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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九十,交人交心

  光怪陸離的事兒發生時,誰也不覺得哪兒不對,就比如段偉同學擺了幾桌酒,又是賠禮還道歉的,雖然為了面皮嘴上沒明說,可到的人心里都明白。

  從段偉的表現看,一切就該如此,沒啥可挑剔的,這小子本來平時就表現的很憨厚,今天比以往更甚。

  問題是錢四兒、四爺不大對,按理說該黑著臉,說話嗆著點,甩幾個臉色那是該有的,畢竟您老也不露臉,讓人給戴了帽子,甭管那玩意兒是不是正式的,這圈里人私生活有多亂都明白,說也別說誰,就看到最后誰更橫。

  四爺底氣足,可也不能這么二吧?

  談笑風生,面無不愉之色,不知道的還得夸錢四兒想得開。

  段偉給錢四兒敬茶的時候,四爺還很和善的拍了拍大偉的肩膀,說,“過去就過去了,不叫個事兒,咱都別往心里去。”

  喲,這心胸、了不起!

  段偉自己個兒就有點傻,幾個意思?

  現場的人沒一個不目瞪口呆的,心說,錢四兒,你丫傻了吧唧的,知道今兒什么場嗎?

  小段有些不知道該咋進行下去了,總不能就這么吆喝著把酒喝完拉倒?

  還是中間人腦瓜轉得快,琢磨著錢四兒這是笑面虎了,一準兒打算回頭玩陰的。

  那不成,他可是中間人,回頭兒段偉真落了褒貶,他的臉沒地方擱,也沒得跟周興甫交代。

  抽冷子,他給段偉使了個眼色,趁沒人注意,偷偷告訴段偉,紅包當面給!

  大偉不敢啊,那壞規矩,這以后沒法混了。

  老咧兒,賠禮的紅包都是背后偷偷的送,沒有當著人給的。

  中間人不管,咬著牙說,“你特么的要面子還是要命?”

  段偉一想也對,特么的今兒錢四兒打一見著面就不對勁兒。

  咬著牙站起來,讓服務員在自己跟前兒擺了三個大酒杯,都是四兩的杯。

  圈里的傳統是大海碗,這不與時俱進了么,換精致的杯子,三大杯。

  賠罪酒!

  段偉端起酒杯,沖著錢四兒說,“錢四哥,千錯萬錯都是大偉的不是,今兒您給大伙兒面子,不跟大偉一般見識,我這三杯干了,給四哥賠不是,倒出來一滴酒,您只要嗞一見我,就大嘴巴子抽我!”

  瞧人家四爺那話說的,更特么的缺心眼兒,還特么的洋洋得意,“大偉啊,多大點事兒,差不多就行了,那事兒我早就忘啦!”

  不忘都不成,錢四兒其實自己心里也憋不住要樂,壓根就沒有的事兒,實在裝不出來,只能來個心大量寬,本色,用不著演技。

  段偉不敢含糊,三大杯都干了,這家伙酒量實在不賴,愣是沒躺下。

  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來,雙手特恭敬的遞給錢四兒,“沒別的,就當小弟孝敬四哥的,逢年過節少拜望,您給大偉這個面子,今兒一起補上。”

  話真漂亮!

  錢四兒咧著嘴笑,一邊兒伸手接,嘴里還說,“這多不合適、這多不合適。”

  有幾個自認跟錢四兒關系還不錯的,恨不得上去直接剁了這二貨,忒尼瑪丟人現眼了不是。

  好在后邊兒錢四兒總算有點模樣了,接過包兒,沒拆開看,也沒往兜里塞,直接甩給小六兒,“六兒,這是大偉的心意,你收下,回頭別忘了給大偉送一張請柬過去。”

  行,這好歹算你夠大氣,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氣,就算再看不上錢四兒,也不愿意他辦不著調的事兒,至少最后這一手整得是那么個意思。

  規矩事兒都完了,剩下的就是熱鬧。

  酒致酣處,有個沒溜兒的貨看上去多了,多了腦子就得亂,跑過來拉著錢四兒喊大爺,沒皮沒臉的問,“四大爺,您跟我說說,是哪個妞兒讓您老這么上心,我特么的也得小心著點!”

  房間里瞬間冷了下來,這孫子作死呢吧?

  沒有。

  人家四爺照樣談笑風生,毫不在意,還回答,“什么妞兒?你說的我怎么不明白。”

  還行,幾個人松了一口氣,錢四兒沒白跟王落實混,說話講究了不少,這是給臺階下呢。

  那個不知死的哈哈大笑,要不是錢四兒扶著,那貨就直接桌子底下了,“別覺得我喝多了酒不知道,要不是大偉那孫子給您老戴了帽子,綠色的,能有今兒的酒?”

  是個人都心說要壞。

  錢四兒臉吧嗒一下掉了下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扭頭看段偉,問,“大偉,我是給哥幾個面兒才來,你當著大伙兒的面,把話說清楚,今兒什么意思?”

  段偉酒沒少喝,本來有些迷糊了,這下徹底清醒過來,然后直接又傻啦!

  沒法回答啊!

  錢四兒翻臉絕對比翻書快,也是這孫子憋著壞,今兒的事兒,他可是有備而來。

  包括那個喝多了的貨,就是錢四兒的手筆,事情不挑開,錢四爺沒臉混京城。

  反正該知道的已然知道,王老實都說了,隨便玩兒,還給錢四兒出了不少損主意。

  當時,錢四兒跟小六都拍腿叫絕來著。

  就連出來沏茶倒水的李璐都張大了說不上話來。

  依著王老實那坑死人不償命的本性,段偉今兒算是倒了血霉。

  中間人趕緊起來拉扯,勸和說,“老四,給哥哥點面兒,都說過去了,咱別往回吞。”

  他心說幸虧剛才讓段偉給了包兒,要不今兒真沒法收場,他又惡狠狠的瞪了那醉鬼一眼,呵斥道,“喝點酒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滾一邊兒去!”

  聲色俱厲了都。

  錢四兒臉上寒意四建,伸手攔著說,“別介,強哥,四兒是給哥面兒,今兒沒算栽您吧?但話咱得說明白嘍!他段偉就別了我一下車的事兒,怎么到桌子上成給我戴綠帽子啦?”

  眾人,“”

  中間人強哥,“”

  段偉,“”

  他比別人多了句心里話,‘臥槽尼瑪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錢四兒拉過椅子,往后撤了撤,坐好,兩條腿直接搭在桌子沿兒上,慢條斯理的說,“本來我沒怎么著,別了下車,把話說明白,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還尋思著大偉真講究,為這點屁事兒,整這大動靜,我都覺得不好意思,為啥,我錢四兒不是仗勢欺人的主兒,想著等今兒完事兒,我還得找把回來,交大偉這個朋友,怎么個意思?偉哥牛掰啊,給我錢四兒戴綠帽子?麻煩偉哥透個底,到底我錢四兒的哪個讓您老費心費力給照顧啦?”

  說完,錢四兒冷冷的盯著段偉看。

  段偉額頭上都是汗,后背也濕透了,他真懵啦,“”

  錢四兒突然抬腳蹬了下桌子,嘩啦,狼藉一片,厲聲說,“段偉,你把話說明白嘍!”

  中間人趕緊插話,“老四,今兒給”

  錢四兒有點上癮,心說三哥就是牛叉,這勁兒太特么的爽啦,想到這兒,沖強哥抱了抱拳,“強哥,不是四兒不給您面兒,出了這么檔子事兒,兄弟以后還怎么做人?”

  現在是個人都明白了今兒哪兒出了岔子。

  怪不得人家錢四兒大大咧咧的不在乎,合著兩頭不是一碼事兒。

  錢四兒說的是別車。

  段偉自己認了給錢四兒戴綠帽。

  尼瑪,這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可著京城幾百年都沒有這樣兒的事兒,瞅段偉那模樣,臉憋得跟茄子一樣。

  他們心里都一個判斷,今天段偉可沒辦法收場,哪兒有這么二的人,自己找不素凈!

  周興甫一共托付了兩個人,除了強哥算一個,還有一個臨時有事兒沒到,那么強哥就得把事兒擔起來,可特么的這破事兒就不是能擔的。

  上哪兒找自己認事兒的二貨去?

  幾個知情人心里都在琢磨,這次周老大要栽,手底下人出了這么個檔子,他還是出頭人,以后咋見人?

  錢四兒還得理不饒人,撇著嘴大聲喊,“說啊!別藏著掖著,我特么的也不要臉了,偉哥,您老告訴我一聲,我錢四兒哪兒個呀?”

  段偉這會兒其實就想死,別的一概沒有。

  段偉擺酒選了一個特俗的地兒,就是圖貴,要講究。

  京城里,要別的恐怕費勁兒,但論從口袋里掏錢,真不含糊,隨便找一個就能讓人咂舌。

  財富中心大廈就是段偉選的。

  飯店在二層,規模不小。

  六層是一家同樣講究檔次的咖啡店,這里玩兒的是手磨。

  王老實就在這兒,陪著他來得瑟的是呂建成。

  談事兒是次要的,主要就是來放松下心情,也想湊近了感受錢四兒這貨如何鬧騰。

  桌子上有個手機,那頭兒是小六,正在給現場直播。

  相比當年,呂建成穩重了不少,他不大喜歡王老實這么個做派,就是沒辦法,人家是老板,有大恩于自己,怎么著,也得跟著。

  話筒里正傳來錢四兒囂張的聲音,“偉哥,別閑著,您倒是說啊”

  呂建成抬眼看了一眼王老實,這貨正端著咖啡,瞇著眼品,臉上倒沒有什么,含著笑模樣,似乎是很滿意樓下正在發生的事兒。

  不明就里,呂建成也沒敢問,還是說自己的事兒,問,“三哥,美帝那邊兒不好下手,不跟國內一樣,一般的招數用不上啊。”

  王老實睜開眼,放下杯子,笑著說,“什么招數啊,都不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別的不用。”

  呂建成撓了撓頭,不自信的說,“他能跟著回來?”

  “回不回來不重要,你要做的就是解決他的困難,別讓他干什么傻事兒。”

  這小子家里最基本的手段自然就是切斷他的經濟來源,逼其就范,別的招數就算有,未必舍得。

  王老實后來才發現自己想差了,虎毒還不是食子呢,劉家其實就是個態度,算是個交代,要不沒法做人。

  換別人不放心,怕傳出什么不好聽的。

  王老實這頭兒派了得力人去,勸一勸也就是個形式,關鍵是得保證那小子活得滋潤。

  呂建成明白了,若有所思的說,“也就是我讓他不缺吃不缺喝也不缺錢花就行?”

  “還可以試著跟他交個朋友,有時候朋友比家里人說話管用,美帝總歸不是善地,千好萬好不如家里好。”

  呂建成聽懂了,“明白了,我這就安排動身。”

  王老實擺擺手說,“不急,收拾仔細了,帶著老婆一塊兒去,工作的事兒先放放,就當放長假。”

  “另外,有空讓你媳婦去看看査芷蕊。”

  “嗯?”呂建成心里一動,王三哥這是另有所指?

  難不成也是跟自己一個任務的意思?

  “三哥,曉東她恐怕”

  王老實笑了笑說,“交人交心,別人不行,換個也許就好使,女人的心思不好拿捏,不勉強,隨意就好。”

  呂建成這才放了心,只要不是強制任務就好,要不他真怵頭,査芷蕊那兒別的都好說,就是回來這個不能提。

  沒多大功夫,手機里沒了聲音。

  王老實拍了下手,扭頭看著樓下,自言自語的說,“你要是打死不出頭,我才佩服你!”

  他說的是周興甫。

  作為老前輩,周興甫低調的非常可以,甚至連大偉這個人都輕易跟他沾不上邊兒。

  要沒有這檔子事兒,恐怕還沒幾個人知道段偉是周興甫的人。

  老曹這次倒霉的一點都不虧,至少王老實是這么認為的。

  老全已經說了,沒有牢獄之災,些許的損失不在王老實心上,能找到突破口,太值了。

  老周這次沒讓王老實佩服。

  段偉的事兒已經無法收場,錢四兒站在理上不饒人,憑中間人無法擺平,段偉也有苦說不出,只能跟周老板說。

  聽完整件事兒的過程,周興甫第一反應就是其中有什么?

  想了半天,他還是選擇了相信這就是一個偶然,還有點哭笑不得,遇上錢四兒這樣的混蛋,沒轍,他都有點替王老實發愁,這么個玩意兒是怎么使喚順手的。

  有心不出面,可那頭已經壓不住,周興甫知道錢四兒有的是手段可以廢了段偉。

  何況他不去,寒了人心啊。

  就在王老實向下看的時候,周興甫的座駕剛好也到了樓下。

周興甫下車后,下意識的向上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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