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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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把那三盞臺燈拿出來給我看看？”
把金沐晨迎進了店里，老瑞克也沒和他客氣，有了上次打交道的經歷，兩人已經算是相當熟悉了。
金沐晨手里端著一個紙箱，里面裝著的就是那三盞煥然一新的臺燈，把紙箱放在店后面，老瑞克的辦公桌上，剛要打開，突然店門口的門鈴就響了起來，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瑞克和金沐晨抬頭一看，瑞克的臉色有些不愉快的樣子，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而金沐晨看清進來的那個家伙的時候，也不由得一愣，還真是冤家路窄了，怎么又是這個家伙？
原來這時進來的這個人，剛好就是前天在本特利家碰到的那個杜強尼，只不過這一次這家伙看起來，可遠沒有前一次那么神氣。
一只熊貓眼，鼻梁上還貼著膏藥，臉上淤青一塊，走路也是一瘸一拐，那天金沐晨不過才輕輕給了他兩下，可是對他而言，卻絕對是傷得不輕。
“怎么又是你？”
金沐晨看清來人的時候，這個家伙也同樣看到了站在老瑞克旁邊的金沐晨，忍不住張口喊了一句。
不過這一張口可就滑稽了，兩顆大門牙全都不見了，上牙床黑乎乎一片，說話還有些漏風。
“你們認識？”
見到這樣一副場景，老瑞克忍不住扭頭問金沐晨到。
“呵呵，前兩天見過一面，不算很熟！”
金沐晨淡淡的回答道，老瑞克又轉過頭看了看杜強尼，最后強自壓下了心頭的疑問，然后迎了上去。
“嘿！強尼，你可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看來瑞克以前就認知這個杜強尼，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熟悉。
杜強尼努力的想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可是卻沒有成功，現在他整張臉都是僵的，不敢輕易亂動，因為一動就會牽動臉上的傷口，那會讓他更疼。
這些可都是拜眼前那個家伙所賜，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惡狠狠的往金沐晨哪里瞪了一眼，可當他看到金沐晨沖著他冷冷一笑，露出滿口白牙的時候，他立馬就感覺身體猛然一寒，那小子那冰冷的眼神，就好像是兇猛的野獸一般。
如果自己再去把他惹火了，他很有可能會扭斷了自己的脖子，杜強尼絕對相信那家伙能干得出來。
于是他趕忙低下了頭，今天可是來辦正事的，不是為了和這家伙來置氣的。
瑪德，那天好不容易拍下來一只碗，今天可必須要把那碗出手了，上次從長島叫了一輛拖車，那幫家伙可真特么會宰人。
不過就是從長島把車子拖到曼哈頓的華埠而已，居然要了自己五百美元，這還沒算修理費呢，所以現在他必須要把手里的好東西出手，來換點錢，抹平了虧空。
“前兩天剛好收上來一件東西，我覺得不錯，所以拿來給你看看？賣家說這是十八世紀的歐洲暢銷瓷器，還是歐洲貴族用過的，我回去研究了一番之后，覺得也應該是，所以就送到你這里來，你看看能給個什么價？”
強尼對迎上來的瑞克說道，瑞克把他帶到了會客區，然后強尼也沒墨跡，直接從身旁的大背包里，掏出了一個裝大號披薩的紙盒，打開來，里面裝的正是那天從本特利家拍下來的那個粉彩瓷盤。
瑞克對純中國風格的瓷器了解不算很多，但是這種外銷瓷，專門針對西方市場的中國瓷器，他卻了解的不少，甚至可以說理論知識非常豐富。
這盤子一上手，他就感覺不太對，伸手顛了顛，分量到時沒什么問題，看看底款，也有。
但是這盤子的光色潤澤卻有些問題，那些有年頭的外銷瓷，一般顏色都比較溫潤純正，畢竟那時候都是用炭火燒窯制成的。
可是現代的工藝品瓷器的話，卻因為改進工藝，老早就不用炭火燒窯了，而且因為價格便宜，所以很多都是粗制濫造，工藝工序上有很多欠缺。
這個瓷盤顏色雖然很靚麗，畫面也很漂亮，可是一看這潤澤度，就不是那種老坑炭火燒制出來的，絕對是現代工藝的產品。
在看看那盤子中間的畫面，簡直就是漏洞百出，那農夫采果的圖畫里面的農夫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對勁，那特么根本就不是歐洲農夫穿的衣服，那衣服的樣式，居然是中國古代農夫的衣服。
你想想明清時期，精益求精的那些外銷瓷，會出現這樣低級的錯誤嗎？
光是看到這些，瑞克就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只是沖著這個杜強尼嘿嘿一笑，然后把盤子給他推了回去。
“強尼，你這盤子不太對勁，所以我不能要？”
“啊？”
一聽這話，杜強尼感覺完全猶如是五雷轟頂一般？這怎么可能？那天在拍賣的時候，可是有好多古董專家都搶購來著，這盤子怎么不對頭啦？
“你看你這盤子的顏色首先就不對頭，還有這粉彩圖畫上面農夫穿著的這衣服。。。”
瑞克把這盤子上不對頭的地方一一給杜強尼指了出來，而這時候的杜強尼已經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了。
他對古董這行當，真的就是一個二把刀，最開始也就是因為一次意外，撿了一個大便宜，也正是因為這次經歷，才讓他入了行。
雖然也曾經惡補過一段關于古董方面的知識，可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半桶水而已，這次被這樣坑了一道，也就半點都不稀奇了。
“瑞克，就算這是假的，也肯定值不少錢吧？你在好好看看，這瓷盤的做工多精細，畫工多么完美？怎么著也得值好幾千美元呢吧？”
這時候的杜強尼已經完全亂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走眼了，這時候的他，就好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品名的想要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瑞克這時候卻苦笑了一聲：“強尼，你也是我的老客戶了，我肯定不會騙你，你拿來的這只瓷盤，根據我估計，也就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從中國大陸，流通出來的工藝品。現在市價，也就是五十塊左右，這都算貴的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這附近的幾家工藝品商店看看，他們那里就有類似這樣的工藝品，如果你不信我的判斷，你可以拿著這瓷盤，去找別家去賣，看看他們會不會收！”
瑞克的話是徹底的把這杜強尼給震蒙了，這么說那九千一百塊就打了水漂？在想想自己被花的車，扎破的輪胎，特么的這一趟過去可損失大了！
“早就和你說過了，屁都不懂，就好好回去裝暴發戶好了，和人家學玩古董？這么高雅的藝術，你懂個屁啊？現在好了，輸的褲子都丟了，連暴發戶都裝不下去了吧？還是趕緊回唐人街，好好的去炒你的河粉吧阿叔？這么高雅的古董藝術，真的不是你能玩的？”
看著目失魂落魄的杜強尼，雖然他很慘，可是金沐晨還是忍不住要過來踩他幾腳。
對于這樣一個背棄祖宗，只喜歡去跪舔洋人的垃圾，金沐晨可是半點好感都欠奉，他混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只能算他活該，金沐晨可一點都不會可憐他。
看著站在旁邊的金沐晨臉上那一抹輕蔑的微笑，杜強尼只感覺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把他澆了一個透心涼，再一想那天競拍這只瓷盤時候的場景，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王八蛋，你坑我？”
他站起身沖著金沐晨嘶聲吼道，金沐晨可沒有半點慣著他的意思，臉色陡然一邊，冷冷的盯著這個家伙：“你有種再說一遍？”
金沐晨拿凌厲的眼神，就好像是刀片一般，在杜強尼的臉上掃過，把他的臉都刮得生疼，神經緊繃，讓他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一下就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頓時一陣劇痛直刺腦海，腦子里猛然閃過了那天被這家伙痛毆的慘痛記憶。
雖然只是一拳一腳，可是到現在身上還疼著呢，杜強尼猛地感覺自己褲襠一陣潮濕，兩腿有些發軟。
“自己眼睛瞎，水平差就不要怪別人。褲子都輸掉了，還不趕緊回去炒河粉賺錢？還在這里裝什么暴發戶？”
金沐晨這幾句話可以說是句句誅心，對面的杜強尼被他諷刺的臉紅的像個螃蟹，可是卻就是不敢和他當面翻臉。
“還不趕緊滾，還要在這里丟人現眼嗎？趕緊，滾出去，我和瑞克，還有生意要談呢！”
金沐晨繼續喝罵這個杜強尼道，這家伙現在就跟喪家之犬一個德行，實在不想他再在自己面前晃蕩，惹人心煩。
“哼！你以為這是你家嗎？我還就偏不走呢？這可是人家瑞克的店，你沒有權利趕我走！我是眼力不行，賠錢我認，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紙皮佬能有什么好東西？別是從人家那里收來一些垃圾，就來這里坑蒙拐騙吧？”
被金沐晨這樣一陣痛罵，這杜強尼也是火了，什么時候這么一個北佬，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