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地獄的痛苦?
作為一名城主,對于刑法之道也算得上有些了解,甚至他本人也曾以各種手段將敵人折磨致死過,但此刻,在錢獨關眼中,自己以往所知的任何一種刑法,與眼前自己所親身體會的痛苦,都顯得無比幼稚。∮,
深至骨髓的癢,錢獨關從來沒有想過,當癢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令人忍不住生出自殺的沖動,此刻的他,身上名貴的衣衫已經被自己抓破,衣衫下的皮膚已經被挖開一道道猙獰的傷口,似乎只有疼痛,才可以暫時抑制住那種深入骨髓的麻癢,明知是飲鳩止渴,但錢獨關卻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一次次以近乎自殘的方式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饒我!求你,饒我!”抬頭,看著那雙冷漠中帶著幾分欣賞的目光,這個看起來有著溫潤如玉外表的男子,此刻在錢獨關的心中,卻是比惡魔都要恐怖的存在。
生不如死!從未有一刻,會讓錢獨關覺得其實死亡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此刻,他卻連自殺都成了一件奢望,只能哀求的看向李軒。
“生死符,每七十二個時辰會發作一次,若無解藥,這種痛苦會一直持續一個時辰,才會有所緩解,錢城主或許可以去找陰癸派尋求解決方法,但我可以保證,就算是陰后親至,想要破解生死符之痛,也要付出驚人的心力,錢城主可以掂量掂量自己的作用是否有資格讓陰后付出如此心力來救治。”
屈指一彈,一枚黃豆大小,通體呈暗褐色的藥丸落在錢獨關身前,李軒以一種平淡的語氣將生死符的作用緩緩道出。
幾乎是以匍匐的方式滾到藥丸面前。雙手無法動用,一旦離開身體,沒有了疼痛的刺激,那種麻癢的感覺會在下一瞬間讓自己瘋掉,不顧顏面,伸出舌頭一卷。將藥丸卷入口中,根本沒有去顧忌這藥丸是否是假的,哪怕此刻擺在他面前的是穿腸毒藥,只要李軒說那是解藥,錢獨關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
“呼”
麻癢的感覺在藥丸服下后,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席卷而來的疼痛,只是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錢獨關的身上卻已經被自己抓下來無數道猩紅的傷口。之前因為有那種麻癢的壓制,還無法體會,此刻生死符所帶來的那種麻癢的感覺漸漸消失,鉆心的痛楚卻是席卷而至,錢獨關強忍著身軀的顫抖跪在李軒身前,此刻,面對這個魔鬼般的男人,錢獨關心中不敢生出絲毫抵觸的念頭。至少在那名為生死符的東西尋找到解決之法前,錢獨關對李軒不敢有絲毫逆反的情緒。
“多…多謝大人!”狠狠的喘了口粗氣。錢獨關跪在地上,身體還在止不住的顫抖,但聲音卻十分虔誠。
“不錯,很識時務,有了這個前提,我們可以來談談接下來的事情了。”李軒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原本屬于錢獨關的座位上,居高臨下,俯視著錢獨關。
“但憑大人吩咐,獨關莫敢不從。”錢獨關心中苦澀無比,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尚是他第一次品嘗,過去,哪怕面對陰癸派,在錢獨關看來,雙方也只不過是以一種合作的形勢來對話的。
“伍云召,認識嗎?”李軒低頭看向錢獨關道。
“前南陽侯,在下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錢獨關恭敬的點點頭,伍云召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其父伍建章乃有名的諫臣,作為他的兒子,雖然被扣上反賊的帽子,但伍云召在這荊楚一帶還是有一些影響力的。
“這就好辦了。”李軒點點頭,看著錢獨關道:“我要你在一月之內,輔佐伍云召,接手襄陽軍政,記住,是所有!”
聽著李軒在最后加重語氣的兩個字,錢獨關身軀不由一顫,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苦澀,苦心經營的襄陽城就這么拱手讓人,若說甘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想到之前那生不如死的痛楚,錢獨關心中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有問題?”李軒低頭,目光落在錢獨關戰戰兢兢的身體上,漠然道。
“沒…沒有問題,只是…襄陽城軍政事務繁瑣,一月之期恐怕…”錢獨關猶豫道,雖然懼怕那生不如死的痛苦,但讓他將手中的權利就這樣拱手送人,卻如同在他心頭割肉,習慣了權利的美妙,讓他一夜之間再回到從前,更是一個痛苦的抉擇。
“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若一個月還無法將此事辦成的話,那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李軒淡淡的打斷了錢獨關的話語,隨意的道,仿佛他此刻說的并不是一條人命,而是決定殺一只雞那般輕松。
錢獨關失血過多的身體再次顫抖了一下,他毫不懷疑若自己真的搞些小動作,對方是否會真的將自己擊殺,從對方那可怖的武功以及傳聞中斬殺邊不負的果決,莫看錢獨關乃一城之主,但對方真的起了殺心,錢獨關甚至連逃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是生在亂世,身為弱者的悲哀。
是茍延殘喘的活下去,亦或是轟轟烈烈的用自己的生命拼一把,去賭對方是否有膽量來殺自己,這并不是一個太難選擇的選擇題,早已被榮華富貴腐蝕掉的銳氣,讓錢獨關無法做出孤注一擲的選擇,至少活下去,還有復仇的希望,而另一條路,錢獨關沒有勇氣去走,對他來說,那條路等于絕路。
“大人放心,屬下一定竭盡所能辦到,絕不會耽誤大人的任何事情。”錢獨關咬了咬牙,在生和死之間,最終選擇了屈服。
“識時務者為俊杰,錢大人果然是不世出的俊杰呢。”李軒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只是此時此刻,在錢獨關眼中,那笑容所帶來的,只有無盡的恐懼。
“那接下來,就該清兒姑娘了。”錢獨關的事情處理完畢,李軒將目光落在如同鵪鶉一般匍匐在地上的白清兒身上,至于錢獨關內心如何想,李軒沒有理會,怨恨又能如何?螻蟻連擁有仇恨的資格都沒有,若他能夠識相,或許能夠活的更久一些,否則的話,李軒雖然不屑殺這種級別的武者,但也不介意自己刀下,再多一道冤魂。
“乖乖做我的小侍女,又或者…”李軒臉上笑容不變,只是眼中卻閃爍著一抹冷厲之色:“為陰癸派盡忠!”
感受到李軒那猶如實質的目光,白清兒嬌軀微顫,恐懼的感覺蔓延向全身,這股恐懼,不僅僅源自于功法屬性上的壓制,更有對李軒那惡魔般的手段的恐懼,錢獨關的清醒猶在眼前,選擇,似乎也已經并不是太難的問題,至于之后來自陰癸派的報復,卻是顧不得了,錢獨關的切身體會,她卻不想再體會一次。
“清兒愿意服侍公子,還請公子憐惜清兒。”柔柔弱弱的聲音帶著一股楚楚可憐的氣息,卻又沒有絲毫做作,若非知道此女身世以及性格,恐怕饒是李軒這等老江湖都可能被陷進去,女人,天生就是騙術高手。
“為我準備一間房間,今夜我會在這里居住!”李軒低頭,掃了錢獨關一眼,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同時看向白清兒道:“至于你,今夜就由你來侍寢吧。”
“是”錢獨關看了白清兒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難言的嫉妒,這個女人,本該是自己的才對。
相比于錢獨關,白清兒卻是干脆許多,款款的站起身,不經意間將自己美妙完全的展露再李軒面前,我見猶憐的氣質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愛之情,這的確是有著足夠資本的女人,至于以這種方式來占有,李軒并沒有絲毫愧疚的情緒,跟妖女談感情?綰綰或許有這樣的資格,但白清兒卻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