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的盡頭是什么?
劍?死生?不相往來?還是無奈?
有人說過話的盡頭是刀,也有人說過冰釋前嫌,更有人說過不殺他我心難安。
涂元與朱清本沒有那么大的仇,兩人之間的糾葛這場中只有謝宛容知道一點,其他的根本就不明白。
此時抬頭看天上。
天空兩人之間的斗法更顯虛幻,時而如公牛抵角,針鋒相對,又時而如群蝶幻舞,分不清是在相斗還是相舞。
朱清修的是劍術,當然現在她還無法像她的師父蘇景玉那般一劍生妙景,但是劍光過處,那些法術盡數被斬破卻也不難。
在她的面前,涂元的身形像是水中的游魚,突然一個轉身就潛入深處,不復見。
她感覺到了身后的殺機,轉身,一劍朝身后劃去。
她身后的虛空里,涂元的身影像是倒影一樣出現在那里,只見他曲指彈出,一點靈火朝著朱清的眉心而去。
這是太陰靈火,若是被這太陽靈火沾身,朱清也必定討不了好。
然而朱清早已經劍心通明,一切的危險都映在心中,太陰靈火在不知何時升起的月亮光芒照耀之下看不真切,但是朱清卻看到了危險,她一劍斬滅那靈火后,竟是感覺不到涂元去了哪里。
但是她很清楚,涂元在這兒,可以說無處不在。
突然,她抬頭看天空,半天中的月亮竟是在她的眼中落了下來。
不光是她看到,三才園中包括這一塊地方人都看到,因為之前他們已經抬頭看著天空之中兩位元神的爭斗。
直到突然之間涂元消失,大家也在尋找,猜想是不是涂元不敵而逃走了。
然后他們看到了月亮墜落。
“啊…”
三才園之中有人驚呼出來,他們驚駭,月亮怎么會墜落。
月墜落,大地滿霜。
三才園之中更是突然之間變得光亮無比,像是月亮要落進這個小小的園林之中。
這是借月相而施展出來的法術,是真正的術,也正是元神法身獨有。
朱清眼中一片凝重,但是她卻沒有絲毫的退避,仗劍而起,朝著九天之上刺去。
在大地上抬頭看天空,所有的人都看到一個青衣法袍的女子仗劍刺月。
月落。
月華這中,朱清的身體瞬間被月華照的蒼白。
大地上的人眼中一切都被月華埋滿,看不到其他,瞬間失明。
然而當大家再一次能夠看清之時,天空之中已經什么也沒有,半空之中那明月依然還在,但是涂元與朱清的身影竟是不知蹤影。
“咳咳…”
突然有人捂嘴咳嗽的聲音在三才園之中響起。
消失不見了涂元不知何時竟是已經回到了三才園之中,而且回到了剛才的坐位上,左手執杯,右手提壺,正在往杯中倒酒。
這時大家才發現,剛才戰的這么的激烈,這一桌的席宴竟是沒有被破壞,依然還好端端的在這里。
園中的人都一臉的驚訝。
朱清呢?
難道死了?死的連尸首都成了飛灰?被月華沖擊的什么也不剩嗎?
梁澤木震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師伯同輩之中無敵的存在居然會敗,這不可能。
他沒有說話,打量著涂元,終于發現涂元的胸口竟是殷紅,那是血。
他也受傷了,而且應該傷的也不輕,梁澤木很清楚,自己師伯的劍是沒有那么好受的,如果只是一般的劍傷,對于一位元神來說頃刻之間就能夠復原,但是剛才聽到了他的咳嗽便可知他絕不對受。
涂元倒上一杯酒,仰頭喝盡。
再想倒第二杯時,謝宛容已經上前來,這個時候也只有她敢靠近,親眼見到元神法身斗法的那種宏大震撼,讓他們再也不敢像之前那般的隨便開口。
“老師。”謝宛容喊道。
“嗯。”涂元她倒的酒再一口飲盡。
“老師,朱清呢?”謝宛容問道。
梁澤木手心已經冒汗,他生怕聽到涂元說什么不好的。
“不知道。”涂元很直接的回答,再一次的咳嗽一聲。
“不知道?”
“嗯。”涂元才應聲,突然抬頭,天空的月華之中一個女子突然刺破虛空的出現,自上而下,劍化靈光,身隨劍遁,在其他人的眼中這就是一道燦爛劍光的朝著涂元頭頂刺去。
這正是剛剛已經消失不見了落霞劍仙朱清。
涂元一把搶過謝宛容的銀色酒壺,朝著天空之中一揚,壺蓋翻飛,里面的酒涌出,竟是在酒壺上方翻成一朵詭異的花,而花中心像是有著密密麻麻的咒紋。
朱清與劍都化為一道劍光直接刺入了那銀壺上空的詭異銀花之中。
而后銀花包卷落回酒壺里,竟是將朱清連人帶劍的都吞沒了。
劍光一閃即逝,朱清再一次的消失了。
所有的人眼睛都盯著那被涂元放回桌上的酒壺。
剛剛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朱清身劍合一的刺下,卻被酒花給卷入了酒壺之中,看著涂元接過現在才掉落的酒壺蓋輕輕的蓋回壺口,大家都有一種不可思議之感。
這酒壺里的酒大家那可是都吃過的,而且剛剛前一剎那還被謝宛容拿在手上。
如果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大家肯定會以為那是一件法寶,可是就是平平常常的酒壺,怎么可能將一位元神法身裝進去呢?
這怎么可能?
謝宛容看著就在自己手邊的酒壺,卻不敢再碰,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不識貨,其實這酒壺是一件強大的靈寶。
涂元站起身來,朝著諸人微微一笑,最后目光落在謝宛容的身上,說道:“你家的酒喝起來可不容易,今天我就先走了,如要有機會再回到這里來,我再來喝酒。”
說著涂元放下按在酒壺上的手,起身一步步的走出去,一直以來都站在那里的尸魅也提著夜叉之首跟著。
走過梁澤木身邊時,涂元突然停下來,說道:“你跟她說,我的熟人不多,死一個少一個,所以我不殺她,…還有,…蘇景玉在孔雀神國。”
說完涂元再低咳一聲,大步而去,幾步之間消失在了月華里。
要殺朱清不容易,至少他自己就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比如身上的傷。但要困住她一些時間雖不易,至少也沒有相象中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