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身后的車架中,突然傳來一聲嬌呼,呂布虎軀一顫,不可思議的看向眾人身后的車架,一位姿容甚美,卻形容憔悴的婦人從車架中探出頭來,看到呂布,美眸之中不禁流露出幾分激動、幾分欣喜的神色。
“夫人!”呂布原本有些死寂的心,突然多了幾分活力,有些顫抖的看著自己的夫人,原以為,老天讓自己在死前與女兒相會,已經是格外開恩,沒想到,連自己的夫人,也被救了出來,一時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歡喜,將貂蟬之死帶來的陰霾沖散了不少。
赤兔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小跑著來到車架前,呂布有些顫抖的撫摸著佳人憔悴的臉頰,良久,突然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走到李軒面前,轟然跪倒在地,鏗鏘道:“多謝薊侯,呂布感激不盡。”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所面臨的狀況,下邳陷落,陳氏父子絕不會放過留守徐州的一干部將,以呂玲綺今日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若是獨自逃生,或許能夠,但若想帶著夫人一起,根本不可能殺出徐州重圍,若說這天下有誰有本事帶著一群孤兒寡母在徐州軍的重重包圍之中將她們帶出來,除了李軒,不做第二人選,便是他呂布都不能。
李軒沒有躲開,呂布這一拜,從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謀劃,他受得起,直到呂布跪拜完畢,李軒才揮手道:“起來吧,其他事情,隨我回龍城再說。”
“是。”仿佛已經預感到,對于李軒的態度。呂布并沒有半分不快或疑惑,而是十分恭敬地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以及車架中的愛妻,就算為了她們,喚他一聲主公又有何妨?
“薊侯。”一聲冷哼聲中。孫策虎目發寒的看著幾乎已經將自己無視的李軒,皮笑肉不笑的道:“呂布戰敗,此刻,也該算是孤的戰利品,薊侯要帶他走,是否該問問孤的意思。否則,孤可沒辦法向這十萬將士交代!”
“問你?”典韋站在呂布身后,斜睨了孫策一眼,冷笑道:“小娃娃,老典認得你。別以為長大了就翅膀硬了,若想打,老典陪你!”
“哼!”孫策虎目一瞪,目光在典韋和鷹眼身上掃過,這兩人身上的氣勢讓他警惕,任何一個竟絲毫不在呂布之下,孫策雖然驍勇好戰,卻也有自知之明。若真斗將,自己肯定不是兩人的對手,但若就此退去。又心有不甘。
躊躇間,身后孫策卻是看出了孫策的窘境,手中令旗揮動,城樓之下,至少三萬將士同時舉起了手中弓箭,一名弓箭手的鎖定并不算什么。但被上萬弓箭手同時鎖定,那感覺可就非常不妙了。
李軒終于將目光看向孫策。又看了看周圍黑壓壓的軍隊,嘴角突然牽起一抹弧線。帶著一股邪魅和霸道的氣息看著孫策輕聲道:“你的人,真的很多么?”
“嗯?”孫策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看向李軒,這問題,不是明擺著嗎,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笑容,然而下一刻,這份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嗡”
空氣中,突然發生一股莫名的震蕩,無聲的震蕩以李軒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一瞬間,將方圓百丈的范圍盡數籠罩。
“嘭嘭嘭嘭”不等孫策和周瑜有所反應,一聲聲悶響聲中,不少江東士兵突然直挺挺的倒地,然后就像多米諾效應一般,成片的江東士兵突然之間失去了意識,無聲無息的倒下去,只是不足盞茶時間,原本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廣陵城下變得空曠起來,江東將士中,三流武將以下盡皆昏迷,就算是尋常三流武將,此刻也只能保持不倒,只能憑借武器勉力支撐著站起來。
上萬江東軍,眨眼之間,只剩下寥寥數百人保持站立,莫說孫策,就算是呂布,此刻看向李軒的目光也帶著幾分驚懼,海賊王世界的霸王色霸氣在這種大規模戰役中的殺傷力,絕對恐怖,幾乎是相當于地圖炮的存在。
“莫要將自己看的太高,若非看在文臺兄的面上,今日,斷不會讓你活著回去!”回頭,冷冷的瞥了孫策一眼,李軒冷哼一聲:“不過,有些東西,卻是該拿回來了!”
伸手,虛空一抓,孫策突然感到體內有什么東西隨著李軒的動作顫動了一下,緊接著便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骨頭被人生生剝離一般。
“薊侯住手!”周瑜見狀,大驚失色,抬手間,一道水龍憑空而現,仿佛見風就長一般,轉瞬間便達到是十幾丈大小,朝著李軒頭頂當頭擊下,同時江東眾將也虎吼著朝李軒撲來。
“哼!”一聲冷哼聲中,米霍克出現在李軒身前,看著從天而降的水龍,一刀劈出,帶著浩瀚之威的水龍瞬間被一刀分解。
“咣咣咣咣”典韋一雙鐵戟舞動,竟是以一人之力將包括太史慈在內的一群江東武將生生的鎮壓下去。
“給我滾開!”太史慈眼見無法突破典韋的防御,一雙虎目頓時泛紅,如同瘋虎般完全放棄了防御,朝著典韋狂攻而至,一夫拼命,萬夫莫當,何況此刻拼命的還是一個王級武將,饒是以典韋的實力,面對拼命狀態的太史慈,也有些束手束腳。
幾乎是同時,孫策體內陡然被李軒抽出一顆光團,迅速沒入李軒手中,消失不見,孫策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被從后方沖上來的程普一把扶住,抬頭,一臉虛弱的看著李軒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雖然沒有丟掉小命,但只是這片刻的功夫,孫策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仿佛一絲不剩的流干了一般。
“嗡”
李軒卻沒有理會孫策,在最后一份南華經殘篇入手的瞬間,猛然感覺到這方天地顫動了一下,緊接著。一股磅礴的氣運從天而降,涌入李軒體內。
南華經又名太平要術,乃此界至寶之一,只是三分之一,就帶著磅礴的氣運之力。如今三分殘篇合二為一,也代表著原本屬于未來三國開國之主的大半氣運匯聚到李軒身上,其數量之龐大,堪稱恐怖。
“嗯?”
氣運入體的那一刻,李軒便感覺不妙,丹田之中的刀魄和金龍。竟有再度突破之勢,眼下這個類似于元嬰的境界,已經是作為位面主宰所能夠達到的極限,若再突破,哪怕他是位面主宰。位面也將無法再壓制,將會促使位面提前晉級,那可不是李軒想要的。
勉力壓迫著修為的突破,李軒心中突然一動,既然修為不能提升,那靈魂修為呢?
顧不得多想,李軒心念一動,那磅礴的氣運瞬間沒入他的眉心之處。涌入那最神秘的靈魂空間,另一份則散于體內,化作最精純的生命能量。不斷地淬煉著他的體魄。
“呼”
平地中,突然刮起一陣旋風,原本因為建造輪回而耗損的靈魂力量,此刻卻是飛快的恢復著,只是眨眼間,便已經達到與修為同步。沒有停止,靈魂力量在飛速的增長著。元嬰期十倍靈魂——百倍——五百倍,還在增長!
李軒發現自己的靈魂空間中。出現絲絲縷縷的霧氣,靈魂之力增長的速度才緩緩慢下來。
靈魂凝霧?
李軒睜開雙眼,這是他發現的第二種靈魂形態,要知道,靈魂之力可不同于精神之力,靈魂是精神強弱的根本,但精神力可以出現實體并不代表靈魂之力也可以出現實體,那是人類最本源的東西,李軒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靈魂之力達到一個怎樣的境界,不過至少是之前最巔峰時期的五百倍以上。
想到這里,眼中就不由升起一抹驚嘆,代表著整個位面的氣運之力,果然非同凡響,此刻,李軒一念之間,甚至能夠探查到遙遠的洛陽,靈識覆蓋率,跟以往不可同日而語!
靈魂之力雖然沒有什么攻擊力和防御力,但作為人類最本源的力量,卻主宰著人類的修為極限,如果將修為比作水的話,那靈魂之力就是承載水的容器,靈魂之力越高,所能夠容納的修為極限也就越高,雖然眼下,還未進入更高等級的位面,對于自己的靈魂境界究竟到了何等水準還無法判斷,但只要突破這個位面的束縛,在修為達到與靈魂境界相應的境界之前,他的修為不會有任何瓶頸可言,只要修為達到,境界便可水到渠成,自然突破。
靈魂凝霧,這應該是很高級別的水平了吧?
想到自己此刻的靈魂形態,李軒不由微笑道,他并不擔心靈魂出問題,氣運之力,乃天地間最純粹也是最精純的能量,它的推演遵循大道法則,既然在氣運之力的灌注下,自己的靈魂出現霧氣形態,那就證明,靈魂在境界達到一定程度之后,必然會出現蛻變,就如同武者達到王級,凝結金丹,真氣向真元轉化一般,這是一種生命形式的躍遷或者說進化。
緩緩睜開雙眼,李軒看向孫策,漠然道:“你沒必要知道!”
“咯”孫策死死地盯著李軒,喉嚨里發出一聲咯咯聲響,猛地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整個人昏迷過去。
“走吧。”沒有理會昏迷過去的孫策以及面色難看的周瑜和太史慈等人,帶著呂布一行人,徑直向著北方離去。
“薊…主公。”離開廣陵范圍,呂布回頭,看了一眼廣陵的方向,猶豫了一下,終于忍不住向李軒開口。
“你想報仇?”李軒沒有回頭,嘴角卻是噙起一抹笑意,對于呂布這種臣下,只有不斷表現出強勢,才能獲得他的認可和忠心,籠絡只能得其一時,但時間一久,其心必離!
“是!”呂布眼中,閃過一抹難言的殺機,貂蟬之死,是他心底最大的痛,若不能手刃孫策,他絕不甘心。
“他日朝戰,征討江東,必以你為先鋒,但今日卻不行!”李軒搖頭道。
“為何?”呂布不解的看向李軒,以李軒之前所展現出來的那種能力,莫說十萬大軍,便是百萬大軍,也經不起折騰,此刻憑他們的陣容,要殺孫策,太簡單了。
“奉先?”李軒回頭,看向呂布,眼中的笑意卻是已經不見,轉而是一抹森然和冷漠,在這森然的目光下,呂布不自覺的避開了視線,隨即反應過來,回頭毫不畏懼的瞪向李軒,雖然已經決定臣服李軒,但呂布的傲氣,不容許他在氣勢上輸給任何人。
“我與孫策,并無私怨,江東與龍城,眼下也并未接壤,還遠未到生死相搏之時,我為何要幫你?”李軒冷冷的看向呂布,冷然道。
“這…”呂布一陣語塞,是啊,李軒并不欠他什么,雖說如今他甘為臣下,但李軒此前也救了他妻兒家小,更救了他,這份恩情,已經足以收服于他,憑什么再幫他報仇?
一瞬間,原本理直氣壯的目光少了幾分舍我其誰氣勢,再次面對李軒的目光時,已沒有了之前的氣魄。
李軒繼續策馬前行,并未停止,聲音卻清朗的傳入呂布以及一眾跟隨呂布投降過來的武將耳中:“我龍庭之中,公私分明,便是身為龍庭之主,也不能觸犯,于私,我要收服你呂布,不遠千里來救你,但于公,卻不能因為私情,而至龍庭利益于不顧,若想報仇,徐州陳氏也好,還是江東孫氏也罷,不難,只要你呂奉先拿得出足夠的功勛來,我可以讓你親自摘下他們的人頭,但現在,你于龍城,寸功未立,想要動用龍城力量卻是不能!”
呂布聞言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抹火熱,看向李軒的背影朗聲道:“主公放心,他日,呂布必親提雄獅,為我家人,為我死在徐州的將士報仇!”
“報仇!”呂布身后,張遼、高順,以及不足五百的陷陣營將士同時舉起兵器,發出一聲聲驚天怒吼。
前方,馬背上,李軒嘴角牽起一抹笑意,收服呂布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該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