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老半天,楊波一伙兒才鬧明白,那句話是怎么回子事兒。
“狗曰的,誰讓你瞎掰扯的,顯得你能耐啊!”
楊波知道自己這回整大了,原想著就坑一把,錢騙到手,這幾塊料就消失。
到時候,自己也是受害者,最多就是眼瞎了挨騙,現在不行,讓人看出來了。
傳出去,以后沒臉見人了。
三番五次坑自己人,還做局坑。
這是要命的事兒。
楊波真急了,掏出電話來就給王老實打,占線。
王老實不是泥捏的,以前覺得自己高風亮節,不計較就完了。
沒想到這丫挺的,喪心病狂到這程度。
沒找宮亦紹,直接給唐毅打的。
絕對不夸張,把事兒說清楚,然后等唐毅的話兒。
唐毅聽完就直接火了。
他問,“你剛出來?他們還在?”
王老實說,“大概在吧。”
唐毅說,“行,你撂下吧。”
王老實沒矯情,掛斷電話。
然后掏出電話來,給李鐵軍,“帶人到云中茶館來。”
“是,老板。”
真不容易啊,王老實可算看見一個傳說中的腦殘級人物了。
另一頭兒,唐毅給楊波打了電話。
楊波一看號碼就頭大了,還不能不接,“三哥找我。”
唐毅說,“聽說你有幾個能耐人的朋友,怎么不介紹我認識。”
楊波趕緊說,“三哥,那幾個剛才讓我給罵跑了,狗槽的,騙到我們兄弟頭上了,罵都是輕的。”
唐毅問,“真跑了?”
楊波說,“是,真的。”
唐毅說,“和尚都有廟吧。”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唐毅在逼楊波。
要是別的事兒,楊波肯定低頭認個錯就完,這事兒真不能認。
咬著牙說,“三哥,不好找,我也沒摸到他們的底。”
尼瑪,沒摸底就敢可勁兒往里面投錢,作死呢?
唐毅說,“楊子,有些事兒可以做,錯了都是對的,誰知道以后是錯還是對,但有些個兒不能做,做了一次,就一輩子的事兒,楊子,現在還有緩兒,別讓三哥沒話說。”
楊波軟了,他太了解唐毅了,話說到這份兒上,自己再堅持,就是傻蛋了。
“三哥,我豬油蒙了心————”
唐毅說,“見面兒再說,那幾個人你有譜兒嗎?”
楊波明白,這幾個算替死鬼了,點頭說,“沒問題。”
唐毅說,“那你自己過來吧。”
門口外,停車場里。
王老實倚靠在自己車上,悠閑的抽著煙,李鐵軍帶著幾個人都到了。
楊波帶人一出來,就看到了王老實,臉上那叫一個不自然,他真不知道該怎么張嘴說話。
王老實厚道,沒讓他為難。
手一指,“打!”
一點猶豫都沒有,專業揍人好多年的李鐵軍帶著七八個兄弟圍了上去。
沒說的,開揍。
楊波什么人?
頂級不算,在京城也算一號人物,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就沒見過哪個膽肥的敢直接沖他開打。
他最后一次主動用眼睛,是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大拳頭迎面而來。
王老實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他絕對不會承認這是打架,是打人,單方面的。
要想有個直觀的印象,請參照一下各名著中,那些經典挨揍的場面。
真沒有人模樣了。
好多圍觀的人都不忍再看了。
李鐵軍等人,算是心狠手辣了,打到最后都不由自主的停手了。
王老實問,“怎么停了?”
李鐵軍委屈啊,“實在沒下手的地方了。”
王老實慢悠悠踱步過去,瞅了瞅,唉,何苦來哉,你們非這樣逼我,說了句,“人是苦蟲,不打不衷啊!”
緊接著,又說,“沒打出屎來,鐵軍啊,你們還得鉆研技術啊!”
這逼裝的,有文化,還能算古的。
楊波腦子里終于清醒點了,兩條臘腸般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什么,但實在沒啥可翻譯的價值。
楊波眼里,王老實屁也不是,和自己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要不是唐三哥,宮二看護著,若不是林子琪那死丫頭,楊波敢說王老實連個屁都算不上。
別說來打自己,就算自己不打他算他運氣。
王老實這人一向服務到位,今兒要個樣兒,自然給個好樣兒讓全京城看。
抬頭看了看李鐵軍,問,“家伙都帶來了?”
李鐵軍心里真抽了,勉強點頭,“帶了。”
王老實又指著一輛黑色的奔馳,嶄新的,估計是楊波得知自己賺錢后新換的,“砸!”
圍觀的人都在往后退,更沒人敢上來顯示什么大無畏。
打人這事兒是個技術活兒,要打疼了,還不能打壞了,李鐵軍他們花了心思控制力量。
車不怕,走著。
滋一下,擋風玻璃就廢。
不到十分鐘,李鐵軍他們又停手了。
車砸的差不多了,沒啥可以值得花費力氣啦。
還別說,李鐵軍他們技術真不賴,楊波已經能抬起頭來了。
王老實這人心軟,知道這哥們兒坐不起來,咱蹲下說。
“你看,我這人吧,講究個正大光明,絕沒有那些見不得人的招數,想揍你,就揍你,要砸就砸。你呀真不行,有什么招數呢,你就使出來,不死不休這個詞兒,我替你說了。”
根本不等楊波說什么,他也說不出什么了。
王老實站起來,沖著圍觀的人喊,“散了,都散啦,有什么好看的,完事兒啦!”
說罷,揚長而去!
一個小時后,某醫院里,楊家的人能來的都來了。
楊父看著沒人樣兒的兒子在那運氣,楊母暗自流淚,卻不敢說話。
唐毅和宮亦紹站在遠處,也不說話。
咋啦這是?
有一個老人坐在中央位置,滿臉寒氣。
檢查結果很樂觀,沒傷著骨頭,也就腦震蕩和皮外傷,警察也來了,這事兒是不是立案,他們沒決定權了,要看楊家的意思。
楊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說,“沒打死咱就認便宜,要是我啊,直接打死,少個禍害!明兒送走,三年不準進京城一步!”
“爸——”楊母立即跳了起來。
老頭一瞪眼,楊母立即垂下頭,再不敢言語。
楊父說,“爸,就算送走,是不是等小波好些再————”
老頭這人就一順毛驢,拐杖往地上一用力,“那就今晚送走!”
再無人敢說話。
楊老頭站起來,往外走,沒幾步,停下,“給他改名字,以后不許姓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