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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八十八,強扭的瓜未必不甜

  風雪過后,京城的夜空繁星爍爍,空氣中透著一絲甜意。`

  王老實又跟那幫貨見了個面兒,宮二等幾個稍微著調的已經離開。

  掃了一眼,沒看見錢四兒,估摸著尋思如何起底去了,王老實還是滿意的,這家伙還是靠譜兒,自己吩咐了事兒,真上心。

  老牛安排了人帶著王老實去李璐那兒,在路上,服務員小聲告訴王老實,李小姐已經回來了,也知道王董在。

  門兒虛掩著,可能是聽見腳步聲,李璐打開門迎候王老實。

  伸手接過王老實的外套,李璐輕聲問,“我去放洗澡水?”

  門關上,王老實才打量李璐,披散著頭,粉色的卡通睡衣倒顯得俏皮,點了下頭說,“是有些乏了,泡個澡舒服些。”

  倚在衛生間門框上,王老實隨口問,“沒回家過年?”

  李璐不由的訴苦,她本來是打算回去的,連機票都訂好了,可沒成想跟家里一通電話,她媽竟然告訴她,要出國去過年,讓她把護照帶著。

  好事兒啊,李璐喜滋滋的,覺得挺好,可臨上飛機前,她坐在候機大廳里,一打開護照就傻了眼,已經過期。

  王老實忍不住樂了,這沒心沒肺的,就問,“換個新的唄,可以辦加急,二十四小時,再托托關系,幾個小時都有可能。”

  李璐臉上尷尬,小聲說,“我去廁所的時候,身份證掉里邊兒”

  行,有個性,肯定的啊,沒有身份證,別說辦護照,就連飛機、火車都別惦記,要不是老牛這兒方便,她連住店都費勁。

  補辦不難,時間上趕不及,結果就是李璐爸媽跟著旅游團去瀟灑,李璐回來一個人宅著。

  “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待著?”

  水放好了,李璐傻傻的看著王老實,意思是該洗了吧。

  王老實也沒想讓人家伺候著,估計她也不會,自己也不習慣,脫了衣服就躺了進去,確實舒服。

  “不是啊,有好多同學都沒回去,我就跟她們湊一塊兒。”

  泡了一會兒,王老實想起個事兒來,問,“你上學的事兒怎么樣啦?”

  李璐低著頭說,“我想還在藝術大學讀,換個專業,行嗎?”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回話,李璐心里有些緊張,偷眼看王老實,喲,睡著啦?

  還真是睡了,這一天折騰的不善,王老實其實一進浴盆就有些睜不開眼,累得他一句話都不想說。

  李璐有些傻眼,老這么躺在里邊兒肯定不成啊,泡浮囊了不說,會感冒的。`

  她倒是打算憑一己之力把王老實弄出來,沒那個力氣啊。

  沒轍了,李璐只好尋求幫助,打電話。

  清晨,飽睡一夜后,王老實睜開眼,他覺得自己現在可以神采奕奕,就是胳膊有些麻,一偏頭,李璐跟個八爪魚似地,抱著自己胳膊正呼呼大睡。

  大早上起來,你說不那個啥一下對得起生理現象?

  那就必須的吧!

  錢四兒辦事兒特利索,鬧出來的動靜也不小,年還沒正經過去,沒溜兒的人都在瞎胡鬧,四爺要找個人還叫事兒?

  到了京城就這德行,看樂子的覺不嫌事兒大,甭管什么先鬧騰起來再說,一個個的把話傳得那叫一邪乎!

  大偉得罪了錢四兒,四爺要削人!

  怎么得罪的?

  有嘴損的,特不是人的說大偉給錢四兒戴了綠毛帽子。

  四爺幾乎一宿沒睡,到了早上的時候,才拉著小六等哥幾個喝了豆汁歇著。

  小六不大明白錢四兒為啥鬧這么大動靜,這一晚上,一箱油都跑干了給。

  那個叫大偉的一點影子都沒瞅見,肯定啊,擱誰聽見動靜也得先藏起來再說。

  六兒問老四,“為啥這么辦?”

  錢四兒得意洋洋,雖掩飾不住疲倦之色,卻精神十足,“哥這叫打草驚蛇!你們啊,得進步,要學習,否則會被社會給糟踐嘍!”

  其實他本該說得更官面范兒,不該用糟踐這個詞兒,臨時嘴沒跟上。

  王老板要的是底細,不是抓人,再說了,抓了人又如何,錢四兒辦這種事兒在行,可著京城,值得去的地兒都鬧一下,用不了多會兒,那個大偉就得慌,要想接茬兒在京城圈子里混,必須想轍,那么王老板想要的底子也就出來了。

  錢四兒總算辦了件靠譜兒的事兒,大偉先生真的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四爺在京城圈里算個人物,聽說就是蠻不講理的代表人物,突然冒出來要辦自己,還是花案。

  問題是大偉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家四爺的女人給禍害了,不心虛都不成。

  甭管什么人,遇上自己害怕的事兒,第一反應就是回窩里。

  大偉的窩不是家,而是周興甫那兒。

  不是一大早,而是半夜就等在周家大院外邊兒候著。`

  等到太陽老高,周家院門打開,偉哥才從車里出來,揉搓了下臉,顧不上別的,趕緊進院子找周哥。

  老周同志最近日子過的平淡,他就這樣的人,不追求那種生活,除了必要的,基本上哪兒都不去。

  他也看出來大偉臉色不對,就問,“怎么著,惹禍啦?”

  大偉臉上尷尬,這話怎么接啊,惹沒惹禍,他自己心里真沒譜兒。

  周興甫擰了把熱毛巾,擦了下臉,那叫一舒坦,大偉沒說話,奇怪的看了大偉一眼,笑著說,“難不成真惹了誰?”

  憋了半天,大偉同志低聲說,“是錢四兒,正滿世界找我呢。”

  “錢四兒?”

  周興甫腦子里使勁兒想,錢四兒算哪一號人物,好半天才對上,“就是跟王落實走得特近那個?”

  “對,就是他。”

  “你哪兒惹著他啦?你們八竿子打不著的。”

  一提這個,大偉滿臉羞紅,這特么的破事兒拿不到臺面兒上說啊。

  雖然沒有明確,大偉心里認定就是自己哪兒不經心,睡了人家四爺的人。

  磕磕巴巴的,大偉把來龍去脈說了,其實好多都是他自己猜測的,不大確定,外邊人家這么傳,他自己也信。

  不光大偉自己信,周興甫也信了七八成,大偉身上什么毛病,他是一清二楚的,就是管不住下半身。

  原想著也不是了不得的,就沒刻意去管,總得讓下邊兒人落得什么,要不誰拼命給自己辦事兒。

  周興甫隨手把毛巾扔盆里,轉身奔里屋,邊走邊問,“除了這個沒別的事兒?”

  大偉十分肯定的說,“絕對沒有。”

  周興甫想了半天,也覺得沒其他的地方,可這事兒也得有個交代,他是知道錢四兒那類人遇上這事兒百分百要逮到蛤蟆攥出尿來。

  怎么解決倒是不難,不外乎找個說和人,讓大偉賠不是,擺個和酒,總之,得讓四爺面子找回來,至于賠多少錢,那倒在其次。

  “是哪個女的,你心里有數沒有?”

  大偉哭喪著臉,耷拉著腦袋說,“哥,我是真搞不清楚,最近也瘋了點,沒大注意這方面”

  “你特么的活該,就欠讓人家抽你!”周興甫好心情都讓這二貨給折騰沒了,好好日子沒有好好過,家里媳婦模樣又不差,就算你打野食兒,也得瞅準嘍不是。

  狠狠的瞪了大偉一眼,沒辦法,再不爭氣,也是自己人,周興甫清楚,這事兒自己不替他出頭,憑錢四兒那貨,大偉一準兒得讓人收拾得抬不起頭來,損失一個大偉倒沒什么,問題是這小子機靈,辦事兒合自己心意,再重新找這么個人,不容易。

  拿過旁邊的電話,周興甫開始找人,他自己跟錢四兒犯不上話,還得找中間人,這人情欠的,沒來由。

  電話打了時間不長,就連對面那個都知道了,還真像大偉說的,跟女人有關系,周興甫心里踏實多了,畢竟不是跟王落實有什么,應該算是巧了,他估計就是某個交際女,跟錢四兒正熱乎呢,結果大偉這孫子沒打聽明白,愣給辦了,才出這事兒。

  打完電話,周興甫才訓斥大偉說,“早晚你就栽在這上面!”

  大偉訕訕的不敢說話。

  門外有人敲門問早餐現在上不上。

  周興甫回了句上,又問大偉同志,“沒吃飯吧?”

  大偉同志名叫段偉,一臉羞愧的說,“昨晚上沒敢在城里待著,在您門口兒頓了一宿。”

  “一起吃吧。”

  錢四兒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輕了二兩,這回事兒辦的漂亮,他自己都認為是。

  上午十點左右,他顧不上補覺,喊起小六同志,直接奔向風景山莊,如此露臉的事兒,必須第一時間跟三哥念叨。

  本來忙活了一整夜,錢四兒是累夠嗆,到家才瞇了不到二小時,就接了兩個電話,全是街面兒上有頭有臉的,要做和事佬。

  四爺這回蠻拼的,不過收獲巨大,王老實就認為一切都值。

  大偉身后浮出周興甫這個人,讓王老實非常意外,又極為慶幸。

  一直找不到周興甫的破綻,沒成想今兒露了出來,真不容易,王老實沒少在周興甫身上花心思,但成績只能鼓勵,卻拿不出手。

  不是別的,脈絡就摸不清楚。

  王老實感覺這個大偉極有可能是個關鍵棋子兒,也許解決周興甫就在這孫子身上。

  錢四兒跟小六在屋里特別扭,屋里的氣味兒讓兩個花叢中的老手知道剛剛可能這里生了什么,再看王三哥,臉上竟然沒有疲色,兩人都暗自佩服王老實就是牛掰。

  “三哥,這事兒我該怎么辦?”

  王老實樂了,這次錢四兒算是自污辦事兒,不能就這么拉倒,說,“你怎么痛快怎么辦,就當沒有老曹那事兒,至于那小子怎么賠,你就怎么接著。”

  錢四兒笑嘻嘻的答應著,這混蛋是個存不住錢的貨,給王老實辦事兒,掙得錢基本上都糟踐光了,好在他家不指望他養家,只要不惹事兒就燒高香了。

  今兒鬧出來動靜,錢四兒本來就是找個托詞,沒料到還糊弄的挺合適,既然三哥這么說,錢四兒都想好了,不特么的狠狠來一刀,對不住自己名聲。

  里屋有了動靜,可能是李璐起來了,錢四兒跟小六就站起身來,打算先撤,擱這兒撞見不合適。

  王老實不在乎的擺擺手說,“沒事兒,坐你們的。”

  “對啦,聽說下個月京城有車展?”

  小六知道點,就說,“嗯,是下月底開,一周。”

  王老實說,“你們車也開了有幾年了,該換了吧,就車展吧,你們倆,自己去挑,完事兒讓老邱辦,算三哥送你們的。”

  兩人眼神中都閃現喜色,不過嘴上都是推辭。

  王老實笑著說,“行啦,多大點事兒,就這么定,你們自己挑,或者拉著老邱一塊去,給老邱也整一輛。”

  錢四兒笑嘻嘻的說,“三哥,挑什么車全行?”

  “只要有,人家賣,你就買,別在乎價格,只要喜歡就成。”

  錢四兒知道不是客氣的事兒,說,“得嘞,我聽三哥的,回頭兒提了車,我擺酒請大伙兒熱鬧,三哥到時候一定得到。”

  “行,到時候你提前告訴我。”

  三人說說笑笑的,本來就要結束了來著,錢四兒突然想起個事兒來,扭頭沖小六說,“五一你結婚的事兒跟三哥說說,得讓三哥騰出功夫來。”

  王老實來了興趣,坐直了問小六,“喲,行啊,六兒,誰家閨女舍得給你啊?”

  小六苦著臉說,“三哥別聽老四瞎說,我都不打算告訴哥幾個的,那簡直就一母老虎,要不是惹不起我家老頭子,打死我也不娶她。”

  王老實一聽就明白,典型的門當戶對,他是對這個有些研究的,別看現在不情愿,將來未必過得不如意,浪漫的玩意兒畢竟靠不住,過日子還得講究實在。

  現在怎么勸也沒用,還得小六自己將來體會,王老實就是看錢四兒那幸災樂禍的模樣不順眼,甩了一句過去,“六兒這就這樣了,回頭三哥誤不了,倒是四兒,你呢,今年有動靜沒有?”

  哪壺不開提哪壺,錢四兒的笑容頓時僵在那兒,哭笑不得的說,“三哥,不說這個行嗎?”

  王老實嘆口氣說,“你們啊,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看看宮二哥跟小西嫂子,酸甜苦辣咸總要自己嘗過才知道,強扭的瓜未必不甜,你們啊,收收心吧。”

  李璐一直在屋里靜靜的聽外邊兒說話,當那句強扭的瓜未必不甜說出來,她心里不禁一跳。

無線電子書    王老實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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