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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奉天(銘記勝利日)

無線電子書    帝國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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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治初年,面對俄國不斷的蠶食,滿清朝廷陸續開放“龍興之地”的柳條邊墻,開始準許漢人移民關東,以期達到增加滿洲人口,抵御來自北方的俄國人對領土蠶食的威脅。以山東一帶漢族人為主流的移民,越過渤海灣,大舉遷居關東,在未開墾的土地上建立起自己的家園。

  隨著數百萬移民的涌入,朝廷派遣官員在關東各地設立衙門,管理那里的臣民。至光緒十五年的時候,關東,尤其是奉天地區已經成為頗具規模,擁有數百萬人口的繁茂之地,重現在遼東地區歷史上為滿清屠刀所摧毀滅的繁榮。

  而自滿洲人入主中原以來,億萬漢人被屠殺于異族的屠刀之下,甚至漢人作為一個整體劃歸為低等身份的族類,被剃發易服并進行奴役愚化。以至于在過去的數十年間,漢族民眾精神上處于極端矛盾的徘徊和煎熬中。在他們的國家觀里,英國人、法國人都和滿洲人一樣,不過都是外來異族對中原進行侵略,無論誰來統治這塊土地都是一個樣,百姓只求安定平穩的生活。

  而這些在屠刀下兩百多年來已經習慣了逆來順受、習慣了奴役的的民眾,在面對戰爭時表現出驚人的麻痹,完全沒有誓死捍衛大清江山的熱情。即便是少數百姓組織民團,主持者所謀者亦不過只是晉⑦♀長⑦♀風⑦♀文⑦♀學,ww▲w.cfw⊥x.n∽et身之機,參與者所求也不過是裹腹之餉,如此而已。

  而百姓的不抵抗,對于駐朝軍而言無疑是極為有利的。幾乎是在戰爭剛一打響。在占領城市的第一時間。軍隊便開始在占領地推行了一系列安民政策,而隨著部隊的推進和占領區的擴大,數以千百計的年齡長不過二十余歲的民政官,從朝鮮趕至奉天、吉林各地陸續開始實施當地的民政事務,在占領地的治安維持,目的之一為了安定民心,贏得民眾的好感,從而有利于部隊的進攻。目的之二是為了將來掌探關外的長遠戰略意圖。對于統監府而言,這才是此次“清君側”的目的所在。

  不過只是短短十幾日,奉天各地的百姓很快接受了駐朝軍的宣傳,適應了民政官在占領區的施政。每占領一地,長官即發布安民告示,免除當地百姓本年度賦稅,招撫逃避戰亂的居民回家。而在安民告示促使百姓自愿為軍隊效力,許多民家大門貼出“順民”、“良民”字樣的條幅,類似情形幾乎在各個戰區的戰場都可見到。

  在在民政事務官們將現代民政帶入關東各地的同時,數以千計的間諜。同樣活躍于各占領地,出于謹慎無論是安民告示亦是各地民政廳的宣傳中。都未提及“反清”,至多只是說上一句“清君側”。但在另一方面,那些早先便潛伏于各地的情報人員,卻公開的倡言反滿,挑動起百姓的民族情緒,在中國上下復雜的民族主義感情中,成功利用了漢滿間的民族矛盾,引導部分清廷官吏和民眾甘愿為新政府奉獻,而糾其根源這來自漢族人對清朝侵占中原以來,實行殘酷統治結下的宿怨,華夏子孫在精神、肉體上經歷了近三個世紀的磨難,總是很容易被人挑動起來。

  而且派出的民政官推行的行政比清國官吏更加公正清廉,迎合了百姓的心理。戰爭非但沒有破壞戰地的經濟環境,軍政當局推行的民政措施穩定了當地的社會局面,促進了經濟的恢復。

  奉天城,這座“我大清”舊都,在安民告示張貼后,不過只有短短數日,逃出城去的百姓便紛紛趕回了城,關迅速恢復了昨日的繁華,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昨日更加繁華,熱鬧畢竟此時的奉天城中聚集著從各地逃此地的數以萬計的難民,難民的到來帶來了眾的問題,同樣也使得城市相比于過去更繁榮幾分。

  時近中午,天氣正燥之時,圖爾海正和幾個好友在茶館喝著茶,雖說現如今這盛京變了天,可在他看來,這天下卻還是大清國的天下,就是那姓唐的,也不過是“清君側”罷了,有什么好怕的,待到的局勢安穩了,這朝廷總還會補足他們的落地銀。

  就在幾人說話的功夫,卻聽見隔壁桌有人站起來,大聲喊道:

  “各位父老鄉親,在下李前程,乃山東省濟寧府人士,現就讀于仁川東亞同文學院,此次我駐朝軍團在十萬強兵席襲關東,其中官長不乏學院之校友,所為卻是救民于水火…”

  那穿著黑色制服,頭上只留著寸長短發,說起話來底氣十足的青年,三言兩語的道清了他們的來意,他們是學生,不是民政官,之所以來這是一是為了慰問前線的將士,二嘛則是進行戰地宣講,而所謂的宣講就是反滿宣傳,實際上,一直以來正是這些青年人擔負的著反滿宣傳的重擔。

  “滿清竊我中國神器兩百四十八年有余,為一族之利,殺盡我漢人骨血,如此血海深仇,我等漢民焉能忘之…”

  那青年在宣講時,甚至因過于激動而流出淚水來,而茶館中的眾人聽著他的話時,更是神情各異,有悲憤者,亦有沉默者,至于圖爾海這樣的旗人,聽著后那臉色卻是微微一變,朝左右瞧去,見著身邊的好友無不是面色煞白,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內心的懼意來。

  “走!”

  就在圖爾海等人欲走時,卻聽著有一人大吼一聲。

  “圖爾海,你別走,你小子可是正黃旗的!”

  這一聲嚷和著周圍投來的目光,只使得圖爾海心下一寒,連忙打鞠行起禮來,然后不住的辯解道。

  “各位爺,我圖爾海平素也就是嘴上損了點,可沒做過對不起爺們的事。再。再說。當年進關的時候,我家祖上可沒從龍進關…不,”

  意識到說錯話的圖爾海連忙搖頭,又是擺的辯解起來。

  “是沒進關,這自然也就沒殺過漢人…”

  “各位爺,您們就把小的當成個屁給放了得了…”

  此時的圖爾海和身邊的那幾位好友,又豈還有一絲八旗子弟的自覺,有的只是那卑微的祈求。所求的只是這些手無尺鐵的百姓放過他們一馬,生怕對方將祖宗造的孽報復到自己身上似的。

  “這么說,你是順民,你甘心當我大漢的順民!”

  李前程走到圖爾海等人的面前,盯著他大聲質問道。

  “順民!李爺,小的真是順民,正經的順民,你問大家伙,王師進城的時候,小的可是巷子里帶頭貼上黃紙。寫上順民的良民啊…”

  圖爾海辯解的時候,還不住的沖著一旁的人祈求道。

  “諸位爺。你們可得說實話啊,我圖爾海可沒干過壞事…”

  他的祈求聲立即得到了響應,顯然他平素也處過不少人,先前只是一時的激憤,這會冷靜下來,瞧著他這么可憐,自然也就不似先前那般激動了。

  “既然你是順民,那為什么不剪辮子!”

  這一聲質問與茶館里響起的時候,非但圖爾海臉色一變,就連同茶館里的其它人,亦是臉色微變,不少先前瞧熱鬧的茶客聞聽后,那臉色一變之余,無不是悄悄結賬出門,在他們的后腦勺同樣掛著根辮子。

  這辮子是區分順逆的工具,留辮者對大清國那是順民,可對這些一身洋鬼子打扮的“中國人”來說卻是“逆民”,雖這民政廳未讓大家伙剪辮子,可這會若是那姓李讓大家伙都剪掉辮子,那是剪還是不剪。

  “啊…”

  圖爾海掙大眼睛,好一會才喃喃的辯解道。

  “這,這,小,小爺,這民政廳可沒有說,說非得剪辮子,若,若是…”

  突然,在提到民政廳的時候的,圖爾海心底的的膽氣卻又是為之一壯,瞧著面前的這人說道。

  “若是民政廳有告示下來,讓剪辮,小的是順民自然會剪,可這民政廳既無告示、又無條律,這剪不剪辮不全是小人個人之事嗎?”

  圖爾海之所以會鼓起這股膽氣,卻是因為他想了起來,這民政廳施政極為公平,絕不會因為自己是旗人,對自己便是一通殘害,更不為因對方是“中國人”而加以優待。

  想通了這一點,他自然也就不再像先前那般害怕了,眼前這人既便是東亞同文學院來的學生又能如何,他還能吃了自己?

  “再則,民政府亦有公告于先,無論漢旗只要遵守法紀,不圖謀亂,便可得民政廳之保護,小人雖是旗人,然卻為府中治下之順民,自當受民政廳之保護…”

  在道出這番話的時候,圖爾海的心都捏成了一小團兒,生怕對方惱羞成怒干出什么事端來,瞧著面前那洋學生臉色驟變的模樣,這會不過只是強撐著的圖爾海,試圖尋個理由給這人一個臺階。

  “先生出自同文學院,想來自深知此理…”

  若是換成一般人,怕早已經順著這個臺階就坡下驢的下來了,可對于初出茅廬的李前程來說,學習法律的除去擅于于模擬法庭上進行辯論外,更擅長在法律中尋找對自己有利或對他人不利的條款,現在自然也是如此。

  “順民?”

  一聲冷哼后,只見李前程隨即反問道。

  “那么我想問,在我軍攻克奉天之前,圖先生是否領取朝廷銀餉,還有這旗民由什么衙門管轄,圖先生究竟是民,還是兵,今天可非得說個清楚!”

  這一聲反問,只讓圖爾海的臉色瞬間煞白,而隨后眼前這青年的一句話,差點沒駭得他跪地求饒來。

  “我倒想問問奉天的事務官,圖先生既領軍餉,既為敵兵,為何不為敵俘!”

  許多不為人注意的事情,總是會人無限的放大,對于剛剛奪下奉天,正籌劃著對關內進攻克商德全來說,一個小小的請愿或者說質詢,卻把他給逼到一個角落里。以至于不得暫時放下對關內的謀劃,把心思放到一個小小的“俘虜事務”上。

  既為敵兵,為何不為敵俘!

  這是一個并不起眼的小問題,但此時卻如同辮子一般,直接關系到一個人的立場是否正確,而在此時,立場決定很多事情。

  “長官,這些人雖說領了旗餉,但旗人有幾人不領兵餉?若是加以逮捕的話,豈不有違當初與裕祿的簽的《交地章程》,按章程中的約定,咱們可是要保護他們的…”

  參謀長的話讓商德全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那《交地章程》確實發揮了一定的作用,有了盛京將軍的命令,投降也好、交城也罷,都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正是得益于那一章程,才順利解散了了奉天境內的民團,進而避免了對普通百姓的殺傷,但在另一方面,根據章程中的約定,戰地軍民政長官非但要下令保護皇陵,甚至還要保護旗民免受傷害,換句話來說,在戰場上俘虜旗兵沒關系,但各地的旗民卻需要加以保護,再次捕虜無疑于撕毀當初的約定。

  “既然章程現在產生了阻礙,那咱們就撕毀他!”

  說話的是,他是師里的二參,同樣也剛剛編成的第一軍團的作戰參謀,相比于參謀長更為年青的他,做起事情來反而更為直接。

  “協議的簽署就是留著撕毀的,長官,我不覺得撕毀章程有什么不妥之處,更何況現在奉天的事情都處置個差不多了,該交的地都已經交了,不該交的,就非得打下來不了,既然如此,那章程也就沒什么用了,沒用的東西,為何還要去守他?”

  他的一聲質問換來的卻是參謀長的反問。

  “奉天的交地章程是沒用了,可是吉林呢?黑龍江呢?他們難道就不需要一個交地章程?還有關內?我們今天撕毀一個章程,明天誰還敢相信咱們?長官…”

  他的話只讓商德全神情變得更加嚴肅,確實正像他說的那樣,撕毀這個章程之后,誰還敢相信大人?心思一沉,想到那些青年學生的質問,他還是無奈苦笑一聲,有時候,踢皮球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這件事涉及到數十萬旗民,關系甚大,我看,還是交由府中決定吧!”

  (今天…是勝利日,銘記這一天,銘記為這個民族的生存犧牲的300余萬將士,是先烈們的犧牲支撐起了這個民族的脊梁!銘記那場戰爭給中國帶來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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