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完談判的事兒,王老實想著先到家里,然后跟大哥見面兒,把墓地的事兒定下來。品書網()
可一進家門兒,門沒鎖,老爺子在院里呢。
“咋回事兒?”
王老實愣住,迷惑不解的看著老爸。
老爺子只是說了句,“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等等,您跟我媽到底去哪兒啦?”
老爺子反問,“你不知道?”
還真是不知道,王老實臉一紅,他知道前邊兒,后面的行程他還真沒細問,還以為在哪個佛教圣地繼續禮佛呢。
李梅從廚房冒出頭來,一看是王老實,臉上頓時得意起來。
王老實趕緊就坡下驢,去了廚房。
一打聽,喲,是老媽的主意,出去沒多少日子,老兩口子就覺得沒意思,李梅說回去。
當時情況還不明,王嘉起不愿意給自己找麻煩,不同意。
李梅早就有了主意,一說,王嘉起聽著挺有道理,沒反對。
說白了,他們就是回到前蘇周邊,隨便找個地方都行,到處都是前蘇食品的種植園,哪一個住著都舒坦。
一說回家,兩人可比王老實方便的多。
飯后,王老實詳細跟老爺子說了最近的事兒。
知道林國棟病情后,老頭子也不免唏噓,嘆了幾口氣,倒沒說什么,只是叮囑王老實要盡心。
說起醫療小組的事兒,老頭子沒反對,兒子的一片孝心,得接著,另外,家里過得好,誰也想多活幾年。
至于前蘇食品談判的事兒,老頭兒擺手不讓王老實說,意思是他不是很懂,就不給出主意了,“你自己拿捏就好。”
墓地的問題最敏感,老頭子還是那個態度,你自己想清楚了,該怎么做就怎么做,祖墳又不是永遠不動,分出去的也不是一家兩家,只要說得順,走得通,沒啥。
王老實硬著頭皮說,“我大伯那里”
王嘉起是個豁達的主兒,抽冷子說出來的話有時候很高冷,遷墳的事兒,他明白兒子難在哪兒,說白了,就是從哪一代開始分。
如果不是有王老實大伯在,這就順通的多,沒有那么多如果,有就是有。
“你打算跟你大哥商量?”
王老實沒猶豫,說,“是,我想從我自己這兒開始。”
王嘉起沉默了幾秒,說,“算了吧,你也別為難,我去跟你大伯說。”
兩人沉默良久。
突然,王嘉起有了想法,問,“那片河灘地行不行,你找人看了沒有?”
那條所謂的河其實就是個河溝子,從古至今水量就沒多過,濱城是個平原,來水主要還是依靠西部降水匯聚過來,這個河溝子來歷也沒人說的清,看上去似乎是為了解決飲水而挖出來的,積年之后,也沒人記得住。
王老實確實找人看過,說是個風水不錯的地方,老爸問起,趕緊說,“看過,先生說是個生氣聚福的好地方。”
王嘉起點頭說,“我也去看過,緩水環繞,確實是好地方,嗯,我倒有個想法,回頭呢,你找那個林大師過來,他說話的分量比咱爺倆要重,你大伯也能聽得進去。”
兒子有決心,當老子又不想百年之后跟兒子分開,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從王老實爺爺輩兒遷,和了祖上規矩,又順了兒孫心愿。
王嘉起更明白,哪怕自己說面說,未必說得動,倒不如讓那個什么大師來,他從專業角度來說,描繪下未來多少代的福澤,自己大哥恐怕會更上心。
再說,那地方真算得上寶地,王嘉起自己心里就不抗拒,老墳已經有些擠不開,分出一部分來其實已經是必然,只不過大家都不張嘴而已。
老頭子這么一說,王老實頓時一振,這個主意不賴,林之清那個老雜毛還是有道行的,忽悠人的本事沒得說,讓他過來裝模做樣很合適。
“那行,我這就安排,大哥那里我先等等。”
“嗯,還有就是也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得仔細看看,萬一有水,可不好辦。”
濱城這邊兒的墓穴挖的淺,主要就是水的問題,多挖點,就容易出水,這些年還好了些,干旱所致,出水的情況少。
問題是,王老實找的那塊地兒緊挨著河道,出水的可能太高,一旦將來挖出水來,后果太嚴重,真要那樣,甭管王老實給王家創造了多少,他都無顏再入王家墳。
王老實也不敢在這上面大意,臉上凝重說,“我會安排好。”
段偉見到王老實后,提振了精神,正主兒的出現,很大程度上說明王老實已經基本上認可了這件事兒,起波瀾的可能性已經很小。
回到自己房間后,段偉立即掏出電話跟周興甫匯報。
絕對是好消息,周興甫高興的說,“慢慢說,一個字也不許少,把王落實說的每一句話都跟我說一遍。”
老板是啥心思,大偉一清二楚,早有準備,今天他的表現絕對滿分。
周興甫自己都說,“成了。”
趁著老板滿意,段偉問,“周哥,我什么時候撤回去?”
“等雙方正式簽字,你就回來,最后關頭,大偉,咱不能松懈。”
段偉沒有意外,問之前,他就想到了這個,之所以問出來,還是要提醒老板,我還窩在前蘇勞苦呢,后邊兒您老得想著我點。
以后干什么,段偉最近想的多,京城里經過那事兒后,段偉再想如此前那樣混不容易了,他得換個活法。
如今段偉知道了曹倉舒到底何許人也,甭管現在還是過去,就夠讓大偉同志頭皮發麻的,早知道是那么個貨,段偉絕不去招惹人家。
他不怕按規矩來的,恰好人家就不是按規矩起家的。
段偉不去打聽,他知道那個曹老板一定會在什么地方等著自己,把命搭進去都不算新鮮。
此時的風平浪靜透著邪乎,不尋常,段偉心里越發忐忑,也不自在。
按照老板周興甫的說法,前蘇這邊兒事了后,就沒什么要做的,只剩下看著、等著。
段偉是不大喜歡這種長遠布局的,太慢不說,還不大靠譜兒,誰也不敢保證晚上閉眼,第二天還準能睜開,有可能看不到的東西,就等于沒有。
想要保住命,大偉惟有抱住周興甫的腿,絲毫不能松開。
還有個路子,那就是滅了那潛在的敵人,這個想法段偉有,也就是想想,經過了這么多,他也算看明白了,以王落實為首的一群人并不是自己老大能說滅就滅的,否則也不至于弄出這么個不著調的計劃來。
就是計劃成功,段偉也看不到對人家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有時候他都想問問周興甫大老板,咱圖個什么?
他想問問周老板,此間事成之后他段偉何去何從,猶豫了下,張了嘴沒出聲,又重新順著周興甫的意思說,“我明白了。”
“結婚啊”
王老實家里,老媽李梅再次問及結婚的事兒,王老實有些撓頭。
他本來是打算好今年完婚的,包括唐唯家也都在預備這個事兒。
眼下出了林國棟這么一檔子事兒,王老實自己有點猶豫,是不是等到明年再辦。
李梅一看兒子面有難色,頓時冷起臉來,逼問,“怎么?你又有說法?”
旁邊兒王嘉起知道王老實為啥,就開口說,“落實,你想多了,兩件事兒不相干。”
李梅一聽,扭頭問,“你們倆說什么呢?”
掃了兒子一眼,王嘉起低聲把林國棟的情況簡要說了說。
性格使然,李梅也是個心腸軟的,雖說林子琪沒算真的進王家門兒,可也好幾年的情分,也忍不住罵了幾句老天不公。
后來她也是知道林子琪為啥走到那一步,不管怎么說,林子琪的心思對她的想法,從心里邊兒,李梅是惋惜林子琪的。
思前想后,李梅說,“這個事兒我做主,不能寒了唯唯的心,人家閨女這些年了,落實,林家那里咱可以更盡心。”
道理沒錯兒,王老實也沒糾結,說,“我懂,這個事兒呢,還是按照林之清說的日子吧,就在咱村里辦。”
這下,李梅臉上有了笑模樣,說,“這個事兒你就別操心,媽給你操持。”
老媽是個閑不住的,有了她想要的結果,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奔別的屋子,不知道又翻騰什么東西。
父子倆也習慣了,相視一笑,又都無奈的搖頭。
已經九點多,王老實打算回自己屋里,剛站起來,讓王嘉起叫住,“你等等。”
王老實又坐了回去,問,“您還有事兒?”
王嘉起問,“你姐夫那里,事情怎么樣了?”
自打上次請了姐夫同學一頓,王老實沒再關注過,老頭子一問,王老實還真有點不大好說,只能訕訕的說,“最近沒大問過姐夫。”
王嘉起說,“嗯,你姐夫資質一般,是硬讓你給頂到今天,不說對不對的話,畢竟是自己人,你呢,對你姐跟你姐夫好是沒錯兒,但你要想明白,超出他能力范圍,好不好?”
老爺子的意思王老實何嘗不懂,老一輩的太講究這個,而且目前大趨勢還是如此,可王老實看法略有不同,劉成君在官場混的是有些平庸,誰又是生而知之呢?
關鍵還是看他自己有沒有那個心,創造條件自己可以辦,能否成龍關鍵還是姐夫自己是不是開竅。
想法不同,王老實沒明著跟老爺子掰扯,時代在前進,太多新的玩意兒已經讓老爺子的經驗開始打折,但絕不能在這類問題上跟自己老頭子死犟,否則不能當人子,王老實故作輕松的說,“您放心,姐夫的事兒上我心里有數,不會不知深淺的。”
王嘉起看了一眼兒子,緩緩點頭說,“那就好。行了,你去歇著吧。”
在京城。
李璐急得上火,她拿著手機在家里轉圈兒,也想不出個主意來。
不靠譜兒的爹媽總算想起她這個閨女來,中午來了電話,說明天來京城看她。
本來是好事兒,李璐卻高興不起來,眼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豪宅靚車都有,吃的穿的上了檔次,出入的場所跟以前都截然不同。
只是內心里,她不敢告訴自己爹媽實情。
一旦說出去,李璐擔心把自己爹媽直接氣死。
難辦么?
并不難,她只要暫時搬回學校宿舍里住,回歸學生的樣子,一切都可以糊弄過去,這次過了關,那下次呢,這輩子呢?
就是她心里有個難以抑制的想法在作祟,李璐很希望王老實出個面兒。
想法有,李璐不敢跟王老實說,卻又阻擋不住自己的心思。
至于為什么非要這樣,李璐自己都不知道為啥,她就是控制不住。
此刻她拿著手機,里邊兒編好了短信,只要一按,就能發出去。
李璐也明白,一旦真的發出去,后果就不是她所能預料的,腦子里有兩個聲音在爭執不斷,一個說,發出去,管它死活,總是個痛快;另一個在陰惻惻的提醒她,發啊,發出去后,你現在的一切都將失去,而且你所謂的那個夢想也沒有機會再找回來,發出吧,一了百了。
終于,李璐還是選擇了放棄,把辛苦編好的短信都給刪了,然后撥了畢姐的電話。
接通后,畢姐問,“小璐,還沒睡么?”
李璐突然忍不住了,失聲痛哭,就對著手機哭,根本停不下來。
她這一哭,可把畢姐給嚇壞了,李璐在她心里就是個病,生怕哪天出個什么岔子,本來畢姐正在做SPA,也顧不上什么,直接坐了起來,急聲問,“小璐,你到底怎么啦?小璐、小璐”
話筒里,除了哭聲,沒一點聲音,畢姐真是慌了神,顧不上別的,沖著技師搖手,示意自己有事兒,直接下了地,奔自己的衣櫥。
不管她怎么問,李璐就是不說話,若不是哭聲時斷時續,畢姐都要報警了。
她不敢掛斷,只能胡亂穿上衣服,也不顧自己身上那粘膩膩的。
從會所里出來,畢姐直接進入飆車模式,沖著李璐那個家沖,時不時的她還得對著電話說上兩句,至于說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畢姐這人命硬,她這樣在京城開車,愣是沒出事兒,還沒讓警察給逮著,可是不容易。
到啦!
嘭嘭嘭!!!
畢姐是真急了,沖著李璐家門就是一通猛砸。
“畢姐!”
門兒開了,哭得兩眼跟爛桃兒一樣的李璐撲進畢姐懷里又是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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