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艘破仙舟還真結實,與小世界相比也不惶多讓了!”
方行重重的朝著帝釋所在的仙舟上斬了幾刀,卻發現此舟居然甚是結實,斬之不動,上面氤氳著的禁制毫芒極是厲害,大部分的刀氣都被卸掉了,神通轟陸在上面,更是直接便被一層一無形的護罩所遮掩,根本傷及不得此舟本身,卻搞得他又是泄氣又是憤怒…
“也不知那帝釋躲在里面搞什么,別到了最后,再被他溜了…”
方行深吸一口氣,圍著這仙舟轉了一圈,暗暗琢磨了起來。
此時偌大一片戰場,卻已經開始止息戰火了,帝釋麾下八千赤宵軍,再加上青蘿仙子御下的一千赤宵軍,在此時赫然只剩了不足三千人,皆被蛤蟆軍看管住,丟掉了兵器戰甲,簇擁在了一處,而一處神族生靈,則是眼饞欲滴的呆在邊緣,蛤蟆軍卻不讓他們接近那群赤宵軍,而他們不得神主與神王的命令,卻也不敢接近,只是又敬又畏的望著蛤蟆軍中之人。
在更遠處,則是駐扎著五大勢力的兵馬!
他們可以說還沒有完全的沖進戰場,局面就已經逆轉,出現了誰也意想不到的變化!
此時諸位長老,都是一臉的冷峻,目光深沉的看著那四位少主,久久不發一言。
而他們麾下的一眾仙將,則滿臉迷茫,到現在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何其大膽,居然敢傷帝釋殿下,你們…你們四家這是要造反嗎?”
一聲冷喝打破了場間的沉寂,說話的卻是七昧天的一位長老,他此時當真是怒不可遏,若論起對帝流的仇恨,七昧天說第一,那沒有人敢說第二,先是他們家族的少主,在亂流海時便被斬了,后來七昧天的山童,又在諸方勢力一起逼上帝流營寨討要說法時被帝流蠻不講理的一刀斬殺,前前后后,居然已經有兩位身份尊貴的上仙死在了帝流的手底…
這等損失,這等恥侮,便是對方是帝子,七昧天又怎能容忍得下?
這一次五方勢力齊來相救,七昧天便從中周旋,下了大功夫!
目的自然也很簡單,就是要通過帝釋的手,幫七昧天洗脫這份深及骨髓的恥辱…
只是這本來已經十拿九穩的計劃,最終卻出現了誰也意想不到的變化!
那四家的少主,居然同時向著帝釋出了手!
若不是看到了那幾大勢力的長老,一樣也露出了和自己一樣的驚愕表情,這位七昧天的長老甚至還以為是這四方勢力合謀陷害,商量出了某個惡毒的計策來坑害自己這七昧天!
“小影兒,究竟是怎么回事?”
暗影天夢家的大長老也沉著一張臉,低聲喝問。
“我…我也不知道啊…”
被一副夢甲罩在里面的小影子聲音纖細,又驚又惶,都快要哭了出來。
雖然她的修為也是太乙上仙,身份更是尊貴,但親手刺傷了帝子,這無疑也是一場極大的罪名,別說是她,就連他們暗影天夢家,估計也承擔不起這個謀刺帝子的罪名,畢竟他們便再是五大勢力,底蘊再深厚,那也是御下部屬,只有選擇隊伍的權利,卻沒有直接向帝子下手的權力,而剛才她們幾人刺殺帝釋的場景,卻被這片戰場上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不用逼她們了…”
也在此時,暗霜天的三位白袍老仙輕輕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低聲道:“到了此時還看不出來么,是帝流殿下的后手…我們都小瞧了他啊,用心居然如此歹毒…”
“嗯?”
其他幾方勢力皆轉頭向他看了過來。
那白袍老仙中的一位,低聲開口道:“冰妍她們都是我們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從帝流殿下手中救了出來的,當時我們也在懷疑,是不是他們身上會被帝流做下了什么手腳,可是以我們的修為,前前后后不知替他們檢查了多少回,除了他們的神魂有些紊亂之外,都查不出任何的問題,現在卻是明白了,不是帝流沒有在他們身上下暗禁,只是我們檢查不出來啊…”
“不錯!”
九嶺鳳凰天的第三族長也輕輕點了點頭,道:“確實是我們大意了,本來還以為可以借著兩位帝子相爭,為我五方多爭取一些利益,現在才明白,他們兩人,又何嘗不是在以我們為棋子,與對方相爭?本來帝釋殿下要我們遠遠觀望,便是為了給他自己留條后路,結果終未想到的是,帝流殿下一樣留下了后手,將帝釋殿下的后路卻化作了他的死路,厲害啊…”
“最為可恨的是,本是他們帝子相爭,但如今,卻教咱們背上了弒殺帝子罪名…”
暗影天的藍衣老嫗恨聲開口,眼中幾乎冒出了毒火。
“…還有希望,只望帝釋殿下沒死!”
上清天太岳仙宗的秦淮揚淡淡開口,只說了這么沒頭沒尾的一句。
但其他諸勢力聞言,卻立時心里一動,有的震驚,有的驚懼,心間沉甸甸的。
秦淮揚的意思很明顯,若是帝釋未死,那么他們依然可以選擇,只是事后卻要將自家的少主交出去,任由帝釋那邊處置,尋高手為他們探查,找出他們體內被下的禁制,如此一來,還有與帝釋和解的希望,這樣做的問題在于,一定要犧牲自家的少主,但好處卻在于,最終不必背負這個刺殺帝子的罪名,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帝釋未死的情況下…
“不可,小影兒是我暗影天老祖的心肝兒,怎么可能…”
暗影天藍衣老嫗第一個大驚,失聲叫了出來,只是后面的話卻沒說下去。
她也知道,就算老祖宗再疼小影兒,為了不背負刺殺帝子的罪名,也會選擇犧牲她。
“過去看看吧!”
九嶺鳳凰天的第三族長冷聲開口,向諸方長老點了點頭,向前掠去。
其他諸方勢力也盡皆點頭,簇擁著四位少主,齊向戰場中間飛掠了過去,本來在他們眼中都如寶貝疙瘩一般的少主,在這時候卻像是成為了囚犯一樣,被他們牢牢看護在了里面!
“呵呵,如此倒有些慶幸吾家少主沒有活著回來了…”
那七昧天的長老此時也跟在了后面,察言辨色,他已經發現這幾方勢力的長老可都不是假裝的,看樣子他們真是被帝流的后手搞慘了啊,舍身處地的一想,他都可以理解這幾位長老心里的糾結,這是真真正正的被兩位帝子夾在了中間折騰了一番,不僅丟盡了先機,甚至也被逼到了死角,這個虧吃的太大了,哪怕帝釋沒死又如何,他們還真能取得原諒不成?
“好,既然你這么結實,那就看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方行咬著牙要打破這仙舟,大手一招,無數仙將涌了上來,圍作一圈,朝著仙舟下手,各式各樣的神通,各式各樣的仙寶,皆重重的朝著仙舟轟擊了過去,生生消耗起了仙舟的禁制,這樣一艘仙舟,便是大羅金仙,估計都要廢一番手腳才能打破,卻也經不起這等消耗!
“莫…莫打了,我…我出來了!”
可也就在仙舟上面的禁制被打的烏光黯淡,即將連仙舟都被轟成渣時,里面卻忽然間響起了一聲驚呼,諸仙一怔,齊齊住手,然后就見在半晌之后,那艘仙舟的門被緩緩打了開來,一個身材豐盈高挑,容顏凄美的碧衣女子,懷里抱著一個男子,慢慢的走了出來…
“什么?”
看到了這一幕的霎那,心里本來還抱著點兒希望的諸方勢力,瞬間大驚。
那女子,自然便是青蘿仙子了,可她抱在了懷里的男子,身材修長,毫無氣息,身上已經卸去了仙甲與披風,只有一襲白袍裹著,雙目緊閉,一身是血,赫然便是帝釋…
“怎么可能,帝釋殿下怎么會…”
見到了這一幕的諸方長老,人人驚恐,瞳孔都縮了起來。
他們心里根本無法相信這一幕…
雖然,四位少主同時出手,刺傷了帝釋殿下,但他怎么可能會死?
以帝釋殿下的修為,受傷再重,只要不是當場被磨滅神魂,也總有保命之法吧?
他可是號稱大赤天太乙境界第一人,怎么可能這點傷便死了?
“額…這可真是沒想到,諸位道友,你們家的少主…惹了大禍啊…”
七昧天的那位長老,明顯也吃了一驚,忍不住低聲說道。
在這個時候,他倒不是在幸災樂禍,而是真的嘆息…
若只是那幾位少主刺傷了帝釋的話,諸方勢力還有周旋余地,可如今帝釋居然死了,那他們幾位少主刺殺帝子的罪名可就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這真是想想都后怕的大罪啊…
“轟!”
周圍一片沉默里,那位九嶺鳳凰天的第三族長與上清天太岳天宗的秦淮揚同時出手,重重一掌拍在了這個正在搖頭嘆惜的七昧天長老后背與左肋之上,毫不留情的一擊,幾乎使得這位七昧天的長老肉身生機與神魂同時湮滅,呆呆的轉頭看了他們一眼,身形萎頓了下去。
“將七昧天人馬全部絞殺,一個不留!”
九嶺鳳凰天的第三族長與秦淮揚對視了一眼,淡淡下令,然后便轉向拜了下去。
“九嶺鳳凰天救駕來遲…”
“上清太岳天宗救架來遲…”
其他諸方長老一怔,也急急跪了下去:“暗影天救駕來遲…”
“暗霜天救駕來遲…”
“…還望帝流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