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百年萬歲草

　　好吧，如果虎大王這種是上四年級的小蘿莉，那么眼前這個鮫人精魄完全就是幼稚園的乖寶寶。

　　陸錚有些牙酸，它的年紀實在太幼小了，以至于他都懷疑她的靈智是不是也出于幼稚園的水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從她身上得到鮫人下落的消息，就有點兒困難了。

　　鮫人乖寶寶那雙靈動的眼睛，不斷的打量著陸錚，虛幻的眼睛閃過一抹亮光，像黑夜中的一盞燈光。

　　“乖，別害怕。”陸錚盡量將語氣放的柔和，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步。

　　鮫人寶寶眼睛眨動一下，露出幾分害怕，往后飄飛出去，櫻桃小口中發出‘咿呀’‘咿呀’的叫聲。她對于陸錚來說，的確太重要了，以至于陸錚立馬頓住腳步，不敢輕舉妄動。

　　他皺眉苦思了一會兒，有些不太理解。從身份上來說，他是南海龍君的繼承者，而鮫人則是南海龍君的忠實部下，按理說鮫人見到他應該主動親近才對，為何會是這種反應？

　　望著那個虛無的小小鮫人，陸錚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猛地拍了下腦門。

　　明白了！

　　她是鮫人不錯，但她終歸是個鬼魂。鬼混是至陰之物，而他則是乾陽正體，鮫人寶寶遇見他，等于鬼魂曬到太陽，不害怕才怪。

　　想到這里，他才松了口氣，運用斂息之法，將乾陽龍氣都藏匿在龍竅子珠之中，只留一絲匯于眼中，變作普通模樣。

　　果然，那小娃娃瓷器般潔白的臉，神色放松下來，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陸錚。

　　那眼神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就像犯錯的小孩子看見嚴厲的老爸一樣。陸錚心里覺得怪怪的，心里莫名的就多了一絲憐憫。

　　一大一小，一龍一鬼，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兒。鮫人寶寶忽然眨了眨眼睛。小胳膊舉起來，撓了撓頭。

　　陸錚像個幼稚園老師一樣，極盡溫柔道：“小盆友，你認識我嗎？”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來她的確感應到南龍之氣，只是礙于陰靈之體，才心懷畏怯。陸錚頓時心中一喜，笑瞇瞇道：“你會不會說話？”

　　鮫人寶寶蹙了蹙眉頭，小嘴開合了幾下。發出幾聲短促婉轉的音調。

　　“藍…藍…藍。”

　　聽起來很像是‘藍’字的發音，但是非常微弱，就好像清風拂過樹葉那種頻率。雖然表達不清，起碼證明她是有智慧的。

　　俗話說，心急吃不了薩拉熱窩，陸錚有足夠的耐心，足夠的時間，為她加持靈力。

　　我又問她：“你會不會說話？”她搖了搖頭，小嘴張了張，卻沒有一點兒聲音。我知道了。作為靈體鬼魂，她沒有聲帶，自然不會說話。不過她能夠聽懂我說話，那么一定還是有智慧的。

　　她表達的不清楚，但至少能聽懂陸錚的意思。陸錚試探著跨了一步，她并沒有再次后退，于是他張開胳膊，溫柔道：“來，叔叔抱抱好不好？”

　　離得近了，那張虛無的小臉也清晰起來。只見她抬著頭。露出嬰兒肥的圓臉，額頭上點著一塊扇形印跡，帶著紋路看起來像是貝殼。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協調，眉眼、瓊鼻、小嘴的比例大小沒有任何的瑕疵。好像她是鮫人利用精湛的技藝制作出來的一樣。

　　臉很白，不是蒼白，而是牛乳那樣的瑩白。乍一看很萌，仔細一看，簡直萌出鼻血。

　　陸錚緩緩的張開胳膊，鮫人寶寶猶豫了一下。尾鰭一擺，飄了起來，乖巧的落在他的懷中。由于她是陰靈之體，并沒有實質，以陸錚身體的敏銳才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非常輕盈，就像托著一包裝滿空氣的塑料袋。

　　鮫人寶寶兩只胳膊明顯有些不知所措，胡亂的揮舞了一會兒，才放在他的胸口上，然后四十五度角仰望著陸錚，嘴巴喂張，吐出一口溫涼的氣息。

　　涼絲絲的，讓陸錚的臉頰有些發癢，望著那無辜的小臉，心中忍不住變的柔軟起來，疼愛的摸了摸她的臉蛋，溫聲道：“你叫什么？藍藍？”

　　鮫人寶寶咿呀咿呀兩聲，繼續發出：“藍…藍…”也不知她是承認還是否認。

　　“嗯…”陸錚沉吟一下，笑道：“那我來問你，如果是的話，你就點頭，如果不是的話，你就搖頭，好不好？”

　　鮫人寶寶明顯理解了他的意思，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你是鮫人？”

　　聽起來是個很傻的問題，但陸錚必須要確定這一點。

　　鮫人寶寶用力點頭。

　　“你來自歸墟？”

　　鮫人寶寶目露疑惑，猶猶豫豫地搖了搖頭。

　　“不對？”陸錚的眉毛皺了起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或許對于鮫人來說，海眼歸墟只是人類起的名字，其實另有其名。

　　于是，陸錚換了種方式，問道：“你見過龍火和神鐵嗎？”

　　這兩樣是海眼鮫人圣城的特產，如果能確認這兩樣，就能確認他的來歷，令人欣慰的是，鮫人寶寶果然點了點頭。

　　“那…你的同族呢？都死了么？”

　　話音一落，鮫人寶寶那雙無辜的眼中陡然露出幾分哀戚之色，看的陸錚一陣不忍，她沉默了好半天，點了一下頭，緊接著又搖了一下頭。

　　這是什么意思？

　　莫非鮫人的生死，連她都無法確定？

　　回答完這個問題，鮫人寶寶的心情明顯低落起來，有些痛苦的歪著頭，一絲苦楚的痙攣掠過她的嘴旁。那兩道淡紅的腮線顫動著，像是兩絲哀傷的苦澀。她的眉梢蹙在一起，靈動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焦點，變的黯淡無光。

　　那表情讓陸錚看的一陣心酸苦澀，輕輕的嘆了口氣，不由自主的握住她輕若無物的小手，聞言細語道：“別害怕，有我在。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藍…藍…”

　　鮫人寶寶抬起頭，目光中涌上一層朦朧霧氣，兩只胳膊環住他的脖子，輕輕的將臉頰貼在陸錚的胸口。

　　陸錚輕撫著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樣，柔聲道：“以后就叫你藍藍，好不好？”

　　“藍…藍…”鮫人寶寶咕噥兩聲，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讓她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沒過多大一會兒，她的眼睛緩緩的閉上，嘴角掛著溫順的微笑，似乎睡著過去了。

　　鬼也會睡覺？

　　陸錚有些哭笑不得。

　　讓她安心的休息了一會兒，陸錚才把唐緋鯉。張岳鳴、阮云洲叫了進來。從阮云洲的口中得知，剛煉好的柳靈童子非常虛弱，需要大約十五天的涵養，才能恢復元氣。但若是想她徹底的恢復神智，還需要兩樣同喜。

　　在道家里面有三魂七魄之說——魂指的是能離開人體而存在的精神；魄，則指依附形體而顯現的精神。

　　但是讓他驚奇的是，鮫人的魂魄與凡人不同，還要多了一魄。初時他還不敢將她煉成柳靈童子，怕出意外。但當時打破藏魂壇之后，鮫人的精魄如同風中燭火般微弱，一不小心就有潰散的跡象。

　　所以，他也來不及稟告陸錚，立即用養童子的秘法幫她穩固神魂，所幸這個選擇最終是正確的。

　　鮫人精魄似乎保存了很長時間，符紙都腐朽了。魂魄潰散，導致她的記憶損傷嚴重，若是不盡快加持，最終就會徹底的失去人性。

　　而如何加持她的三魂八魄，就需要一種藥材——百年萬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