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夜色中,高正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鶴家公館。
他的武功臻于絕頂,更精通諸般秘法,已經到了一法通、萬法通的層次。
能高屋建筑,通過殘缺的白猿秘劍,以十方心佛印推演出更高層秘法。
白猿秘劍頗為精妙,高正陽以十方心佛印推演,自身也頗有收益。
十方心佛印最神妙之處,在于以心傳心。高正陽把白心猿拉入心佛界,通過生死搏殺,把劍法直接印入白心猿內心深處。
整個過程短暫又隱秘,近在咫尺的鶴飛瓊她們都沒發現問題。埋伏在周圍的眾多探子,更不可能發現什么。
鶴飛羽那里,高正陽也通過十方心佛印做了布置。但為了防止鶴飛羽露出破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曾進入過高正陽心佛界,還和高正陽見了面。
做好這一切,高正陽也沒興趣去查周圍那些小賊。這些人來源復雜,層層控制,不知要費多少力氣才能挖出主謀。
青蓮精舍院子藤架下,高正陽如同鬼影般無聲顯現出來。
“你回來了…”藤架下的竹椅上,熊霸微笑著招呼道。
他高大粗重的身軀,把寬松舒適的竹椅塞的滿滿當當,沒有一絲空隙。看起來就像幾根竹子緊緊綁在他身上一樣。
高正陽走到他對面坐下,悠然道:“還以為你今天來不了,就出去辦點事。”
“你有事找我,怎能不來。”
比起靈臺山的那時候,熊霸的態度又多了兩分客氣和尊重。
高正陽以一己之力大敗獅族,大大的增加了他的分量。
世界就是這么的現實,熊霸這般強者也不能免俗。
“我發現許多人潛伏在我師妹周圍,似乎都在等我!”
高正陽說道。
熊霸有些為難,高正陽太招人注目了,不知多少勢力對他有興趣。有人暗中窺伺其實很正常。但高正陽是他請來的,他必須給個交代。
沉吟了一下,熊霸說道:“蠻族中有許多高層都被魔族滲透魔化,還有不少人拉幫結派,內部的情況非常復雜。肯定有一群人想對付你。”
高正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熊霸。這樣的沉默,也是在表明他的不滿。
熊霸也覺得這樣說交代不過去,頓了下的道:“你想我怎么做?”
“你幫我個忙…”
高正陽說出了他的計劃。
熊霸聽完計劃,沒猶豫當場點頭,“好,就照你說的辦。”
說著,熊霸站起身,從竹椅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可憐的竹椅差點因此散架。
“我就在家里恭候佳音。”
熊霸文縐縐的說了一句,邁開大步,幾步走的無影無蹤。
高正陽仰望幽藍星空,無聲的一笑。呲著的白牙,在夜色的有種說不出的猙獰冷冽。
同一片星空下,天武城的另一端,也有一群人正在密謀。
這里是一個巨大的地洞,因為距離地面太遠,地洞里的溫度極低,寒氣逼人。
但在座的數十個黑衣人,各個都是衣著單薄,卻沒人露出一絲的冷意。
眾人都蒙著黑色面巾,渾身上下不露一絲肌膚。坐在粗糙的石墩上,一個個氣息沉穩,沒有一個弱者。
唯一沒蒙面的男子,坐在最上首。他面如冠玉,劍眉紫眸,紫色長發披肩用一根發帶挽著。
發帶中間是一顆如漂亮的紫色寶石,那寶石光芒閃動,就像人的眼睛一般靈動。
男子身上的紫色長袍上,還刺繡著一個個詭異的暗金符文。他坐在那里,長袍上暗金符文就如游動的蝌蚪般,不住游走。
時明時暗的變化,也讓男子顯得飄忽詭異,如同一道虛實不定的幻影。
紫袍男子目光環顧一周,眾人都收斂目光,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敬意。
不管如何,魔師肇斑可的東神州魔門宗主,論起地位,可是能和陸九淵、無相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不過,魔門行事詭異陰毒,始終被各方排擠,只能躲在黑暗里茍且求存。在層次上始終不高。
魔師肇斑,聲勢上比之陸九淵、無相不免差了幾分。但天榜排名第五,則完全證明了這位魔門強者的實力。
肇斑對眾人的反應很滿意,徐徐開口說道:“偉大的魔神旨意下,我們舉行了這次聚會。”
眾人都是默不作聲,他們來到這里都是各有目的,可沒有一個是真正的魔神信徒。
包括魔師肇斑在內,他自己也是不信魔神的。對他而言,把魔神抬出來做為開場白,就像是普通人問候‘你好’那樣,只是一個習慣。
“高正陽這次肯定會參加成年禮,進入九環山。大家有什么計劃,在這里也做個簡單的溝通,不要互相影響。”
肇斑說完,眾人還是一片沉默。大家都不知道對方身份,怎么可能隨意說出自己的計劃。
計算高正陽,可不是什么小事。成了還好,要是失敗了,就必須要提放高正陽的報復。
一群人,怎么可能保密。所以,沒人說話。
肇斑對此也早有準備,他不慌不忙的道:“大家都有顧慮,不過能坐在這里,至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大家可以把自己計劃寫出來告訴我。我來居中調整,避免互相沖突,浪費力量。”
眾人紛紛點頭,這個提議還算合理。
魔師肇斑好歹也的武道宗師,信譽還是有的。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和高正陽勾結。
有侍者拿來紙筆,眾人各自簡單把自己計劃列出來。
肇斑把眾人寫的計劃看了一遍,心里暗自嘆氣。
這些人都痛恨高正陽,但沒幾個人敢計算高正陽的。大部分都是對著鶴飛羽、白心猿用勁。
殺不死高正陽,殺了他師妹、朋友,不能解決什么問題,也就能刺激一下高正陽,同時暗自痛快一下。
肇斑隨手一捏,手上的一疊紙就化作了飛灰。
“大家的計劃,多有沖突,也都浪費力量。小小的鶴飛羽、白心猿,舉手可滅。大家又何必費事。”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在座的都是老奸巨猾之輩,就算聽著不舒服,也沒人接話。臉上又都蒙著黑巾,更是看不出喜怒。
肇斑又道:“不如這樣,殺鶴飛羽和白心猿,只要一個高手就行了。胡菲菲和師涵,都是八階高手,要慎重一些。”
“兩個八階,舉手可滅。”一個黑衣人有些不屑的說道。
他的聲音干澀陰冷,明顯是改變了自己的聲線。
“要殺胡菲菲和師涵,并不容易。她們身邊時刻都有九階強者跟隨。而且,高正陽很可能和她們在一起。”
肇斑道:“等她們進了九環山,才是最好的動手機會。”
頓了一下又道:“而且,最好能在高正陽面前擊殺師涵。武功到了他這種層次,心靈上的修為尤其重要。尤其是他修煉十方心佛印,更注重心靈上完滿。強烈的刺激,將會在他心靈上留下痕跡,成為他的破綻。”
“說的容易,誰能在高正陽面前殺人?”
又一個黑衣人提出質疑。高正陽的強橫無人不知,想在他面前殺人,不比殺他容易多少。
肇斑不緊不慢的道:“我們這么多人,真要齊心合力,就算陸九淵也能滅掉。一個高正陽,也不用把他看的太高。”
眾人雖然不說話,可目光中都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說大話容易。肇斑這么厲害,怎么不親自出手擊殺高正陽。如果能成功,必然是天下震驚,魔門也會因此聲勢大漲。
歸根結底,肇斑還是沒把握。
肇斑也知道,這種空話沒用,話鋒一轉又道:“九環山有一處極其特殊的地方,叫魔甲谷。天獅爪就遺落在那里。”
說到天獅爪,有一個黑衣人目光微變。但他收斂極好,大部分人都沒發現。
少數幾個看出他情緒變化的,卻立即猜到了這人的身份,一定是獅族強者。
只有獅族,才會對天獅爪這般在意。
天獅爪作為獅族的鎮族神器,先是遺失了一只,又被高正陽搶走了一只。獅族的氣運,只怕是真的要到頭了。
肇斑沒管下面幾個人的微妙情緒,他繼續說道:“高正陽手上有一只天獅爪,他要是知道這個消息,必然會去魔甲谷。我們可以把大部分力量埋伏在那里。”
“魔甲谷異常危險,里面的魔甲擁有極高靈性,如同生命一般。高正陽有金剛不破體,他能進去,我們卻很難進去。”
有人提出了疑問,覺得這個機會不太靠譜。
“我們不需要進去。魔甲谷連通著一個特殊世界,里面魔甲無窮無盡。高正陽再強,也沒辦法深入。等他退出來時,我們堵住出口,他必死無疑…”
等肇斑解釋了一遍,眾人都是點頭。
這個計劃很簡單,但利用了魔界谷的特殊力量,又用天獅爪作為誘餌,成功的機會非常大。
至于怎么堵住魔界谷入口,如何在里面聯系,如何確定高正陽的蹤跡,這些細節都需要商量好。
計劃可以簡單,但執行起來必須周密,滴水不漏。
對此,肇斑早有腹稿。他對眾人詳細的解釋了各種細節。
眾人討論了許久,終于把這個計劃確定下來。
這時候,外面天已經快亮了。眾人分別從各個通道離開。
巨大而冰冷的地洞,很快就只剩下肇斑一個人。
“真是一群蠢貨…”
一個穿著黑色重甲的三首男子,從黑暗中走出來,三張容貌各異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屑之色。
因為的三張嘴同時說話,這人的聲音極其奇特,既低沉又高亢還兼具渾厚。
肇斑站起來,拱手施禮,“十九殿下。”
他態度客氣又帶著幾分疏遠,魔門雖起源魔族,但和魔族之間更多是一種合作關系。
這位十九魔王地位雖高,肇斑也不需太過在意。
十九魔王對肇斑一笑,他有三個頭顱,一個微笑,一個冷笑,一個陰笑,笑的讓人心底發涼。
“這次務必擊殺高正陽,拿到他手中長戟。有了長戟的破法之力,就能提前數年打通兩界通道。”
十九魔王說道:“此事關系到圣族氣運,絕不允許失敗。”
肇斑應道:“我會全力配合。”
十九魔王又道:“此事若成,我必給你請功,賜王姓封王。”
“已經不下天羅地網,高正陽這次在劫難逃!”
肇斑信心十足的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