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艷雪色劍鋒,無聲無息的洞穿的高正陽的胸甲。就好像半寸后厚的鋼甲完全不存在一樣。
劍鋒貫穿重甲后,卻突然一滯。劍柄上反饋回來的微微滯澀感,讓月輕雨極其意外。
她自然看的出來,高正陽修煉了某種橫練,身體既強壯又強韌,完全超乎常理。可她手中拿的冰魄神光劍,九階神兵,這天底下還沒人能用身體硬擋此劍。但劍鋒上的滯澀感,卻提醒著她情況不對。
可不等月輕雨變化,高正陽左手一翻,牢牢扣住月輕雨握劍的手。
月輕雨的手晶瑩白潤,有如羊脂美玉,看著極其漂亮。可她的手極其冰冷。冰魄神光劍轉化的劍氣從手上透出了,就像千萬根冰針直刺肌肉筋骨。
高正陽也被刺的手掌發麻,但他筋骨強橫之極,能完全無視劍氣傷害。他手指發力,死死攥堊住月輕雨小手。
萬鈞力量擠壓下,月輕雨小手的肉、骨都被捏的扭曲變形。
月輕雨清麗的小堊臉,頓時露出幾分痛楚之色。她有些哀怨的看著高正陽,似乎在無聲控訴他出手太重了。
她的左手中卻閃出一道寒光,直刺高正陽小腹。
那寒光來的詭異突兀,快如電光,完全沒有任何預兆。
凄冷寒光洞穿高正陽小腹前,高正陽身體驟然后退。那樣子就像有人在他身后猛的拽了他一下。
高正陽后退的速度,比那寒光也毫不遜色。
等到寒光去勢以盡,高正陽也停下來。
月輕雨手里握著雙劍,打量著高正陽的眼神頗為奇妙。冰魄神光劍可以分化成雙劍,這是她的秘密。
每次施展雙劍,月輕雨都是誅絕敵人。沒想到的是,萬無一失的左手劍卻失手了。
高正陽剛才那一退,如龍游蛇行,雖然看著是比筆直退開,可身體卻在時刻震顫變向,人隨劍退,人劍只差毫厘。他只要稍慢那么一毫,就會被劍鋒貫穿。身法真是精妙到了極致。
月輕雨雖眼高過頂,也不得不佩服高正陽的厲害。
再戰下去,只怕真的要輸。月輕雨剛才當胸一劍沒能殺死高正陽,她心里也有些發虛。而且,右手幾乎都被捏碎了,她也沒心思再纏斗下去。。
“這么難纏的家伙,也不知姐姐是哪找來的!這家伙要是跟著我該多好!”月輕雨暗自感嘆姐姐的好命,心里居然有幾分嫉妒。
“轟隆隆…”
遠方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山林就像中風的老人一樣顫抖起來。
幽深的夜空上,升起一團赤紅血光,把暗夜照耀赤紅發黑。
一股無形的兇煞之氣,隨著紅光散播開來。
高正陽看著赤紅夜空,心里也有些發沉。這明顯不是什么好兆頭。
應該是什么強大妖獸,或者是妖魔!不過,當務之急是解決月輕雨。這個拿著冰魄神光劍的女孩,太危險了!
高正陽才要出手,對面的月輕雨一個閃身,化作一道白影迅速遠去。
“姐夫太粗堊魯了,把人家都弄疼了,一點也不好玩…”
月輕雨的聲音還在林間飄蕩,那嬌俏白影已經不知所蹤。
“咱妹妹還是挺厲害的。”高正陽摸了摸堊胸甲上的兩處劍痕,笑著說道。
月輕雪慢步走過來,看了眼高正陽盔甲上的劍痕,輕聲道:“她自幼跟著小堊姨,劍法自然高明。”
“其實我們可以把她留下的。”高正陽有些惋惜的道:“小堊姨子太過油滑,錯過這次機會,只怕再不肯和我們照面了。”
月輕雪雖然只是四階法師,可她法術造詣精深,又有神器投影,抓堊住時機就能干擾月輕雨。而高正陽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機會。
“你不是留了手,還怪我。”月輕雪淡然的道:“你是不是也看上我妹妹了。”
以高正陽的力量,既然抓堊住月輕雨的手,肯定能捏個粉碎。月輕雨的小手卻完好無損,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高正陽干笑道:“那不是小堊姨子么,小手那么漂亮,捏個粉碎多難看,不符合我的審美。”
“你就是這么想的?”月輕雪到有些懷疑了,這可不像高正陽的性子。
高正陽笑而不語,月輕雪的孿生妹妹,他雖然不在意,可看在月輕雪的面子上,也不能就這么簡單的殺了。
另一方面,高正陽是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在這個元氣受限制的世界里,月輕雨再怎么強也不是他的對手。放幾次又有何妨。
高正陽不想多說這件事,他轉移話題道:“看遠方那種氣勢,應該是有什么妖獸出世了,也許和六道生死斗有關,我們去看看吧。”
月輕雪正想說話,她腦海中的皇天六道輪回劍突然緩緩轉動起來。
一個宏大蒼茫的聲音響起:“相柳分身覺堊醒,斬殺相柳分身者,將得到六道輪回劍的第六使用權。”
月輕雪臉色微變,她長這么大,皇天六道輪回劍還是第一次主動出聲。
“出世的是相柳分身,只要斬殺它就贏了。”月輕雪對高正陽道:“相柳傳說是九頭大蛇,是魔界魔王之一,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高正陽攤手無辜的道:“你們家的寶貝,你問我…”
月輕雪認真說道:“這下就麻煩了。所有人都會去殺相柳分身,又要互相防備,勾心斗角。對其他皇族來說,我們是外人,最容易受到聯擊…”
“那更好。”高正陽無所謂的道:“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正好一網打盡。”
月輕雪有些無奈,“哪有這么容易。”
“就是這么容易。”高正陽道:“大家都不敢動手,我沖過去殺了相柳。搞定,收工。”
高正陽這個計劃聽起來有些荒謬,可他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這個計劃到真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月輕雪認真的想了一下道:“這個計劃有個問題!”
“什么問題?”
“我堊干什么?”
高正陽認真的道:“你干的事最重要。就是一定要藏好。你要是不小心掛了,會連累我的。那才真的都完蛋了。”
“聽你這么說,我的任務果然更重要。”月輕雪沒好氣的說道。
她自幼被親人拋棄,骨子里最要強。這么重要的事,她只能躲在一旁看著,這讓她覺得很受傷害。
高正陽苦口婆心的道:“這里動輒就是天階高手。你就別想著刷存在感了。等我拿下相柳,你繼承鎮國神器,那誰還敢小看你!”
月輕雪秀眉微蹙,還想反駁,高正陽又道:“其他皇族都有各種優厚條件,就是你妹妹都有九階神兵。你能比么?”
月輕雪緩緩搖頭,十年的時間,其他皇族已經和她拉開了極大的距離。這是事實,她再不服氣也必須要承認。
“但你有著一個所有人都無法比的優勢!”高正陽微笑道:“你有我。這就足夠了。讓其他人羨慕嫉妒恨去吧!”
月輕雪本來有些羞惱,可看著高正陽的笑容,心里卻暖融融的。。
心里積蓄十年的沉郁、憤懣、不甘、痛苦、孤獨,似乎都在這一刻融化了。
起伏波蕩的情緒,讓月輕雪鼻子發酸。眼淚抑制不住的就冒了出來。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月輕雪眼淚直流,可明眸還是直直看著高正陽,似乎是想分辨出他的真實想法。
高正陽伸手攬過月輕雪香堊肩,柔聲道:“因為你對我好啊…”
高正陽悠悠的道:“這世界上,對我好的人太少了,我必須要珍惜。”
月輕雪伏在高正陽胸膛上,無聲的哭泣,眼淚順著盔甲不斷的向下堊流淌。重甲很硬很冷,可月輕雪卻覺得這是世上最溫暖的地方。
她的眼淚無可抑制,可心里卻特別的滿足歡喜。
從小到大,這是她最幸福最歡喜的時刻。
“乖乖,瞧你這可憐樣,沒人疼沒人愛吧…”高正陽拍著月輕雪背心,低笑道:“以后哥疼你愛你啊。”
月輕雪被高正陽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卻不想離開高正陽的懷抱。
“對了,你哭歸哭,別把鼻涕口水什么的弄到我盔甲上…”
高正陽一本正經的道:“我可沒有備用的盔甲了。”
不管高正陽說什么,月輕雪就是用力抱著他不說話。
“兩個狗男女真不堊要堊臉…”
一個陰柔的聲音,從樹林中傳了出來。
月輕雪心里正一片甜蜜,卻被人打擾,心里本來就不高興。對方說的又刻薄惡毒,更讓她生氣。
“哪來的惡狗,張嘴就咬…”高正陽嘴里也不客氣,直接罵回去。
高正陽一面低聲對月輕雪道:“小心點,對方故意激怒我們,絕沒好事。”
“小雜堊種,也敢出口傷人。”那陰柔的聲音更多了幾分尖利,似乎更加生氣了。
說著,一團赤色火焰,從幽暗樹林中飛射堊出來,向高正陽和月輕雪砸過去。
臉盆大的火球,散發出熊熊烈焰,所過之處照耀的一片通明。不少樹枝被火焰一燎,立即燃燒起來,顯示出火球可怕的高溫。
高正陽沒興趣硬接,帶著月輕雪閃身向后退去。
火球再空中一轉,居然追著高正陽和月輕雪飛過去。
“天階法師…”月輕雪臉色一下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