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兩邊兒要一樣的待遇,想要做到不容易,物質上好辦,心難。
人與人的關系太難琢磨,接受一個人不能數據化,那要緣分。
李璐顯然沒有,查芷蕊比她更有優勢。
王老實是個心細的,他看得出來查芷蕊在自己父母心里還是很有份量的,至于李璐,恐怕也只有肚子里那孩子了。
在李璐那里坐了一會兒,王老實拖著疲憊回到休息的地方,本來他要陪著查妞兒的,人家查母沒讓。
王馨似乎故意的,就在大廳里坐著。
她伸出胳膊,也帶著一個手鐲,和老媽今天送出的一模一樣。
“眼熟吧。”
王老實點頭。
王馨沒啥表情,看不出她有什么目的,“這鐲子有好幾個,都是一塊料掏出來的,總共六個。”
說這個干嘛,鐲子的事兒他是知道的,當年,老媽找林之清那老家伙,花了大價錢買的老料,請老師傅出手弄的。
王老實眉頭微蹙,他注視著老姐,多少年了,這個親姐極少這么嚴肅正經,“你想說什么?”
王馨盯著王老實,一字一句的說,“第一個咱媽自己戴了,第二個給了子琪,第三個就是我胳膊上的,第四個在唐唯那兒,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當然懂,王老實又不是二。
他就是不喜歡她說話的方式,非常的接受不了,幾乎第一次,他陰沉著臉說,“我的事兒用不著別人替我做主。”
王馨根本不在乎弟弟不高興,自顧自的說,“我才懶得操心你的破事兒,爸今天喝多了,還吐了,折騰了好半天才睡下,他還說明天要去跟另一位接著喝,我言盡于此,你要是不愿意聽,就當沒聽見。”
說完,扔下呆立的王老實,王馨轉身上樓了。
就在這個大廳里,王老實坐在那兒足足好幾個小時沒動彈,他的腦子完全處于混亂的狀態,至于想什么,根本理不清。
自責應該是占了大多數,老爺子年歲在那兒呢。
就是這一晚,他似乎更進一步感觸到了父母艱辛,姐姐此舉也是心疼,來埋怨的,想想,王老實才發覺自己好些事處理的有多想當然。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會讓王老實沒那么糟糕的情緒,那就是他的父母屬于混蛋類型,只要他們嬌慣,只要他們不講倫理,只要他們蠻橫。
王老實慶幸,自己老爸老媽是明事理的。
家的傳承,絕不是簡簡單單的。
清晨,樓上有了動靜,王老實連續深呼吸,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盡量讓精神飽滿些,事已至此,他知道老姐表達的意思,別再繼續犯。
他本來也沒打算讓自己的人生更亂。
預產期雖然臨近,兩位孕婦還沒動靜,連續的檢查結果都非常好,大人和胎兒均顯示健康,醫生認為生產如無意外會順利。
老邱考慮事情周全,準備了些禮物,給兩家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送了些,言語是客氣,意思帶著告誡。
他很成功的讓醫生和護士重視一個事實,王大老板不光是有錢,還很有實力,同時不缺手段,大家盡心盡力謹守職責,事情過去后,好處不會少,可有人要是滿世界胡說八道,后果恐怕承受不起。
呂建成覺得老邱這事兒辦得有些復雜了,王老實卻說,“要我說啊,其實該更明確些。”
南市不是馬老板的地盤,但也很近,趁著還有時間,王老實帶著呂建成去了企鵝的總部。
車隊進入深澤王老實的目光投向車外,好一會兒他跟呂建成說,“看出差距了沒有?別看北邊兒那些城市說自己的GDP多少多少,其實都是在玩兒數字游戲,看著光鮮,真正有活力的還是這里。”
順著王老實的目光,呂建成倒沒覺得哪里不一樣,華夏就這樣,復制山寨太厲害,也隨意,缺少過日子的心,城市都沒啥文化傳承,基本就是高樓大廈,萬一有了想法,推倒再建唄。
浪費?不對,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任何不合理的糟踐錢都有說法,那叫學費,更狠的說法是跨越式發展必然要有的代價。
見呂建成沒說話,王老實知道這貨沒搞清楚,不由的繼續點撥,“不要看樓房,都一個模子摳出來的,我說的是人。”
“人?”
王老實眼神瓢了起來,低沉著說,“是啊,是人,要發展還是看人啊,最具闖勁兒的人才都已經沖出了國,次點在這邊兒,到了北邊兒,已經沒幾個了。”
語氣里頗惋惜,他沒說出來的是,那些離開祖國在國外闖蕩的人其實在浪費,國外并沒有那么大的空間給他們施展,在最低層次里摸爬滾打,想想都替他們難受。
話又說回來,國內某些惡心人的亂七八糟又把人逼走。
道理永遠是說不清楚的。
搖了搖頭,憂國憂民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還是先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吧,“給各公司下個通知,加大在南邊兒的招聘力度,條件再優越些也可以。”
張嫣拿起本記錄下來,“明白,我馬上通知下去。”
參觀企鵝總部,王老實的心態就是走馬觀花,算是給老馬一個面子,他的心思都在兩個未見面的閨女身上。
可老馬不這么想,王落實是誰啊,人家那是國家級的經濟專家,著名的學者,互聯網世界的宗師、先驅,平時想請都請不來,哪兒能這么簡單的轉一圈兒就走?
他非得要王老實給講講,還自作主張的把公司里夠份量的都召集起來。
王老實擺手,很有謙虛范兒的說,“我就不講了,沒啥好說的,你們很優秀了。”
馬老板五次三番的不同意。
他壓根就沒搞清楚,王老實自認肚子里貨不多了,不開口就是藏拙,相當的提逼格。
見老馬如此堅持,王老實無奈的說,“老馬啊,我這人知道一個道理,真話往往不招人待見,你真愿意我說?”
那是當然,做企業可不是為了聽人說好話,老馬喜不自禁,連連點頭,就怕你不說呢,雖說這幾年公司業務開展的相當不錯,但跟劉健和服俊相比,老馬壓力山大!
那就說,特么的,論瞎幾把忽悠舍我其誰,更別說忽悠也是講科學的。
只講了半個小時,以老馬為代表的一撮人面帶土色,特別是領頭的馬老板,他看著王老實,差距咋就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