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地火熔爐

　　名叫赤尾麗的鮫人，尾鰭鮮紅似火，隨著擺動的節奏，宛如一團跳動的火焰。她的臉型也很有特色，珠圓玉潤，十分柔善，一雙妙目或許是因為經歷了太久的折磨，略顯暗淡。

　　她驚疑的掃了眼陸錚，表情顯得有些踟躕。那是一種極為復雜的感情，一種心中期盼卻又不敢輕易相信的遲疑。

　　《故鄉之歌》在黑牢中傳唱，歌中的神龍，是她們在黑暗中僅有的一線希望。可是在無數個日夜中，她都會從夢中驚醒，她夢見了這僅有的一線希望，不過是鮫人們的自我幻想…

　　黑牢中的殘殺，降臨到她的頭上。帶上鐐銬的那一刻，希望湮滅，絕望包圍了她。她甚至想著，死吧，死了就不用再受到折磨了。

　　而現在，鮫人女王站在她面前，神殿龍龜站在她面前。在他們的口中，一位真正的神龍，近在咫尺。

　　她就像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在即將渴死的那一刻，忽然看見了綠洲，卻不敢相信那是真實的，更愿意認為是海市蜃樓。

　　七名鮫人，其中五名都是女性鮫人。唯有的兩名男性鮫人，都是黑鰭鮫人，顯然之前和黑鰭淙一樣，是黑牢中的獄卒。

　　他們都在沉默著，目光遲疑的打量著陸錚。

　　“華陽子，先幫他們打開鐐銬吧。”陸錚絲毫不在意他們的質疑，也不需要像個得不到認可的孩子一樣，去急于得到她們的認同。

　　“是，陛下。”

　　華陽子替這些鮫人解開連在一起的鐐銬，看著她們久經折磨的精神和軀體，嘆息著道：“比起死去的同胞來說，你們都是幸運兒。”

　　“陛下。”華陽子道：“這些孩子受了太多的磨難，老臣想向您討一些漩潭龍眼，緩解他們的痛楚。”

　　五名女性鮫人，在押解到這里處刑之前，都遭受了虐待，鱗片脫落，皮膚潰爛，精神更是萎靡不堪。

　　“小事一樁。”

　　甘南一戰，陸錚的后花園的活水漩潭里，龍樹都快爆棚了，結出了一池繁盛誘人的果實。

　　當他手心一翻，十幾枚漩潭龍眼顯現時，那幾名鮫人的表情終于變了。他們和黑鰭淙第一次見到漩潭龍眼一樣震驚。

　　漩潭龍眼所能證明的不僅僅是實力，而是神龍的仁慈和博愛。只有真正的受人敬仰的神龍，才能得到信民所現出的信仰，結出蘊含超凡力量的漩潭龍陽。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故鄉之歌》，歌中勇敢、仁慈、智慧的神龍，將會引領他們，登上通往光明彼岸的龍船。

　　每個鮫人都分到了兩枚漩潭龍眼，一雙雙捧著龍眼的手都顫抖起來。一種莫名的安定和喜悅，開始在心中滋生。

　　赤尾麗語氣顫抖，詢問著望著妙月：“小妙，不，女王殿下。你告訴，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阿麗姐。”妙月甜笑一聲道：“陛下比你們現在看到的還要偉大的多呢。是他救了我，帶我重返眾鱗淵，讓龍龜爺爺蘇醒。他還做好多你們一輩子都見不到，想不到的神跡呢。”

　　“妙月，你先帶她們去調養一樣身子。”

　　分發完龍眼，陸錚飄然游到水下，觀察著橫著在淤泥上的四具尸體。它們都兼具了鮫人的一部分特征，但是大部分肢體都十分畸形，或者說丑陋。

　　華陽子也跟下來，低聲道：“陛下，除掉這幾個怪物，會不會有些草率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它們顯然是行刑者，得到了典獄長的命令。一旦長時間未歸，肯定會引起防范，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不過陸錚卻微微一笑，在動手之前，他就查探過了。這幾只怪物和他在南海除掉的怪獸如出一轍，毫無理智靈性，只有一種原始的神念，類似傀儡般的存在。

　　否則的話，他肯定會全都控制住，作為突破口。

　　“華陽子，我聽說道家都有傀儡術，或者說控尸術。”

　　華陽子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控尸術乃是旁門左道，素來為正統道家所不齒。若是老臣沒記錯的話，茅山一派變有這一門術法。至于傀儡術，那卻不是道家所長，而是昔日鼎盛一時的陰陽家法門。”

　　“只是，控尸乃是皮毛小術，實則如行尸走肉一般，毫無靈性可言。若是用控尸術搪塞，未免有些冒險。”

　　“沒事。”陸錚哈哈笑道：“朕早就查探過了，它們不過是以邪術培養的怪胎，本來就是毫無靈性的行尸走肉。”

　　“原來如此。”華陽子點點頭道：“那控尸術倒也簡單，以陛下的修為，定然一點就透。”

　　華陽子博聞強識，雖然沒修過控尸術，但茅山一脈的術法修煉都熟稔的很。當下便回憶起法門的要點關竅，傳授著陸錚。

　　至于這鮫人怪物身上的傷痕，大地回春可生死人肉白骨，很快就復原如初。

　　以陸錚的強大的精神力，控尸術并不困難，只需分出一點點元神，注入怪物的識海之中，那幾只鮫人傀儡便重新站起來。

　　剛開始還有些別扭，動作不太協調，適應了一會兒后，就變的流暢起來。其原理，實際上和陸錚剛修成的分神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陛下。”黑鰭淙和他的兩位舊相識聊了一會兒，黑鰭滿和黑鰭泰，和黑鰭淙情況差不多，都是意志動搖，被典獄長發覺，才被送到這里處死的。

　　因此，他們和黑鰭淙一樣感同身受，很快就認可了陸錚的身份。

　　“什么事？”

　　黑鰭淙恭敬道：“黑鰭滿有十萬火急的事情稟報。”

　　“說！”

　　黑鰭滿和黑鰭泰同時跪倒在陸錚面前，異口同聲道：“罪人黑鰭滿（黑鰭泰）叩見陛下，我等和黑鰭淙一樣，受叛王黑鰭爭流蠱惑心智，犯下了滔天之罪，萬死難辭其咎。愿意洗心革面，棄暗投明，追隨陛下，討伐叛王黑鰭爭流，為陛下效死，”

　　陸錚擺擺手道：“浪子回頭，孺子可教。朕射你們無罪，既然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就不用這么啰嗦了。”

　　“是，陛下。”黑鰭滿恭聲道：“自近日起，黑石囚牢人心浮動，包括我等獄卒，皆心灰意冷，慚愧難言。故而，典獄長請了叛王之命，調來一只由怪胎組成的死士營，陛下除掉的這四只便是了。”

　　“除此之外，為了遏制《故鄉之歌》的傳播，叛王決意將她們分散遷走。時間就定在明日，寒潮改向之時。”

　　黑鰭泰補充道：“小的的罪名和黑鰭滿不同，是因為無意中撞破了典獄長和黑鰭天沖的密談。所以才被治罪。”

　　“密談？”

　　“是的，陛下。”黑鰭泰點頭道：“囚在此處監牢的鮫人，是非常重要的籌碼，事關地火熔爐的成功與否。其中妙真郡主的夫婿，就參與了地火熔爐的建造。這也是他們不敢處決妙真郡主的重要原因。”

　　“你可知道地火熔爐的方位？”

　　妙真郡主的夫婿，這可是一個重要的發現。只要能救出妙真郡主，以及她的夫婿，就保存了鮫人的有生力量。

　　黑鰭泰垂下頭“小的慚愧，他們并沒有提及。”

　　陸錚轉向華陽子：“什么是地火熔爐？”

　　“鮫人鍛造神兵利器，都是借助地火淬煉。昔日在眾鱗淵中，就有數座地火熔爐，都是采的火山地火。”

　　“火山嗎？”陸錚摸摸下巴，想起了來霧島之前所查閱的資料。

　　霧島，又有個綽號叫做‘火山島’、‘火山之國’，北極地區的火山，大部分都集中在霧島，8000平方千米的國土上，贏立著大大小小130座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