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迎風破浪,在波濤起伏海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白浪痕跡。
真明等一眾親傳弟子站在甲板上,對著廣闊無盡大海高談闊論,意氣飛揚,好不開心。
真明自我感覺更是良好,他借著高正陽把蘇白一并打壓下去,在真秀面前出了大大風頭。
真秀實在不忍看下去,她轉過身對高正陽稽首施禮:“弟子真秀拜見玄陽師叔。”
這一句話聲音不高,卻壓過了所有人的聲音。
正說的開心的眾多真傳弟子,聽到‘玄陽師叔’四個字,都是頭皮一麻。
心劍宗最重長幼尊卑。高正陽一個被發配到鬼獄海域的罪人,眾多真傳弟子自然可以不在意。真明也敢直呼玄陽的名字。
但是,背后說說就算了。要是被高正陽當面抓住,這就有點麻煩了。
高正陽要是抓住這一點作文章,眾人都少不了落一個“不敬師長”的罪名。只是罪名還不算什么,就怕高正陽得理不饒人,當眾訓斥辱罵他們,他們都得乖乖受著。
甚至是高正陽動手懲戒,他們也不敢還手。
所以,眾多真傳弟子看到高正陽后,都是臉色特別難看。
這到讓蘇白和袁力大為開心。剛才眾人叫嚷的那個熱鬧,一個個似乎要上天的架勢。對于蘇白和袁力更是各種譏諷。
現在沒動靜了吧?蘇白看著滿臉尷尬的真明,心中說:“你到是跳啊?”
真明本就心虛,被高正陽深邃明凈眼神一掃,更是心驚肉跳,老老實實稽首施禮:“弟子真明見過玄陽師叔。”
他也不知高正陽來了多久,更不知高正陽聽到了多少內容。這會只能低頭裝死。
其他親傳弟子也都是如此,有幾個本來還想仗著修為高明,在氣勢上和高正陽硬扛。但被高正陽眼神一掃,所有人都慫了。
就是叫喚最響的真芳,更是嚇的渾身發軟,腦子里亂糟糟一團,完全沒有了主意。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一群親傳弟子,就像是犯錯被嚴厲老師抓住的小孩子,老老實實在高正陽面前低頭,屁都不敢放一個。
蘇白和袁力也感受到這種壓力,只是他們心里沒那么虛,總比一群親傳弟子要鎮定一些。
這種沉默持續了一會,一群親傳弟子都不敢抬頭,有些人已經是汗流浹背。
“以后在背后說人閑話不要那么大聲,太吵了。”
高正陽一擺拂塵,“都散了吧。”
眾人如蒙大赦,一起施禮后倉惶退散。甲板上轉即都走光了,就剩下真秀一人沒走。
高正陽好笑的問:“你怎么不走?”
“玄陽師叔,我代他們道歉。剛才在背后議論您,是很失禮。”
真秀說著再次稽首施禮,姿態溫婉優雅,讓人賞心悅目。
高正陽一笑:“你又沒說什么,無需如此。”
真秀搖頭說:“我輩修者,本不應該如此背后閑話。這和凡夫俗子有什么區別。”
“修者也是人。”
高正陽不在意的說:“我們只是力量更強,壽命更長。本質上其實都是一種很無聊的生命,被本能推動著向前。修道又如此無聊,背后議論別人這種消遣也是必要的。”
真秀愕然,沒想到高正陽會這么說。
高正陽又說:“你叫真秀,不錯,是很秀。”
“謝謝師叔夸獎。”真秀略有點尷尬,高正陽好像是再夸她,可怎么聽都有些別扭。
高正陽看著真秀的臉,認真的說:“你長的很美,是我此界見過第一美人。”
真秀都不知該怎么答了,高正陽好像是在調戲她,偏偏態度誠懇自然,并沒有那種猥瑣鬼祟。
“你下去吧。”
高正陽突然一笑,擺動拂塵示意真秀可以走了,“我對美麗可愛的女孩子是沒有抵抗力的。再待下去,我可能會喜歡上你了。”
真秀一聽都懵了,這話聽起來很色氣,卻偏偏有種動人的魅力。當然,這主要是高正陽魅力足夠。
她都不敢看高正陽了,施禮后匆匆離開。
高正陽看著真秀有點狼狽的背影,更覺得有趣。
“你這個當師叔的,調戲師侄,這可不好。”
一位紫衣女修突然出現在高正陽身邊,她頭戴芙蓉冠,身穿紫色道衣,滿頭銀發如霜,容顏卻如三十許的少婦。
女修長的不算漂亮,尤其是三角眼睛,給人一種惡毒兇厲的感覺。她看向高正陽的眼神森然如刃,很是不善。
高正陽見過這女修,這人正是真秀師父玄果。這女的性格強硬好斗,在宗門內也是出了名的難惹。
論起身份,玄果是靈劍峰峰主,卻又比高正陽要高許多。
絕劍峰就三五頭人,和動輒數千弟子的靈劍峰相比,那是差的太多了。而且靈劍峰有數位劍嬰長老,在宗門內話語權極高。
這樣的人物,別說高正陽,就算是元靈在此也要給面子。
不過,高正陽卻無所謂。門主他都得罪了,玄果又算什么。玄果雖然峰主,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樣。
退一萬步來說,真動手他也不怕。
高正陽淡然說:“宗門不禁雙修。歷代也不乏跨代雙修的例子。就算我想和真秀結成道侶,那也很正常。何況,我只是稱贊幾句,有什么問題?”
玄果冷笑一聲:“你別仗著輩分高就亂來,宗門刑法不是開玩笑的。”
“哪里亂來?”
高正陽對玄果說:“師兄,你也別亂說話。更別想當然。”
玄果大為驚異,剛才高正陽輕易放過眾多真傳弟子,她本以為高正陽性格溫和。沒想到才說兩句話,高正陽卻態度強硬,毫不客氣直接和她硬懟。
高正陽有些好笑的說:“那些弟子年少無知,我作為長輩,自然不會和他們一般見識。但師兄你卻不同,身份地位都在我之上。你不應該像小孩子一樣亂說話。”
玄果臉色陰沉,她修道近千年,卻被個小屁孩教訓。只是她也的確沒什么道理,高正陽說話雖然有點不妥,卻并不過分。
關鍵是高正陽氣息深沉,和她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風。這讓玄果都摸不清高正陽虛實。
再說,只是言語上的小小沖突,還遠沒到動手的程度。
“總之你離我徒弟真秀遠一點。”
玄果也不想和高正陽斗嘴,警告了一句,拂袖而去。
高正陽目送玄果離開,微笑自語:“你這么一說,到讓我來了興趣。你說出可怎么辦?”
玄果修為高深,當然聽到了高正陽的話。她腳步頓了一下,卻沒說話。只是身上殺氣都冒出來了。
殺氣雖然一閃即逝,大船內的所有人,卻都是渾身一冷。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知發生了什么,卻能感受到那種壓抑的氣氛。
此后,大船內甚至沒人敢大聲說話了。甲板上更是沒人敢去。整條大船以最安靜姿態,向著鬼獄海域行駛。
一直到了鬼獄海域,這種壓抑氣氛才被打破。
鬼獄海域的海水都呈現出墨色,天上更是灰蒙蒙一片,連太陽都只是個白圈。
如墨的海水還異常洶涌,一個浪過來就足有七八丈高。
整座海域更是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森然冷意,大船一進入海域,所有人都就都感覺到了強烈不安。
這就像走僻靜夜路的時候,隱隱看到路邊有可疑人影晃動。
相比之下,玄果和高正陽對抗的那種緊張氣息,就不值一提了。
這種情況下,玄果也不能再和高正陽斗氣了。她組織所有人到甲板聚集,親自給眾人加油鼓勁。
玄果這種言語鼓勵,實際上包含了某種秘法。接受秘法的眾人,都恢復了冷靜。
至于主持試煉的玄葉,就像一個擺設,全程都沒有存在感。
就是高正陽,都覺得玄葉有點太頹廢了。作為一個負責人,玄葉實在是太不負責了。當然,有玄果在場,也輪不到玄葉管事。
大船深入鬼獄海域的第二天,就遇到了襲擊。
這是一群長著翅膀的大魚,樣子看起來略有些像鯊魚,只是身上仗著半透明的肉翅。這些能飛的大魚雖然飛不太遠,速度卻很快。
而且,這些大魚還會噴吐水箭。
一口水箭噴出來,威力堪比弓弩。
這群大魚在空中不斷滑來滑去,見到人就噴涂水箭。猝不及防下,有幾個水手都被水箭所傷。
“這是飛箭魚,這些魚皮剝下來可以制甲,能抵御刀劍,還能避水,是極好的材料…”
一個經驗豐富的水手認識這些大魚,大聲叫嚷著,提醒眾人注意:“飛箭魚肚子下方有一條白線,那是致命弱點。”
蘇白等人都拔出劍器,他們還沒資格煉制飛劍,但憑著鋒銳劍器,只要斬在飛箭魚腹下白線,必然能一擊致命。
如果斬在其他地方,油滑堅韌魚皮就能抵御大半傷害,劍刃很能深入。
當然,在高階飛劍下,這些飛箭魚卻不堪一擊。
真秀、真明等人出來后,紛紛釋放飛劍。銳利劍光劃過,飛箭魚就應刃而斷。
這次歷練的親傳弟子,人人都有飛劍。他們十幾個人出手,卻比一百多內門弟子更給力。
十余道飛劍在空中流轉飛射,劍光過程,飛箭魚紛紛掉落。
沒一會的功夫,飛箭魚已經盡數被殲滅。海面上都是翻著白肚子的飛箭魚尸體。
蘇白雖然心高氣傲,也不得不承認,飛劍的確是殺戮利器。絕不是普通劍器可比。
一個人劍法再高,都要由人御劍。劍鋒能覆蓋的范圍有限。飛劍卻可遠及百丈,變化流轉全憑神識引導,全無痕跡。
比起凡間武功劍法,飛劍變化復雜快捷百倍。兩者就算威力相若,表現出戰力卻差距巨大。
飛箭魚皮是上好材料,自然不容浪費。水手們張開大網盡力捕撈。
一群內門弟子,卻圍著真秀、真明等人狂拍馬屁。
蘇白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卻也無話可說。畢竟,親傳弟子們的飛劍是厲害,他遠遠比不了。
不過,蘇白覺得那是自己沒有飛劍。雙方只是在劍器上有差異,他可不服氣這群親傳弟子。
真秀卻不喜歡這種吹捧,借口有事先走了。
真明等人卻是洋洋得意,他們在船上壓抑了二十多天,終于借著戰斗一吐胸中郁氣,當然都很開心。
何況,內門弟子們如此熱情吹捧。他們不好好享受一番,都對不起內門弟子們的努力。
直到玄葉出來,安排眾人做事,親傳弟子們才借故紛紛開溜。
對于一個老朽又沒職權的九階,這些親傳弟子還真看不上眼。玄葉也不強求,這些人只要不搗亂就行。
真明、真芳等人回到房間,一群親傳弟子都是意猶未盡,忍不住熱烈討論剛才的戰斗。
最后大家都公認真明和真秀最出色,兩人斬殺的飛箭魚接近半數。
只可惜真秀不在,眾多男修找不到吹捧對象,不免有些失望。
眾人說著說著,真芳就說到了高正陽:“那個玄陽師叔也不露面,他是不是怕受傷啊?”
“玄陽師叔修為不行,就不要出來搗亂了。”
真明好笑的說:“你沒看那群內門師弟,一個個手忙腳亂,像個猴子一般跳上跳下。”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心里大為痛快。
眾人哄笑聲極大,真秀在她師父玄果的房間里,都隱約能聽到腳下傳來的雜亂聲音。
玄果微微皺眉,對于這群親傳弟子很不滿意。她是看不上高正陽,卻不能容忍低階弟子對高正陽不敬。這是兩回事。
真秀很了解師父的脾氣,急忙賠笑說:“師父,鬼獄海域還真危險啊,才進來就遇到這群飛魚…”
玄果對這個弟子極其寵愛,雖然知道徒弟是轉移話題,卻還是點頭說:“鬼獄海域的妖獸被妖氣浸染,特別好斗。不過,這里妖獸都很值錢,又沒腦子,就算是普通人找到方法,也能對付。每年都有大批凡人漁夫,跑到鬼獄海域撈魚捕獵…”
“他們瘋了?”真秀完全無法理解,強如宗門,都會遇到襲擊。那些凡人的船只,進入這里不是找死?”
“凡人自有凡人的智慧,他們生命又短暫,行事自然急功近利。你不懂,也不必懂。”
玄果緩緩搖頭,想了下又說:“接下來我們會去鬼獄海域中心大島鬼獄島,島上足有數億凡人,他們世代在那里生活,大部分人卻連海都沒見過。你們到了鬼獄島,也只需要在海邊試煉,不需要進入深海。卻也不會很危險。”
“我有好幾件護體法器,不會有事的。”
真秀又保證說:“師父放心,我也不會亂跑。”
“你是穩重。只是真明他們性子浮躁,不堪大用。你卻不要被他們影響了。”
玄果說起真明他們來,滿是嫌棄,“就他們還看不上玄陽,一群白癡。”
“玄陽師叔很厲害么?”
真秀其實對高正陽很好奇,可師父明顯對高正陽有意見,她自然不會多問。這一次玄果主動提起來,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個玄陽,到是不能小覷。”
玄果忍不住嘆口氣,她當時到是小看高正陽了。沒想到這人入門不到一年,修為已經如此精純。
門主把玄陽放在鬼獄海域,也是再磨礪他。不過,鬼獄海域可不比等閑,玄陽在這里想結丹也絕不容易。
當然,門主玄海也不太在乎。玄陽能成當然好,不成就是為了他錯誤付賬。
聽玄果這么說,真秀更好奇了,“玄陽師叔比我強么?”
“你別和他比。”
玄果陰沉的說:“這人來歷神秘,身上肯定有大秘密。你離他遠一點。”
真秀連連點頭:“我一定離他遠遠的。”
“這人雖然立下心劍大誓,但他太深沉難測。”
玄果說:“要不是如此,門主怎么會把他發配到這里。”
入門不到一年就殺了器靈天一,玄海的確是摸不透高正陽情況,把他遠遠打發走也安心。
真秀嘴上不問,心里卻對高正陽愈發好奇了。人就是如此,天生就對神秘的事情感興趣。
接下來的三天,都是一帆風順。
大船上的眾人,心也都安穩了。不少弟子私下議論,鬼獄海域,也不過如此。
待到第四天一早,真明等人正在做日常修煉功課,就聽到了緊急集合的銅哨聲。
真明等一眾弟子不知發生了什么事,等到了甲板上,才發現情況不妙。
遠方海面上有一個巨大黑色水柱,水柱下連著大海,上連蒼天。緩緩旋轉而來的水柱,似乎有著席卷一切的威能。
宗門的船雖大,但在那連天接海的巨大水柱下,卻渺小的如同塵埃。
黑色海面上也卷起數十丈高的巨浪,幸好巨船是懸浮在海面上,感受不到那種巨浪起伏。但迎面拍下來的黑色巨浪,卻像山崩了一般。
那恢宏浩蕩的自然偉力,讓所有弟子都駭然變色。與此相比,一道區區飛劍根本根本不算什么。
玄果和玄葉高高懸浮虛空上,眺望著遠方黑色水柱,神色都極其凝重。
“十階大妖,應該是傳說是吞海妖鯨!”
玄葉雖然散漫不管事,閱歷卻很豐富,對于鬼獄海域也頗有了解。只是看了一眼席卷海天的氣象,大概就猜到了對方身份。
“吞海妖鯨!”
玄果也覺得很棘手,這等大妖靈智不高,卻妖力雄厚之極。她飛劍雖利,遇上這等皮糙肉厚的大妖卻不好辦。
她問:“現在走還來得及么?”
“吞海妖鯨,駕海而行,妖力覆蓋萬里。我們能走,船走不掉。很多弟子都走不掉。”
玄葉也很為難,他們可以御風飛行,想走很容易。但內門弟子卻做不到。雖然有法符可以讓他們暫時飛行,卻遠不足以遠離吞海妖鯨。
巨船里面貨物價值極高,這就算了。關鍵是眾多內門弟子,也都是宗門精英。不可能就這么扔掉不管。
“唯有一戰!”玄果性格強硬,既然走不了,就只能死戰。只是這等巨妖,必須要有合適法器才容易對付。只憑飛劍就很難了。
玄果回到甲板上方,對下方眾人說:“前方是吞海妖鯨,避不開,唯有一戰。誰敢一起出戰?”
真明、真芳等親傳弟子臉色如土。只是遠遠看著就能感到那滔天威勢,他們哪敢上去動手。只有真秀心志堅毅,這時候反倒有足夠勇氣,御劍而起,“師父,我也一起去。”
玄果對真秀欣慰一笑:“果然不愧我弟子。不錯。”
真明等人受了刺激,紛紛御劍而起,大聲叫嚷:“我也去。”
“我也去。”
十多名親傳弟子,只有兩個人實在是沒勇氣戰斗,站在甲板上縮著頭,極其尷尬狼狽。
就是蘇白和元力也都鼓蕩元力飛起來,他們兩個七階武者雖然只能近身搏殺,卻至少要表現出勇氣。
真明對蘇白和元力點點頭,不管如何,能站出來就是勇氣。再看那兩個師弟慫樣,他心里也陡然生出幾分豪氣。至少不能像這兩個慫貨那樣慫!
他又忍不住問:“這個時候,玄陽師叔怎么不露面?”
“找我有事?”高正陽聲音突然在真明耳畔響起,嚇了他一跳。真明扭頭看過去,才發現高正陽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他身旁。
高正陽湛藍道衣迎風飄灑,手持拂塵,一臉悠然自在。比起神色凝重的玄果和玄葉,只是氣度上卻又遠遠勝出。
真明也不知高正陽是裝出來的,還是真有什么本事。不過,能在這種壓力下裝逼,那也是本事。
真明也想做出從容樣子,只是渾身肌肉繃緊,神識都沉重的難以運轉,卻是怎么都從容不起來。
高正陽對玄果說:“讓他們退下吧,上去送死沒意義。”
真明不服氣,正要說話,卻聽遠方傳來一聲低沉又宏大之極的轟鳴。那音浪沖擊之下,真明只覺神魂都被炸碎了,瞬間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冰冷海水一泡,真明才猛然清醒過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掉到海里,周圍還有其他親傳弟子。
真明想要御劍,卻頭痛欲裂,神識散亂,怎么都無法御劍。冰冷海水不斷向口鼻灌入,在這么下去卻要淹死在這里。真明驚駭欲絕,掙扎著想要求救。
上方高正陽一擺拂塵,十多道火光落下,把海水里浮沉的眾人全部卷起來放在甲板上。
玄果不禁看了高正陽一眼,救人容易,但用熾烈火系法術救人,卻不傷毫發,卻很見本事。
站在玄果身旁的真秀,也是滿臉嘆服。剛才她也差點被吼破神識。好在根基深厚,這才勉強站住腳。
她卻看的很清楚,她師父、高正陽都是紋絲不動。就是玄葉,都身軀搖晃了一下。
玄葉卻沒在意這些細節,他老臉一片愁容,“我們卻要商議個辦法出來,這樣硬打肯定不行!”
“無需麻煩。”
高正陽瀟灑一甩拂塵,“我去斬殺這個妖孽,兩位師兄只管護住這些弟子。”
玄葉愕然,玄果也滿臉疑惑,不知高正陽要搞什么鬼。
玄葉忍不住問:“師弟是當真的么?”
“兩位師兄且看我手段。”
高正陽泠然御風而行,長嘯高吟:“吞海有妖鯨,呼嘯神人驚。吾有降魔鋒,劍出海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