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升榮、譚雁冰、孫大勇被分到三科時劉化峰很羨慕,他們跟po和“小魔女”去黃港辦案時更羨慕。↖↖diǎn↖小↖說,..o
然而,剛剛過去的兩天一夜及指揮中心里正發生的一切,讓他不但不再羨慕甚至有些慶幸。
剛開始時,黃港周邊三個地級市幾十個區縣全在查,調動刑偵、治安、交通三大部門,投入那么多警力和財力,連王科長都率領陳慶偉等二科干警,連夜趕赴徽省查行李箱那條線,由跨市辦案變成了跨省辦案。
崔主任、齊科長同廳政治部一位副主任,在指揮中心分析他們下達的每一道命令,時不時做做記錄。董副廳長和正在住院治療的江子躍巡視員,幾乎每天都會打五六個電話來問進展。
視頻分析有進展,但最可疑的那輛車和開車的人,遲遲得不到查證。
認尸和征集線索的進展更大,幾乎可以確定被害人曾在鹽陽生活過,參加督導和檢查的二科同事全部趕到了鹽陽,在那里設立小指揮部,查詢外來人員暫住記錄,組織地方公安部門同志走訪詢問,終于在今天早上找到被害人曾住過的民房。
查到這一步,照理說被害人身份應該水落石出,但事實上仍要做很多工作。
因為被害人只在那兒住過不到三個月,案發前半個月就走了。
沒辦理暫住證,沒出去上班,不是買菜做飯就是在房里用手機上網或看電視。房東只知道她姓陳,不知道她叫什么,不知道她手機號。甚至連哪里的口音都聽不出來。
房子是一個22歲的本省男子租的,不過十幾天前退房了。按照租房時留下的身份證復印件。聯系戶籍所在地派出所發現他沒回老家。
不知道他在周圍那個企業打工,大部分企業都放假了。想查都不好查,戶籍所在地派出所問他的家人也不知道。
同時從房東的描述中可以確定,他的體型與拋尸現場形跡可疑的司機不是同一個人,并且他沒汽車。
更重要的是房東可以確定他生活很規律,早上7diǎn左右起床出去,下午6diǎn左右回來,星期天都這樣,案發前后那幾天都在鹽陽。也就是說沒作案時間,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
不管怎么說他跟被害人同居了近三個月。這邊退了房,那邊沒到家,非常可疑,必須查到他現在在哪兒。
盡管取得一個又一個進展,偵破工作依然陷入僵局。
作為一個來自基層的刑偵大隊副大隊長,劉化峰非常清楚詹升榮、譚雁冰、孫大勇和鄧南晴此時此刻承擔著多大壓力。
他很想幫忙,可前線指揮部把能想到的全想到了,能調查的全在調查,想幫也幫不上。只能按照齊科長的指示。diǎn開瀏覽器收藏夾里的尋人和認尸網站,幫他們大海撈針。
過去四天他全在做這個工作,直接忽略掉已經看過,刷新網頁尋找有沒有新發布的尋人信息。
一個網站一個網站看。信息不少,符合被害人特征的一個沒有。
不知不覺看了半個多小時,只剩下最后一個網站。當他diǎn開最新的一條尋人信息時,一張女孩子照片出現在筆記本電腦屏幕上。
難道真在大海里撈到了針。難道運氣真這么好!
他顧不上看失蹤人的姓名、年齡和發布人的聯系方式,立即diǎn開文件夾里的被害人臉部照片。仔仔細細進行比對。
有幾分相似,但也僅僅是相似,畢竟被害人頭部是被兇手砍下來好幾天之后才被發現的,雖然天氣冷沒高度,但尸體就是尸體,與生前會有很大差異。
當看到照片下面的描述和聯系方式時,他欣喜若狂,抱起筆記本電腦跑進指揮中心,急切地說:“齊科長,您是專家,您看看這兩張照片,再看看下面的聯系方式。”
齊兆友一愣,接過無線鼠標把兩張照片放大縮小、縮小放大,全神貫注地比對了近十分鐘,“啪”一聲猛拍了下桌子,哈哈大笑道:“劉化峰,你立了一大功!”
崔云海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滿是期待地問:“齊科長,查到被害人身份了?”
“就是她,錯不了!”
齊兆友一邊把照片發給對面的值班員宋維娜,一邊激動不已地說:“陳茜,20歲,徽省林山縣人。一年前來我省鹽陽市打工,家里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偶爾給家里打電話說上幾句,直到兩個月前失聯。”
崔云海飛快地敲擊了幾下鍵盤,頓時驚呼道:“行李箱,林山縣在第二個經銷商的銷售范圍之內,肯定錯不了!”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詹升榮正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查,一接到指揮中心通報就激動不已地命令道:“譚雁冰,王科長這會兒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請他立即與發布尋人信息的親屬聯系。為謹慎起見,請王科長先確認一下,然后搞清楚被害人的身份證號碼及手機號;
孫大勇,聯系鹽陽小組,等被害人的身份證號碼和手機號碼一到,立即查詢在鹽陽有無辦理暫住證的記錄,同時調看被害人的通話記錄。雷支隊,你這邊做同樣準備。另外視頻分析繼續,與被害人同居的那個嫌疑人依然要追查!”
被害人身份查明,這絕對是自命案發現以來所取得的最大進展。
而包括這個在內的所有進展,全是“801”取得的,雷啟航很服氣,立馬起身道:“是!”
剛從江省打工回家準備過年的老陳很著急,女兒已失去聯系兩個多月。雖然和女兒都在江省打工,可算起來已經有一年沒見。就偶爾通過幾個電話,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
去年下半年。女兒告訴他說交了個男朋友。其他的問了,她沒說。
孩子大了。想管也管不了,他只能希望她有眼光,找到個好小伙子。同時希望過年時能帶回來讓他看看,不看一下心里不放心。
后來打電話總打不通,越到過年他心越急,當老師的堂兄告訴他現在年輕人都喜歡上網,要么在網上發個尋人啟事看看。于是昨天晚上,他請鄰居家上大學的孩子,寫了尋人啟事發到“找人網”上。
從昨晚貼出尋人啟事到現在。他一直在等電話,總是時不時看看手機有沒有電,查查有沒有未接來電,可是一夜過去了,女兒還是杳無音信。
就在他懷疑上網尋人管不管用之時,電話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手機號碼號。他趕緊接,電話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陳俊敏嗎。我是江省公安民警王思強…”
他連日來心里隱隱擔心女兒會不會出事了,一聽說是公安局的人,聲音都哆嗦了:“你…你…你好,公安同志。我女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思強這幾天一直在附近查,離他家不到35公里,一接到消息就往他家趕。
看著路邊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準備過年。想到他女兒已經被殘忍殺害了,王思強心情格外沉重。不知道該怎么跟他開口,遲疑了一下。凝重地說:“陳俊敏同志,我們不知道我們要找的人是不是你女兒,只是感覺有些像。我想先跟你了解幾個情況,這樣對我們有幫助,對你同樣有幫助。”
有消息總比沒消息好,老陳連忙用一口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說:“你問吧,公安同志,你快問。”
“你女兒左耳后面是不是有一顆痣。”
“有一顆,小拇指那么大,她媽經常說幸好長在耳朵后面,如果長在臉上就要去醫院diǎn。”
“你女兒出去打工前,是不是帶有一個深紫色的帆布行李箱?”
“有一個,舊的,買好幾年,我用過,后來她要用就讓給了她。”
王思強又問道:“你女兒有沒有一件黃色皮衣?”
老陳清楚的記得那是去年(農歷)過年前買的,包工頭效益好,工錢比事先約定的每天加了十五,一下子拿兩萬多工資,手里有diǎn積蓄,回家過年時在江城汽車東站想給家人帶diǎn禮物,于是逛了逛周圍的服裝店。
店里賣衣服的小姑娘指著一件黃色的皮衣說,現在小姑娘都流行穿這個,他就花了一百多元買了那件黃黃的皮衣。回家一給女兒,女兒高興得不得了。
公安人員問得越詳細,他心越涼,忐忑不定地確認道:“有一件。”
相貌相似,失聯時間和姓都能對上,基本上已經確認是她。但得到她父親的最終確認,王思強還是暗嘆了一口氣,沉默了一下才據實相告道:“陳俊敏同志,盡管我不想告訴你,但我必須跟你說實話,你女兒遇害了。”
老陳悲痛欲絕,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破案需要一個契機,契機到了剩下的便迎刃而解。
二十五分鐘后,黃港市公安局城西分局110指揮中心決策室、“801”指揮中心、鹽陽市調查小組指揮部,相隔幾百公里和幾十公里的近百名參戰民警,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
詹升榮在電話里用沙啞的聲音匯報道:“處長,您的推測非常精準,這絕對是一起情殺案。我們在被害人手機通話記錄中發現另一個男人的手機號碼,該號碼為徽省男子張登付所有,今年三十六歲,號碼所在地鹽陽。
情報對策同志關聯到他有前科,于去年4月26日因酒駕肇事被判處6個月拘役,案發前剛被鹽陽市看守所釋放。名下有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是去年2月8日剛過戶的二手車,并且在視頻分析中統計的628輛黑色桑塔納中有他的車牌號。”
沒有用那個詭異的能力去體驗,同樣能夠破案。
這個意義非常大,真有種不一樣的成就感,韓均非常高興,故作淡定地問:“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按照暫住證登記記錄,他在鹽陽一家鞋廠擔任部門經理,在鹽陽租了一間民房,我已命令羅進寶同志率領在鹽陽的一科干警,在當地民警協助下實施抓捕,估計二十分鐘后就能有消息。如果撲空,那可能回老家了。
王科長離他老家不遠,人手也夠,跟我們一樣在等消息。要是鹽陽沒有結果,我們就立即發協查通告,同時請王科長趕赴嫌疑人老家實施抓捕。總之,盡一切可能,以最快速度,將嫌疑人在除夕前抓捕歸案!”
“干得漂亮,就知道你們能行,接下來沒你們什么事了,趕快休息,好好睡一覺。”
令他倍感意外的是,詹升榮竟憂心忡忡地說:“處長,被害人新交的男友到現在沒消息,我擔心他是不是跟被害人一樣遇害了,不敢睡,睡不著啊。”
韓均沉思了片刻,diǎn頭道:“他被關了6個月,案發前不久剛出來,被害人已懷孕50天,胎兒肯定不是他的,確實有這個可能。但到底有沒有殺第二個人,等抓到他就知道了。現在什么線索都沒有,你著急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