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大殿中,氣氛異常冷硬壓抑。ranwen`
玄衍本就長的高大嚴肅,此時雙眸神光冷厲,元嬰級的強者氣息覆蓋整座大殿。
玄衍針對的主要是高正陽,但散逸出去的元嬰氣息,卻不是幾位殿主能承受的。
白煥為首的十位殿主,全部五體投地趴在那瑟瑟發抖,每個人背心都濕了一大片。十一階元嬰強者的神威,直接摧毀了每個人的意志。
這些殿主只能趴在地上,腦子只有無盡恐懼。所有的陰謀詭計,心思計算,在元嬰強者威壓下,都如同笑話。
玄衍、玄通根本也不在意這些殿主,就是玄石,注意力都在高正陽身上。這個時候,沒人會在意這些外門弟子死活。
讓玄衍意外的是,高正陽穩穩站在那,他甚至沒有刻意運轉法力抵抗。只有他身上那件湛藍道衣無風自動,神光流轉,自發把所有壓力都擋住。
玄衍試著連續催發力量,高正陽的湛藍道衣也隨著提升力量,輕松抵御住他的力量侵襲。
這種力量直接交鋒中,玄衍也感應到了湛藍道衣上的風雷之力。
這件道衣駕馭的風雷卻如清風流電,流轉間自然平和,全無風雷迸發的那種凌厲剛猛。
玄衍心中驚疑不定,高正陽這件湛藍道衣,分明是十一階的神器。難道是那風雷旗所化?
玄衍沒見過風雷旗,也不知道風雷旗都有何等變化。但看這件道衣上的淳厚風雷法力,必然是風雷旗無疑。
他確認之后,心中又不免暗喜。風雷旗化作道衣,駕馭起來就太方便了。還能日夜隨身,隨時都可以抵御外來危險。
見識到風雷旗的這些好處,玄衍很慶幸自己親自跑了一趟。這等神器要是落在他人手里,他能氣死。
玄衍感應著風雷旗種種變化,越看越是喜歡。至于高正陽,他卻并不放在心上。
對方能穩穩站在他面前,全憑風雷旗之力。但想靠著一件風雷旗和他對抗,卻是做夢。
他也不急著拿下高正陽,在祖師殿內,總不方便大打出手。只等法力不斷累積,終究會破開風雷旗的防御,把高正陽壓垮。
對付一個區區九階,再張牙舞爪大打出手就太份了。
玄衍不著急吧,玄通卻有些不耐了。玄衍能看出道衣是風雷旗所化,他自然也看的出來。
玄通也是心痛后悔,風雷旗如此神異,他居然輕易讓給了玄衍。只是現在后悔卻晚了。
他現在就希望盡快拿下高正陽,看看他身上還有什么好東西。對于玄衍在那裝模作樣擺架子,他更是怎么都看不慣。
“磨磨蹭蹭干什么,不要浪費時間。”
玄通瞥了眼玄衍,他老臉一沉,對著高正陽又是一拍桌子高聲說:“玄陽,問你話呢,你還不認罪!”
高正陽目光掃過玄通、玄衍,有些好笑的說:“兩位大老遠來問罪啊,不知我何罪之有?”
“你亂用職權,貪污宗門財物,強奪其他宗門神器,破壞我宗和云光、鐵甲兩宗的親密關系。你還不認罪!”
玄通一瞪老眼,聲音更高了幾分。為了增強氣勢,他也催發了法力。
兩位元嬰一起動手,祖師殿就被無形法力填滿了。五體投地的眾位殿主,干脆只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狼狽的樣子,就像是一只只死狗。
高正陽卻還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淡然樣子,兩位元嬰的法力對他毫無影響。到是風雷劍衣上神光流轉,內部力量已經被兩位元嬰激發出來。
看到這一幕,玄通眼睛都紅了。風雷旗居然能抵御住他和玄衍的氣息,甚至不需要高正陽主動催發,端的是神妙無方。
早知如此,他就直接去風雷宗搶好了。哪里輪得到高正陽動手。
玄通自然不知道,風雷旗被高正陽融入風雷劍衣,又融合了他自身的風雷金丹,才如此神異。
看到高正陽不說話,玄通得意的問:“這些都是事情都證據確鑿,不是下面人誣告你吧?”
玄衍也出聲施壓:“你還有什么話說?”
“你說的這些啊,是我做的。”
高正陽也不辯解,直接就承認了。
玄衍本來還想質問,卻沒想到高正陽這就認了。他有些意外,沉吟了下才說:“你犯下了大罪,按照宗門律法,要剝奪你長老頭銜,禁制你的修為,壓入深海寒獄關押三百年。”
玄衍對高正陽說:“念在你認錯態度良好,我到是可以網開一面。只關押一百年。”
“這樣說來,我到要謝謝你的寬宏大量法外施恩。”
高正陽好笑的說。
高正陽那譏諷不屑的笑容,讓玄衍很是不快,他沉著臉說:“怎么,你還想抵抗么?”
玄衍厲聲說:“法劍峰負責掌管宗門律法,你對抗法劍峰,就是對抗宗門,就是宗門叛徒。到時候,就不是關押深海寒獄那么簡單了。”
“哦,我要是反抗會怎么樣?”高正陽好奇的問。
“敢對抗宗門律法,就讓你形神俱滅,永不超生。”
玄衍也不想和高正陽動手,風雷旗在高正陽手里,真動手萬一打壞了怎么辦。
其實他沒權限殺死長老,為了這點小事就殺宗門長老,那宗門早就亂套了。
玄衍和玄通這么直接對付高正陽,主要是絕劍峰勢力衰微,現在就是一個元靈撐場面。元靈這人性格又溫和,不喜歡爭斗。
只要能順利拿下高正陽,元靈也不會多說什么。可要是殺死高正陽,那情況就完全變味了。
別說元靈不能容忍,就是宗門其他長老也不干啊。
有個罪名就能直接殺長老,開了這個頭,以后誰還敢惹法劍峰。
就算個是門主玄海,也絕不能允許法劍峰亂來。這已經觸碰到了宗門秩序底線,也破壞了宗門勢力平衡。
玄衍對此也很清楚,他欺負高正陽年幼無知,又沒有師長靠山。隨口嚇唬高正陽,希望能盡量簡單解決此事。
玄通當然清楚玄衍的打算,只是他和玄衍都商量好了,自然不會拆他的臺。
只要高正陽乖乖就擒,也沒必要鬧的太難看。
“你們還給我留了條活路,謝謝你們啊,謝謝你們祖宗十八代。”
高正陽說:“既然如此,我也投桃報李,給你們一條活路。”
他對玄衍和玄通呲牙微笑:“能在我手下活命可沒幾個,你們倆非常幸運。”
玄衍和玄通都是神色陰沉,對于高正陽的反應他們并不意外。
事實上,從高正陽沒有到岸邊迎接,兩人就隱隱知道了高正陽的態度。高正陽到了祖師殿后,更沒有一絲示弱的意思。
很明顯,高正陽這個年輕人很不服氣,想要硬干一把。
玄衍和玄通不太想動手,到底是同門,又是絕劍峰長老,總要給雙方留點余地。但高正陽不肯束手就擒,他們也不會客氣。
既然撕破臉,他們反倒下定決心,動手就滅了高正陽。不給這小子一絲反撲的機會。
修道是一條漫漫長路,高正陽這么年輕,誰知道他以后會有什么成就。他們不能殺人,卻可以破壞高正陽神魂,讓他無法修煉。
玄衍和玄通都是老奸巨猾之輩,只是對了個眼神,就已經達成默契。
到是玄石對這一切毫無所知,他怕高正陽不知深淺真和玄衍動手,那可是大罪。他高聲勸說:“玄陽師弟,你天賦超絕。犯了一點小錯怕什么,只要回宗門認罪,不會受到重罰。”
高正陽看了眼玄石,輕輕嘆氣:“你啊,總是搞不清狀況。雖然心眼不壞,卻做不好事,也做不好人。”
玄石被高正陽說的一愣,他很是不解,自己一片好心,高正陽卻完全不領情。他惱怒之下,索性不再說話。
他到要看看,高正陽一意孤行會落個什么下場。
高正陽沒急著翻臉動手,他對玄衍和玄通說:“你們說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我身上的神器?”
玄衍義正辭嚴的說:“你身上的風雷旗,是你仗著宗門威名搶奪而來。本就不是你的。我們只是把神器收回,另行處理。”
高正陽又笑了:“你們做人忒沒意思,兩個元嬰跨海而來,不就是為神器。卻搞那么多沒用的罪名。”
玄衍冷笑,他何等身份,搶東西是搶東西,卻不能沒有理由。直接承認是想搶神器,在法理上就站不住腳了。
作為法劍峰峰主,找理由給對方扣罪名強奪神器,這就太說不過去了。
反正手握著宗門大義,高正陽敢和他對抗就是宗門逆賊,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是失手殺了,那也情有可原。
玄通就更奸猾,哪會承認這種事情,他尖聲說:“小子,你亂用職權,貪污宗門財物,又強奪神器,手段貪婪狠毒。還敢對抗宗門律法,本身就罪不可赦。這會還想著反咬一口,真是做夢!”
“你們倆做事到是圓滑,一點把柄都不留。”
高正陽也是隨口一說,并不是想套兩人的話。
強大宗門建立的秩序,就是兩個元嬰都不敢肆意妄為。他們干壞事,也要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才能動手。
這也很合理,強大秩序下,那些不遵守秩序的都被清理掉了。剩下的人,自然會在秩序的框架下玩花樣。而不是和直接對抗秩序。
高正陽說:“其實你們承認不承認,都無所謂。你們不是想要神器,我手里這個水火拂塵也是新煉成的神器,也給你們。”
高正陽說著一揚拂塵,催發了水火拂塵御海的神通。
吞海妖鯨能御海而行,靠的不是她龐大身軀,而是它的先天神通。
水火拂塵融合了吞海妖鯨的妖丹,把這個先天神通完全保留下來。
御海神通,可不是簡單駕馭海水,更是駕馭無盡如海的水系元力。這等先天神通極其玄妙,卻遠勝過各種后天法術。
吞海妖鯨靈智不高,只會本能的駕馭海水。這門神通到了高正陽手里,卻完全不一樣了。
御海神通駕馭的水系元力,如同無盡大海般憑空落下。
深藍的水系元力,如同真正的海水一般,瞬間遍布四周八方,把整座祖師殿全部淹沒。
玄衍和玄通立即發現不對,兩人身上神光閃耀,各自催發了護體法器。
心劍宗雖然以飛劍為主,卻也有諸多護體法器。玄衍的十階心光燈,一點燈光如豆,散發出三尺清輝,把無盡水系元力擋在外面。
玄通的護體法器是一塊玉牌,玉牌分化出八面,擋住了八方,把他穩穩護在中間。
兩位元嬰底蘊深厚,輕易擋住御海神通。玄石就差的多了,他被水系元力一壓,身上就像多了一座大山,脊椎差點當場就斷掉。
玄石催發飛劍,強烈劍氣勉強化作護罩,暫時頂住了壓力。但劍光護罩光芒明暗不定,眼看著就是支持不住了。
堂堂九階的玄石尚且如此,白煥等殿主就更是不濟。一群人本就趴在地上,這一下更是被重若山岳的水系元力壓的骨斷筋折,一個個狂吐鮮血,凄慘之極。
白煥掙扎著大叫:“上師救我…”
玄衍和玄通看都沒看白煥,這等廢渣,死就死了。白煥這么一死,還可以給高正陽加一項殘殺同門的罪名。
白煥沒得到任何回應,心里一片絕望。其他殿主這會也醒悟過來,紛紛慘叫求救。其中還有人對高正陽大叫,懇求高正陽放過他。
“你們知錯么?”高正陽聲音眾位殿主耳邊響起,語氣很不客氣。
白煥等殿主卻狂喜,高正陽肯說話,那就有的商量。白煥急忙帶頭大叫:“主持,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我們不該誣陷你。我們愿意替您作證,給您洗清罪名…”
這個時候,白煥的腦子反而很清醒,他知道只有這樣說,他們才有活下來的價值,高正陽才會放過他們。
至于玄衍和玄通怎么想,死亡壓力下,白煥也顧不得了。
高正陽說:“幡然醒悟,這很好。”
白煥等人都輕松了幾分,至少高正陽語氣緩和了,他們保住了小命。
高正陽又說:“不過,我卻不會原諒你們。諸位,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深藍的水系源力,轟然落下。十個殿主連同地面,一下深陷十余丈。
磅礴浩蕩的水系元力,并沒有別的變化,只是疊加的億萬萬鈞重量,卻足以碾碎一切凡物。
高正陽真正釋放力量后,祖師殿也開始崩塌粉碎。
墻壁,梁柱,磚石,座椅,香爐等等,瞬間就在無窮重壓下扭曲粉碎。
心劍宗祖師神像,原本高有丈五,是純銅打造。外面還刻了防塵等符文。
但深藍水壓下,高大銅像立即變成一個赤紅銅片。那銅片在水壓下,又迅速和地面融合在一起,再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水壓暴增百倍,玄石一下就受不住了,劍光護罩立碎。眼看著就要被壓的粉身碎骨,水系元力一彈,把玄石遠遠彈飛出去。
高正陽不喜歡玄石,也不贊同他的為人做事。卻沒必要殺他。
在這座水系元力所化神域內,高正陽能隨心所欲控制力量,殺誰救誰,只在一念之間。
玄衍和玄通就很狼狽了,兩人都是元嬰修為,在東海也是有名的強者。
但在御海神域內,他們就太吃虧了。吞海妖鯨的先天神通就是渾厚無匹,他們雖是元嬰,單純比拼力量也遠不及吞海妖鯨。
高正陽催發下,御海神域又收縮集中,維持著一個數百丈方圓大小。在這片神域內,一切外力都被排斥。
玄衍和玄通也有自己元嬰神通,但照面就吃高正陽大招,想還手就晚了。
最糟糕的是,高正陽對于力量控制的很精妙。龐大無匹的水壓之力,全部壓在玄衍和玄通兩人身上。
玄衍和玄通的護體法器,很快就承受不住這龐大水壓,開始不斷扭曲變形。
兩位元嬰強者,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高正陽的水火拂塵,釋放出威能似乎比元嬰都要強盛十倍。
水系元力不斷堆積壓人,這等笨拙直接的手段,卻靠著雄渾磅礴的元力,把他們死死壓住。
心光燈,護體玉牌,幾乎同時碎裂成粉。
玄衍和玄通都是第一時間催發飛劍,想趁著法器爆碎的空隙離開。可粘稠又柔韌的水系源力,把他們叫膠在原處。
兩人駕馭的飛劍越來越慢,飛出不到十丈,就已經被迫停留在原地。
水系元力不斷增壓,兩位元嬰周身神光四溢,劍光璀璨閃耀,卻怎么也掙脫不了水系元力的束縛。
高正陽分開重重水光,走到玄通和玄衍面前,“就你們倆這點本事,也敢覬覦我的神器,你們講講,到底是怎么想的?”
玄通和玄衍看著近在咫尺的高正陽,卻沒有任何辦法。他們的飛劍在水壓下也快承受不住了。
現在就一個辦法,舍棄肉身,元嬰合劍,還有機會離開。只是沒了肉身,元嬰就成了無根之樹,活不了多久。
唯有元神強者,才能擺脫肉身束縛,以元神形態存活。
玄衍一張方正大臉,已經被水壓壓的一片紫紅,包括他的身體也成了紫紅色。體內的血光筋骨臟腑,都已經被水壓重傷。
再拖延下去,不用高正陽再動手,他和玄通就要被活活壓死。
玄衍掙扎著說:“玄陽,你說過不殺我們的的!”
戰斗之前,高正陽曾說過要留他們一條命。當時聽來是侮辱。現在,卻是救命稻草。玄衍也顧不得臉面主動提出來,只求先活下去。
高正陽微笑著對玄衍說:“我那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