨著交警隊,院子里停滿正在修理和待修的大貨車,以及一輛輛銹跡斑斑的報廢車。
魏井宇很快便找到已扔在這三年的老皇冠,正準備請剛換上一身防護服的韓大處長看,一輛救援車拖著一輛現代suv駛了進來。
擋住道路,領導們過不去,他急忙喊道:“怎么回事,怎么開這兒來了,快拖到一邊去!”
拖車司機顯然認識他,探頭解釋道:“魏大,這就是昨天下去肇事逃逸的車,司機自首了,正在交警隊。”
如中治安不是一點兩點好,去年一年就發生一起命案,還幾個外來人員打架斗毆致死的,從接警到抓獲兇手只用了7個小時,所以哪兒出了人命魏井宇幾乎都知道,禁不住問:“撞死老太太跑掉的那個?”
“就那個,司機姓石,50多歲,在鎮上開了家做鋁合金的店,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等就等一會兒吧,韓均不急這三五分鐘,一邊看著救援車司機往下放,一邊好奇地問:“肇事司機喝酒了?”
救援車司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很隨意地說道:“好像沒有,就是怕,想跑。又不是沒保險,聽說上得還是全險,天大的事保險公司擔著,他跑什么呀!”
韓國車質量并沒有傳說中那么差,車頭撞得不是很嚴重,反正戴著手套,韓大處長順手拉開車門看了看,突然問道:“肇事司機男的女的?”
“男的。”
“個子多高?”
“跟我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挺好的一個人,我家陽臺就是他封的。”
這就怪了,韓均爬上駕駛座感覺一下,下車問:“肇事之后有沒有人開過這輛車?”
救援車司機就是修理廠老板,跟交警隊關系不一般,消息非常靈通,對這些情況非常了解,不假思索地回道:“好像沒有,他一早去派出所自首,派出所通知交警隊,說人在所里,車是在他店后面的獸醫站院兒里,我一接到交警電話就去拉了。”
“有沒有人看見他肇事?”
“也沒有,現場就被撞死的老太太。”
居然關心起交通事故,趙振興感覺很好笑,剛掏出根香煙點上,韓大處長突然回頭道:“魏大隊,自首的那個不是肇事司機,給交警隊打個電話,讓他們好好查查。”
魏井宇一臉疑惑地問:“不是?”
“不信你上來坐坐,感覺一下這車你能不能開。如果沒猜錯,肇事的應該是個女司機,他是替人頂罪的。”
駕駛座太靠前,方向盤放得很低,坐著都很難受,更別說開了。魏井宇醍醐灌頂般地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如果肇事后沒人開過這輛車,那自首司機肯定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