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佛宗,在最危險的佛門流派之一。他自稱絕滅,更是說明了他修煉的道路,必然與破壞、毀滅有關。”
月輕雪看著高正陽,明眸中少有了露出深深憂色,“我們幾乎沒有任何機會。”
絕滅如果是正常佛門修者,做事總會留有余地。可他卻是最可怕的心佛宗傳人。
以他們的力量,絕滅吹口氣就能滅了他們。
巨大的實力差距,讓一切計劃謀算都成了泡影。
月輕雪雖然心志堅韌,可一想到怎么努力都改變結局,就會有種巨大的挫折感,繼而感到深深絕望。
“問題始終會解決的。”高正陽頓了下又道:“解決不了問題,問題就解決我們。你看,不論如何,問題終究會過去。”
高正陽說著還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自有股坦蕩蕩無懼一切的豪放大氣。
他和月輕雪不同。他經歷過無數危險,甚至真正死過一會。
痛苦、悲傷乃至于死亡,任何外力都無法動搖他的心靈。在心靈層次上,高正陽甚至比絕滅還要強大。
月輕雪再如何成熟堅定,到底年紀太小,缺少真正的磨練,在這方面無法和高正陽相比。
所以,她會為此擔憂、不安以至于恐懼。
高正陽理解月輕雪的感覺,但每個人的成長,都會經歷這種階段。
說實話,高正陽反而覺得月輕雪這種狀態更好一些。
負面情緒的壓抑,破壞了她的偽裝和保護,讓她把真正的情緒表達出來。
“這并不好笑。”
高正陽笑的這么開心,讓月輕雪很難理解,心里也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特別嚴肅的說著生死大事,高正陽的反應,卻似乎對此渾不在意。
“安了安了…”
高正陽親熱的摟過月輕雪肩膀,一副老朋友談心的架勢道:“你的問題是那個神器,和絕滅無關,你這么絕望干啥。”
自從月輕雪懂事起,她都沒和其他人貼的這么近過。
被高正陽摟著,她身體肌肉本能的僵硬起來,甚至摒住了呼吸。
月輕雪到不是討厭高正陽,只是心理上本能的抗拒,壓下她的所有正常情緒。
“你看你,嚇的臉都白了,大氣也不敢喘了,別緊張。”
高正陽察覺到不對,一副關心的樣子,還把月輕雪小臉扳過來,用手一托臉頰,硬捏出個笑容。
“對,要學會微笑面對人生。”
月輕雪腦子都亂了,傻乎乎的被高正陽擺弄著,也不知該做什么反應。
但高正陽覺得刺激還不夠,突然在月輕雪淡粉晶亮嘴唇上親了一口,“來,親一個。”
呆了一下,月輕雪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小臉刷的就紅透了。就是耳根和脖頸,都紅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月輕雪臉更熱了。只是她性子不同常人,反而直視著高正陽,眼眸中都是責備之意。
高正陽看差不多了,忙放開月輕雪,嘿笑道:“看,你這種狀態多好,何必死氣沉沉的。”
被高正陽戲弄了一下,月輕雪絕望的情緒都被羞惱所代替。
見月輕雪臉上怒意越來越盛,高正陽退后幾步,一臉無辜的解釋道:“我就是想幫你振作起來。沒別的意思,再說我也是初吻啊…”
高正陽的上一世風氣開放,就是一起睡也沒什么。更別說貼下嘴。
但對月輕雪身份不同,雖然在山溝里長大,可通過皇天六道輪回劍的投影,一直有人對她進行皇族教育。
月輕雪在這方面的保守,遠遠超出高正陽的預料。
好在月輕雪性格中的有種天生的冷靜,很快就抑制下波動的情緒,強作淡然道:“你的辦法有效果,我沒事了。不過,你不會也想用這招對付絕滅吧?”
說到最后,月輕雪也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高正陽一臉嚴肅的搖頭,“他是個男的,又老又丑。絕對不行。”
輪斗嘴耍貧,十個百個月輕雪都不是高正陽對手。
月輕雪也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她道:“還是說正事。我剛才看那雕像的手印,不是心佛宗十方心印,反倒有些像是金剛印,很奇怪…”
高正陽不解,“你不是說絕滅搶了《金剛經》,改修其他法門也正常。”
“不正常。”月輕雪解釋道:“心佛宗有門秘法十方心佛印。據說,十方心佛印能在人心中建立十方佛界。”
“有什么用?”高正陽對佛門不了解,直接問道。
“據說,在自己心中建立十方佛界,十方佛界就會能演化出一個真正的心靈世界。最大的好處就是心神可以投入其中演練武功。這種演練雖虛幻不真,卻能修正人的武功破綻,淬煉神意。所以,心佛宗的弟子都是絕頂高手…”
月輕雪又道:“十方心佛印,神妙無匹,號稱佛門十大神通之一。這種秘法是絕滅根本,不可能再改修其他秘法。”
高正陽想了下道:“我覺得那雕像別有奧妙,我進去再感受一下,也許能找到線索。”
“絕對不行。”月輕雪立即的否決了這個計劃。
她道:“那石刻雕像,是絕滅十方心佛印所化,神意投影。雖然沒有真正的力量,卻蘊含著絕滅的畢生修煉成果,包括他是意志和信仰。一旦”
月輕雪搖頭道:“就算是武功比絕滅還強,也不會去接觸十方心佛印。這種神意間的聯系,不但得不到好處,反而可能會被絕滅留下的記憶和神識所污染。”
高正陽卻一臉興奮,“那更要進去看看了。能看到他的記憶,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月輕雪瞪了高正陽一眼,“那雕像就是絕滅心象投影,有力量有武魄有情緒等等,復雜是凌亂,很難找到有用的東西。你反而會被這些所污染。”
月輕雪舉例道:“對于外人來說,十方心佛印里就是劇毒的食物,你要想品嘗滋味,就不可避免的會中毒。就算能僥幸不死,也會留下不可愈合傷害。”
這些話沒能阻擋高正陽,他輕輕推開月輕雪,“你替我看著點。別叫人闖進來。”
高正陽沒有刻意用力,但言語中卻有著不容違抗的強勢和堅定。
月輕雪明白,她再說什么也改變不了高正陽的主意。只能沉默以對。
推開房門前,高正陽側頭對月輕雪道:“我有一點比絕滅強,他怕死、我不怕死。”
高正陽眼神平靜如水,那不是無知者的無畏,也不是情緒激動的血勇,而是智慧、勇氣、力量凝煉成的從容通達,是生死也不能動搖的堅定自信。
月輕雪想起佛門對覺悟者的形容,慧而不變,明而不耀,覺而不迷,是正等正覺的智慧。
高正陽心靈智慧的層次,的確比絕滅要高一層。
她也突然明白了,高正陽剛才的話并不是吹噓他的勇氣,而是指出他的心靈比絕滅要強大。
月輕雪自覺對高正陽很熟悉了,但他今天表現出來的智慧和勇氣,還是讓她震驚,乃至于佩服。
她不知說什么,只能直直的看著高正陽。
高正陽突然退后兩步,對月輕雪擺擺手道:“轉過去。”
“啊?”月輕雪極其不解,不知高正陽什么意思。
“里面有特殊香氣,我要脫衣服進去,你不要這么直勾勾看著,我會羞澀的。”
高正陽沒羞澀,月輕雪卻急忙轉過身,眼中露出幾分羞意。
等她回過神來,高正陽已經進去了。地上 看著緊閉的房門,月輕雪突然發現,自己太嫩了,被高正陽一調戲,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高正陽這種胡說八道的本事,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月輕雪盯著房門,心情愈發緊張。不論高正陽如何自信,他和絕滅的力量差距卻太大了。她又幫不上忙,只能在外面著急。
房間內的高正陽,卻比月輕雪輕松多了。
又一次進入房間,他就直奔絕滅的石像。這一次時間充足,他可以慢慢研究。
前后上下看了一遍,也沒找到任何東西。
高正陽站在石像面前,模仿著石像的動作。包括眼神、面部表情等等細節。
最重要的是感應石像里的意境,那種金剛不滅的強大,還有一種包含一切的宏大寬廣。
聽月輕雪講解心佛十方印,高正陽猜測,這種包含一切的宏大寬廣是代表十方的意思。
佛門所謂十方,是指上天、下地,東南西北四方,生、死,過去、未來。意為一切時空方位,涵蓋所知道的不知道的一切一切。最為宏大寬廣。
高正陽知道其中意思,就可以慢慢調整神意,去理解、模仿這種意境。
高正陽有兩世的經歷,能夠脫離種種束縛成見,往往能從更高的層次去理解、分析,直指核心本質。
金剛不壞的意境,因為鈦極合金的關系,高正陽最容易領會。
十方佛界的宏大寬廣,蠻荒世界的人也許很難理解。
但只要想到上一世的真實宇宙,高正陽就很容易理解那種意象。
金剛不壞,十方佛界,高正陽神意的微妙調整,不知不覺間契合石像的意境。
突然,神宮中轟然震蕩,高正陽感覺自己就像打開了一扇厚重無比的大門,一個宏大世界在他眼睛慢慢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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