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先拿到的,歸我!”
“人還是我殺的呢,當然要歸我…”
“我不定住他們,你殺得了人嗎?所以還是歸我!”
“你都有大風旗了,這兩樣東西當然得讓給我!”
這邊一眾南瞻小輩聯手群斗金丹大乘的惡戰翻滾滾展開,另一側里,方行卻正與大金烏一個抓著一條鐵鏈的一端,你爭我搶,卻是剛才被大金烏斬殺的這兩位靈巧宗峰主,也留下了品質不低的低階神器,趁著別人在那里惡斗施法印或其他靈巧宗弟子,方行就和大金烏悄悄摸了過來,本想暗地里瓜分了寶貝,沒想到分贓不均,他們倆倒先斗雞一般的瞪起眼來。
“不服是吧?你給我拿過來!”
方行不耐煩了,拉著鐵鏈就往身邊扯。
大金烏也急眼了,叫道:“看我撩云掌…”
噼噼啪啪,倆人直接打了起來。
“…好無恥…這邊正在惡戰,他們卻在那里搶寶貝…”
遠處的厲紅衣與王瓊等人轉頭看了,也頓時一腦袋黑線,真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心里升起一股子怨氣,回頭就發泄在了施法印身上,真是各種招一起使,亂打一氣啊,眼睜睜看著已經不成個人形的施法印一聲絕望的大叫,額頭忽然飛出一點靈光,就要隱入虛空。
赫然是他的神魂種子,要在此時遁走,哪怕拋卻了一身修為,也要投胎轉世。
畢竟他不是那種狠人,絕望之際就會自爆金丹與人拼命。
他是個聰明人,卻直到此時,都舍不得自爆金丹,將神魂與肉冇身一起磨滅,因此只是瞅了個空子,施展秘法,想要逃出一縷神魂,去人間轉世投胎,留等以后卷土重來。
不得不說,他這一招有些不俗,畢竟是保命的招數,一點神魂種子飛了出來,便閃電一般遁入虛空,欲從第六陣的休門逃走,他心里明白,只要逃出了這大陣,靈巧宗的長老乃至北三道三位道主,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神魂磨滅,定會出手護持,給他留一線生機。
時機與角度他都算得很好,眼見得就要成功逃脫。
但也就在這時,那大金烏搶鐵鏈搶不過方行,鳥頭上被擂了兩拳,只氣的“呱呱”大叫,忽然嘴巴一張就朝著方行吞了下來,看那架勢,完全是想一口把方行連法寶一起吞下肚子的節奏,不過方行反應何其之快,哈哈大笑聲中,順勢一甩,就將大金烏甩了出去。
“我跟你拼啦…”
大金烏發狂大叫,但嘴巴還沒來得及閉上,忽然覺得一點涼涼的東西進入了嘴巴。
“額…”
它呆了一下,咂吧了一下嘴巴,詫異道:“怎么感覺有點撐得慌?像服了金丹!”
不遠處,一堆南瞻修士都呆呆的看著它。
可不是服了金丹嗎?
還他娘的是大乘金丹嘞冇…
施法印遁出一粒金丹種子,想要卷土重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算到了,知道這些人就算能發現自己,也絕對沒有時間攔下自己,可他何曾想到,竟然這時候大金烏竄了過來,還是張著一嘴大嘴竄了過來,很是悲催的主動鉆進了那廝的肚子里去了…
可恨的是,這一縷神魂種子,并非完整神魂,雖然蘊含了不少神力,以便在轉世之后破解胎中之迷,本身卻沒有太多力量啊,連奪舍都奪不了,更何況這賊鳥修為也異常恐怖,二者修為相差并不太遠,他就算是完整神魂,想要奪舍大金烏那也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合該這賊鳥今日成名啊…”
就連方行也忍不住嘆,從今日起,在這群南瞻修士里眼里,大金烏是成了一個絕對不能招惹的角色了,沒準在他們心里,對這賊鳥的評價已經超過了自己了…
“上天亡我啊…”
一縷絕望的神念波動在大金烏肚子里傳了出來,眾修聽了都忍不住打個寒戰。
這是多么絕望的心聲啊,他們聽到了都忍不住升起憐憫之心了…
“哎喲,肚子疼…”
大金烏呆了半晌之后,兩只爪子交叉在肥大肚子下面,干脆運轉靈力煉化了起來。
“哈哈,搞定啦?”
方行背著兩只手,踏著虛空溜噠了過來,旁若無人的將已經失去了主人的青銅四印收進了空間玄奇,可以收納一些普通貯物袋無法收納的法寶的象牙小塔之中,然后笑嘻嘻的跟這些入陣來幫他的南瞻小輩打了聲招呼,探頭看了他們中間的施法印一眼,也忍不住神情一僵。
“死的好慘啊…”
他嘀咕了一句,脖子都忍不住縮了一縮,下意識離這六人遠了一點。
在此時,其他的諸南瞻小輩也已聚了過來,衣衫獵獵,齊齊圍在了方行身邊,似有話說。
“如此可放心與我等一起闖關了?”
一眾人里,卻還是厲紅衣先站了出來,淡淡說道。
方行翻了個白眼,道:“來都來了,本來也沒法把你們攆出去啊!”
厲紅衣頓時被噎了一下,她身邊的王瓊也翻了個白眼。
雖然現在是一條戰線上的,但這個小王八蛋還真是不討人喜歡啊…
“哈哈哈哈,小魔頭,以前在南瞻時就聽過你的名字,當時你與皇甫道子約定玄域之內大戰,我幽彌狂還過去專門候了三天,不過你竟然溜了,甚至讓我有些看不起你,好在后來你一劍斷首,卻又讓我忍不住佩服起你來,早就與你結交一番,可惜沒有機會,今天趁這個機會,能與你一起闖陣,也算是我幽彌狂運氣不錯,老天有眼,了我一樁心事…”
這時候,倒是那出身南瞻北神山一帶的小狼王幽彌狂大笑了起來,揮舞著手里的金剪。
“不錯,方道友,可還記得某家?”
一個身材熊壯的大冇漢笑道:“當年在玄域,你曾以六十塊靈石的價格賣給了某家一道劍胎,可算讓我占了大便宜,自那時起,某家一直承你這個人情,可惜沒機會道謝!”
“我也買過方道友的劍胎,可惜花了大價錢!”
另有一人苦笑。
還有一人道:“說來我也是舊識,當年你從我這里奪走了一副寶甲還記得么?”
一時足有五六人開口,有的苦笑,有的感慨,不過以前無論是有恩的還是有怨的,到了此時倒不再計較了,說起話來,倒是頑笑的成份居多,頗有些世事無常的模樣,大概就連他們自己也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們竟然會和南瞻修行界里名聲最差的小魔頭并肩作戰。
“哈哈,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瞧在你們還有些良心,小爺今天就決定了!”
方行也是豪氣萬丈,一捏拳頭,情深意重的道:“今個兒大家伙一起殺陣,殺個痛快,不過你們死不死,從今天開始,你們這些人就進入了小爺不搶的名單里了!”
他說的情真意切,王瓊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像是相當的不屑。
幽彌狂也無語道:“我以為好歹能做個朋友,結果只是不被你搶嗎?”
在這時,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韓冇英忽然來了句:“這承諾很值錢了!”
厲嬰在旁邊連連點頭,深表贊同。
第六陣終于破了,煙云散卻后,封禪山下的觀禮眾修,才看到了一片混亂的陣內情形,心里頓時哆嗦了起來,一半是嚇的,一半是氣的,那陣內,只見殘尸片片,東倒西歪,血氣驚人,靈巧宗三位金丹大乘峰主,再加上三百佼佼弟子,赫然沒有一個活了下來的…
“靈巧宗…這是等于被滅門了嗎?”
已經有人顫聲開口,聲音里都透著一股子寒氣。
也是在北域有數的大宗門,靈巧宗一役損失三大峰主并三百弟子,這豈不是說,偌大宗門之中,除了兩位元嬰老祖之外,就只剩了一群修為低劣的外門弟子了?
這還搞個屁啊,直接封山除名好了唄…
有人這時候,已經忍不住向不遠處的虛空里,半隱在云間觀戰的德昭長老法相看去。
他們都在想,德昭長老會不會一怒之下,沖上山去與那小魔頭拼命?
這時候,就連龍君都已經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天上,身周的靈力緩緩凝聚了起來。
然而等了半晌,那空中的德昭長老卻沒有出手,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也不知就那么靜靜的坐了多久,終究微微一動,卻沒有出手,而是大袖一拂,云氣卷了過來,再露出那一片空間里,他的法相卻已經消失了,清風寂寂,明月當空,不曾留下一點痕跡。
“噗…”
此時的靈巧宗內,一座古樸洞府之內,德昭長老的真身睜開了眼睛,忽然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沾紅了灰白的胡子,與此同時,他面色灰敗,本就剩余不多的壽元,竟爾在此時飛快的流失,臉色愈發的灰敗,眼睛黯淡無光,一種深深的疲憊與蒼老之意升騰了上來…
“真是天要亡我靈巧宗嗎?”
他愴然大喝:“還是我靈巧宗門規不嚴,真的惹怒了上蒼,降下如此災劫?”
沉默半晌之后,這位元嬰長老真身出洞,披上了年青時的戰甲,步調緩慢卻凝重的向封禪山方向趕了過去,他已經在心里發誓,要么那小魔頭便死在封禪山上,要么就等著下山之后,自己親自出手殺他,這一次,誰都攔不住自己,便是那滄瀾海龍君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