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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三十二,深藏不露啊

  甄曉軒走的也很早,實在沒心思待著,太折磨人。

  從王老實嘴里出來那幾句話,倒不至于讓他感到五雷轟頂,卻也直擊內心深處,不安中有一絲恐懼感。

  尤其是從王老實身上感受到了那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有個媳婦,挺能耐的,還有個老頭子也厲害,老岳父同樣不賴,他們都評價過王老實。

  說法各不相同,卻有個共同特點,穩。

  就像下棋,普通人想到后邊兒二三步,就已經算水準不差。

  可王老實,每件事兒細分析,人家都是算到最后結果的。

  那么這樣的人就可怕了。

  與鄭仝合作,甄曉軒與俞靜都跟家里商量過,求快的同時,也求穩。

  勝機在于打對方措手不及,在隱秘的情況下,不給王老實謀劃反應的時間。

  塵埃落定后,你王老實再有智商和實力,卻打不進來。

  當然,他們主要分析結果就是,王落實會利用現有渠道,扶植其他品牌。

  那就無所謂了。

  甄曉軒說了兩條理由,家里也認同:

  第一,蘋果的品牌想要超越幾乎無多少可能,就是被追趕的對象。

  第二,華夏市場那么大,完全可以成為對抗攻擊的基礎。

  那就是說,事情順利的話,就立于不敗之地。

  合作伙伴的問題,那是以后再考慮,從根基上說,甄曉軒并不用過于擔憂鄭仝。

  穩定之后,把對方踢出去,并沒有多困難。

  俞靜甚至認為,都不用什么手段,事成之后,給鄭仝點甜頭,讓他自己退,估計鄭家都不會說什么,相比于商業利益,鄭璥不會太看在眼里。

  今天,王落實說了那幾句話,等于就是挑明了,人家清楚這里邊兒的事。

  非要說人家逗悶子玩兒,這么想的人腦袋里沒二十公斤尿是不成的。

  他沒回家,路上給媳婦打了電話,“你在哪兒?”

  俞靜詫異,她今天跟朋友做美容呢,事先都知道啊,肯定有事兒,不過她還是平靜的說,“我和芯姐她們在一塊兒呢。”

  “回家吧,去海子路。”甄曉軒語氣中帶著蕭瑟。

  “好,我馬上過去。”

  吳楠悅跟著王老實去了家里,其實也沒待多少時間,就過來坐一會兒,說了幾件事情。

  她倒是想多待,架不住有屋里人,查芷蕊在呢。

  送走吳楠悅,回到屋里,剛要坐下,查芷蕊說,“外邊兒坐吧,屋里太悶。”

  感覺一樣,王老實給自己換了件大背心兒,剛才那一身實在錮得難受。

  泡了一壺茶,給查芷蕊倒了一杯溫水,兩人在葡萄架下坐下。

  “鄂東那邊兒來消息了”

  汪學翰很會辦事兒,也利索。

  他就辦了四件事兒,委托人到京城顧家道歉,寫了道歉信。

  二一個,說了不能親自來的理由,是因為他帶著相關人都自守了。

  第三,在報紙上刊登了道歉信。

  最后是賠償,一共拿來六百萬。

  王老實搖著蒲扇,心里踏實了些,結果算不錯了,那小子應該能活到死。

  僅就這個事兒來說,估計至多判個緩刑,其他人也不會超過三年,過失殺人,國內量刑不是很高,加上自守和賠償情節,輕判是肯定的。

  “你覺得這樣可以了嗎?”查芷蕊捂著杯子,往王老實身邊兒湊了湊。

  還能有啥想的,擱那個階層說,也就這樣了,除非不打算講理,就一命抵一命。

  王老實沒說的特輕松,略帶沉重的說,“唉,總要得顧著點活人,攤上事兒,咱就得往開了看。”

  “嗯,我也覺得是。”查芷蕊那眼神兒,說媚眼如絲有些夸張,卻帶著某些情愫在。

  實在顧忌她肚子里的,王老實突然有些恨自己,特么的,每個月來幾天,多好,著特么的什么急啊!

  命中率這玩意兒實在欠收拾,心里認同也好,查妞兒盼著也罷,自己當初就沒謀劃明白,搞出人命后果就是這樣。

  對,還有李璐,咋就沒想到,這倆基礎咋好成這樣兒!

  此情此景,心境里,王老實開始祈禱,唐唯可別跟她們學,稍微照顧下男人好不好。

  輕輕抱著查妞兒,嗅著姑娘身上的芳香,偶爾還有姑娘渾身散發出來的母性神韻,王老實心亂如麻。

  都是頂尖兒的美人,只能看著,卻到不了嘴里,這個滋味兒比看不見還難受。

  “我打算先回去,表姐燒完五七再去找我,這段時間,你幫我照看著點。”

  王老實嘆口氣,他真想硬留下她,可留下又如何,想來,她也知道一些事兒,嘴上不提,心里呢?

  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等幾天吧,飛機就要回來了,坐咱自己飛機過去。”

  他說的是過去,查妞兒是回去。

  當晚,王老實翻過來調過去睡不著,又怕吵到查妞兒,就偷偷溜下床,到書房里喝茶抽煙,腦子里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前蘇建設的如何?

  上邊兒到底什么時候給個準信兒?

  甄曉軒和鄭仝會怎么反應?

  蘋果那邊兒該如何收場?

  美譽國際未來的走向?

  老程說的事兒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最后,他大概想的就是國際和平還有沒有希望?

  睜開眼的時候,王老實渾身酸痛,摸了摸僵硬的脖子,他多少有點后悔,這家具擺著好看,也有文化氣息,可特么的真不是舒服的玩意兒。

  看看時間,還好,回屋里能睡個正經覺。

  領導思維,出現問題想的不是解決問題,而是要掩蓋問題,或者說解決那些提出問題的人。

  甄家里,就是這么個情況。

  他們拿不出該如何辦,就開始琢磨誰走漏了消息。

  推卸責任也是華夏某些人的習慣,也許主觀上不是,但形成了習慣,很難改正。

  甄曉軒當然不認為是自己人,合理的推論后,鄭仝就應該是了。

  細節無法查證,好歹他們知道,鄭仝肯定不會承認。

  “不要急,也不要慌,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甄家老頭是有頭腦的,思維深度比小輩兒強不少。

  當然,他倒不是說看破了什么,做事情,講究不著痕跡,徐徐圖之,凡事急則亂。

  與鄭家的合作,是繼續還是終止,都可以,甄家損失不大。

  但必須穩,不能最后撕破臉,明面兒上得這樣。

  老頭子制止了甄曉軒,“先不要通知鄭仝,看看,再看看。”

  甄曉軒呢,還想再說什么,被他媳婦拉住,聽老婆話是對的,這貨再得瑟,沒準兒就逼他老頭子抽丫的。

  他真可以不急,鄭仝不成,他已經坐不住了,給他嫂子打電話,要去美帝,跟蘋果正面接觸,到這份兒上了,還特么的裝什么裝,一點優越性都沒有,擱華夏,早就切開晾著啦!

  沒過多久,他嫂子就打來電話說,“耐心等著,哪兒都不要去,實在心煩,就找幾個朋友走動。”

  他哥很了解他,也知道,像他弟弟這樣的,窩在家里裝深沉,玩兒低調,日子不長可以,多了,他沒準兒就憋出毛病來。

  花天酒地慣了的人,猛地搞深居簡出,過隱居生活,基本上都承受不住。

  鄭仝四十多歲,按照民間說法,正一枝花的年紀,哪兒能浪費。

  于是,接到電話后的第一時間,這貨就開始打電話攢人。

  狐朋狗友都是臭味相投,哪怕親爹正在咽氣的過程中,一個電話,這類貨也肯定說,“哪兒,馬上到。”

  說真的,這樣的貨真不如直接抹在墻上,省得占地球額度。

  還別說,鄭仝這貨真不缺捧臭腳的,一會兒功夫,七八個貨就湊齊。

  啥也別說,走著。

  老鄭同志,可不知道,他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下,還是專業級別的,他身邊兒有兩個保鏢,一個開車,一個跟著,都是他哥幫著找的,水準兒還是可以的。

  但多年來,他們已經淪落,技術有了代差,不跟老李,與時俱進、學習不止,手下人比以前還能耐。

  王大老板睡踏實覺的想法沒成,他叮囑過,但凡鄭仝動靜,無論什么時候,必須第一時間通知。

  查芷蕊迷迷糊糊的問,“怎么啦?”

  王老實小聲說,“沒事兒,你睡你的,我接個電話。”

  院里,王老實聽完匯報,迷惑了。

  要說甄曉軒去找鄭仝,他覺得合情合理。

  鄭仝跑出去鬼混,節奏不對啊!

  不在乎?

  還是胸有成竹?

  又或者鄭仝這廝確實有天大本事?

  “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一直以為自己火眼金睛來著,卻還是看走了眼。”

  想不出頭緒來,王老實覺得就別再浪費腦細胞,該睡就睡。

  人性的優點就顯現出來了,王老實這貨,就這么大心胸,有這個度量,實際上呢,也是他家底子厚,些許損失,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早晚都是倒霉的貨,蹦跶又能幾年?

  水賊過河,甭使狗刨,都是老江湖,王老實不想了,其實人家鄭仝也沒想,玩兒的還特樂呵。

  外邊兒盯梢的沒跟進去,也進不去,當然,也不想進去。

  玩兒得高興時,鄭仝呢,就開始有點看不上身邊兒的那個,一臉嫌棄的趕人走。

  “鄭哥,怎么?不合口味兒,沒事兒,咱接茬兒換,有的是。”

  說話的人模樣猥瑣,話從他嘴里出來,頗有‘牛糞有的是’那種味道在。

  寂寞啊,鄭仝擺擺手說,“算了,這兒能有什么好貨色,跟美帝那邊兒一比,都得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你們玩兒吧,我就坐坐。”

  主憂臣死,老大憂,狗腿也別想好,那個猥瑣男猛然想起個事兒來,獻寶似地說,“哥,還別說,真有個極品的。”

  就沖極品這個形容詞兒,鄭仝也得有興趣,坐直了問,“叫過來啊,我摟一眼,不行可不饒你。”

  猥瑣男立即瞇起眼兒來,本來就沒多大,更看不出來了,更文了兩道眉似地,顯擺說,“前一陣子,關麻子看中了個妞兒,花了老功夫,都沒上手,您猜怎么著?”

  “有話快說!”鄭仝斜了他一眼,故事太長可不成,瞎耽誤功夫。

  “現在那妞兒跑外圍了,哈哈,可惜我一眼沒看住,沒逮著,要不,上了手,看他關麻子還有臉到處牛掰!”

  麻子什么的臉,鄭仝不關心,他就覺得年華不能虛度,直奔主題,“把人叫來,趕緊的。”

  猥瑣男行動起來,他覺得可以。

  事實就是,他找了一圈兒,都沒寧倩的電話,更沒有人認識。

  鄭仝那個不耐煩,看得出這貨也不是個著調的,直接問,“誰認識關麻子,我不信他不知道。”

  肯定是知道。

  換以前,麻子就是不舍得,也得把人吐出來,他惹不起,也玩兒不起。

  現在他不敢啊。

  錢四兒不說李璐何許人,他得打聽。

  結果差點沒嚇死他,鬧了半天,是王老三的人,泥煤的,要不要這么坑。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善后,要是真為了那事兒,折騰起來,他日子可不好過。

  那個誰打電話要寧倩的電話,他哪兒敢給,直說,“不清楚,沒要過來。”

  對方當然急,折騰那些天,電話都沒有,糊弄傻子呢?

  逼著關麻子發誓,要是說謊話,出門兒讓車撞死!

  臥槽,京城圈子里的都明白,這話說出來,頂頭就這意思了。

  得,甭問了,再問,那就結仇了。

  鄭仝等人郁悶,找別的發泄且不提,先說關麻子。

  開始覺得是晦氣,轉而一想,未嘗不是個機會。

  電話他有啊!

  直接撥過去。

  不接,直接掛斷。

  一拍腦袋,換短信,語氣特和藹,說自己如何知道錯了,只是通風報信來的。

  終于,忐忑中,寧倩接了電話。

  等知道了怎么回事兒,小姑娘萬念俱灰了都,這邊兒還沒完,咋又來了一檔子,難不成真紅顏禍水?

  本來她不大當回事兒,根本不了解那個圈子的事兒,道聽途說算不得真。

  架不住關麻子贖罪心里急切,講得那個頭頭是道兒。

  然后,聽明白了的寧倩就徹底嚇懵了,原來那幫人會那么厲害,自己這不是逃不出人家手掌心?

  幾乎是無腦下意識的,她原來裝出來的那種鎮定早就扔到不知道多遠了,“那我怎么辦?”

  還能咋辦,要么就從了,要不就躲著,當然,麻子說的是,“找找人啊!”

  麻子真不想給出主意,心里那個憋屈,你有那么大靠山,問我怎么辦?

  逗悶子玩兒上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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