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掌中第一

　　“哈哈哈哈！”聽到楊康的話，洪七公大笑起來，“小子，年齡雖小，口氣卻不小。言情”

　　楊康道，“前輩其實也并不比我大多少。”

　　五絕之中，王重陽年齡最大，黃藥師年齡最小，然而彼此之間最多不過是差了十多歲。換言之，當世五絕，如今正是習武之人一生最巔峰的時刻。而洪七公，如今的年齡不過才四十歲左右，其實比在場的不少人都要年輕。

　　洪七公道，“我好歹也與你師公同輩論交，你小子難道就不懂得尊敬長輩。”

　　楊康道，“當然尊敬，尤其是像洪老前輩這樣一身正氣之人。然而見面不如聞名，今日看點洪老前輩后，小子好生失望。”

　　吹捧之言，誰都喜歡聽，真不喜歡的，恐怕也只是吹捧之人。洪七公并非迂腐之輩，正如同對歐陽鋒，洪七公雖然不喜其為人，但對于其武功卻是心里佩服。

　　楊康是善是惡如今不過是初次見面，洪七公自然也不清楚。雖然楊康此時帶著一個金國小王爺的身份，但洪七公的第一印象卻是他以彈指神通救郭靖。

　　聽楊康道敬佩自己，洪七公心里有些自得，然而后面卻又說失望，洪七公心有不服，這不是在說自己浪得虛名嗎？

　　洪七公道，“小子，老叫花今日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讓你看不起？”

　　楊康道，“習武之人對一個普通人出手，請洪老前輩教我，這種人值不值得尊敬？”

　　洪七公脫口而出道，“恃強凌弱之輩，當然…”話到后面突然停住，洪七公想起楊康先前所言，這分明指的就是自己。

　　楊康輕輕一笑道，“看到前輩也認同在下的觀點。”

　　洪七公冷哼一聲道，“習武之人的確不應該隨意對普通人出手，然而他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洪七公手中的綠竹杖直指完顏洪烈。

　　楊康道。“我父王可不會什么武功，前輩這么直接要殺他，難道不是恃強凌弱？”

　　洪七公沉聲道，“不錯。這一點老叫花不否認，但他不同。”

　　楊康道，“同樣是人，有何不同？”

　　洪七公道，“他是金國王爺。而且不是普通的王爺，對我大宋而言，實乃大敵。”

　　楊康道，“因為國家有別，因為民族不同，你就能違背你的俠義正道？”

　　洪七公聞言一愣，他一直覺得自己占據了大義，楊康的觀點確實第一次聽說。自古精忠報國者皆為人敬仰，然而民族大義與做人之道，到底哪個更大？

　　楊康忽然道。“難怪云師叔說你的掌法永遠只能第二，你的氣量也僅僅如此而已。”

　　也許自己不是天下第一，但論掌法，洪七公自認自己絕對不輸給任何人，聽到楊康的話，洪七公不服道，“小子，你憑什么說老叫花只能第二？你口中的第一又是誰？”

　　楊康不答，先問道，“如果你今夜殺了我父王。可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洪七公道，“當然是為大宋除去一個大敵。”

　　楊康道，“錯！你此舉只會挑起金國與大宋之間的戰爭。”

　　洪七公道，“金國占我河山。要打便打，大宋好男兒多的是，難道會怕你們金國不成？”

　　楊康冷笑道，“是啊，到時候你這丐幫幫主的徒子徒孫又得多上一批了。”

　　聽楊康話語里充滿嘲諷的意味，洪七公怒道。“你什么意思？”

　　楊康道，“兩國交戰，必然生靈涂炭，到時候這天下又有多少淪為乞丐，嘿嘿，天下第一大幫，名副其實啊！”

　　洪七公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包藏禍心？”

　　楊康道，“天下所有的乞丐都歸你丐幫管，這天下乞丐是一家，為什么天下人就要區別對待？”

　　洪七公道，“不錯，丐幫之中的確有不少是金國人，但他們本身乃是漢人，常年受你們金國壓迫。”

　　楊康冷笑道，“那么漢人的朝廷又如何？”

　　洪七公沉默，楊康的這個問題他無言以對。對于南宋，洪七公心里一直恨其不爭。年年向金國納貢，不思北伐，只知道安于享樂，朝政，當官的只知道欺壓百姓，多年來他懲戒的貪官不計其數，然而根本徒勞無用。

　　楊康道，“降龍十八掌名震天下數百年，一直被譽為天下第一掌法，然而，真正練成這套掌法的只有三人。”

　　降龍十八掌對人的身體資質要求極高，資質不足者強練，只會走火入魔，這一點，洪七公心里清楚，是以如今丐幫還沒一人得他傳授這套掌法。然而，這套掌法流傳了百年，又豈會只有三人練成。

　　洪七公不服道，“我們丐幫歷代英才輩出，先輩之中練成這套掌法的不知凡幾，小子，你不知道就別亂說。”

　　楊康不屑一笑道，“說句不恭敬的話，這套掌法差點失傳，你們還有何臉面自稱有人練成？”

　　洪七公臉色變得鐵青，楊康說的乃是事實，這種鎮派絕學失傳，實乃每個門派的恥辱。降龍十八掌傳至他手上已經只剩下十五掌，后面三掌乃是自己憑借一身所學，將其補齊的。

　　洪七公沉聲道，“即便如此，以前練成這套掌法的人也絕對不止三人吧。”

　　楊康忽然道，“天下第一的掌法，你覺得怎樣才算練成？”

　　洪七公再次愣住，楊康此言何意？他似乎對這套掌法很是推崇，然而對丐幫又非常不屑？

　　楊康道，“真正練成降龍十八掌的，過去曾有一人，現在也有人一人，未來還有一人。”

　　楊康的話讓洪七公聽的莫名其妙，過去與現在也就罷了，未來之事誰敢確定，難道你能未卜先知不成？

　　洪七公道，“雖然覺得你是在胡說八道，但老叫花倒想聽一聽你口中的三人分別是誰。”

　　楊康笑道，“現在這位嘛，當然就是前輩了。”

　　洪七公道，“但在你的口中，老叫花似乎也只能排第二。不知這第一有是誰？”

　　楊康道，“第一，除了創出這套掌法的人，還有誰有資格成為第一？”

　　洪七公臉色一凝。沉聲道，“小子，你究竟想說誰？”

　　楊康語氣故作詫異道，“怎么，前輩連你們丐幫的降龍十八掌是何人所創都不清楚嗎？”

　　洪七公冷冷道。“我們丐幫的秘辛，你到底從何處得知？”降龍十八掌源于何人洪七公當然知曉，然而此事關系到丐幫的一段丑聞，便是丐幫之中知道的也沒幾位。

　　楊康道，“小子也不過是聽一位師門長輩所說。”

　　洪七公皺眉，楊康口中的師門長輩到底是誰？洪七公道，“是黃老邪告訴你的？”黃藥師見多識廣，洪七公猜測他或許從一些雜文秘辛里面知道了這些。

　　楊康搖頭道，“這消息對前輩就這么重要？”

　　洪七公緊緊盯著楊康道，“事關我丐幫百年聲譽。小子，你還是從實招來。”

　　楊康嘆了口氣道，“告訴我這段秘聞的是我師叔云蕭，前輩若心里還放心不下，不妨親自去找我師叔。”說到后面，楊康語氣中夾雜了一些挑釁的味道。

　　“又是云蕭？”洪七公低聲自言自語。

　　楊康道，“前輩既然也知道我說的人是誰，以他為第一，前輩可心服？”

　　想起那個對丐幫而言仿佛禁忌的名字，洪七公心里五味陳雜。降龍十八掌出自那人之手，從那人開始，丐幫有了天下第一的掌法，同時也有了天下第一大幫的美名。

　　洪七公點頭道。“對于那位，老叫花甘拜下風。”

　　楊康淡淡一笑，看來這洪七公果然有讓人值得敬佩的地方。如果洪七公連這一點都不敢承認，那么在楊康的心里他也只是一個迂腐之人。

　　楊康道，“降龍十八掌，如果不能成為天下第一的掌法。那么就不算練成。小子這么說可有不敬？”

　　洪七公嘿嘿笑道，“老叫花如果還說你不敬，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算你有理。你小子說的第三人又是誰？”

　　楊康目光不經意間從郭靖身上掠過，如果不是出自云蕭之口，有些事情他根本不敢相信。楊康道，“這第三人，還未練成。”

　　洪七公聞言頓時被嗆住，先前楊康曾說未來有一人，那么確實現在還沒出現，或者還沒練成。

　　片刻后，洪七公道，“你這么推崇我們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到底意欲何為？”

　　楊康道，“小子不才，也有一套掌法，今晚想以這套掌法領教下前輩的降龍十八掌！”

　　洪七公心里詫異，這小子對降龍十八掌如此了解，居然還敢與自己比拼掌法，到底從何而來的自信？

　　洪七公道，“哦？莫非你覺得自己的掌法能勝過降龍十八掌？”

　　楊康不答，微微點頭。

　　洪七公笑道，“難怪這么吹噓老叫花的掌法，原來是想打贏老叫花，之后你的那套掌法便是天下第一了。”

　　楊康搖頭，那套掌法不需要第一。

　　見楊康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洪七公心里很是不快。洪七公冷聲道，“小子，看在黃老邪的面子上我本不想傷你，但你既然口出狂言，要領教老叫花的掌法，那么可別怪老叫花不講情面了。”

　　楊康伸出右掌指向洪七公道，“前輩放心，一切都是小子自己的決定，與桃花島無關。”

　　見楊康執意要與自己動手，洪七公不再多言，心里已經做好準備，如果今天真不小心將這小子廢了，大不了日后與黃老邪再打一架。

　　先前楊康與洪七公的交談，周圍人誰也不敢插話，如今楊康居然真的準備挑戰洪七公，郭靖忍不住了，立刻站出來阻止。

　　郭靖對楊康道，“康弟，你跟洪老前輩無冤無仇，為什么一定要跟他打？”

　　楊康看到郭靖阻止，頓時有些頭疼，楊康道，“不是我要跟他打，而是他逼我跟他打。”

　　洪七公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對楊康叫道，“小子，明明是你非要挑戰老叫花。”

　　楊康看向洪七公道，“前輩想要殺了家父，難道我要坐視不理？”

　　洪七公聞言頓時表情訕訕，這么看來的確是自己在逼他。

　　郭靖道，“完顏洪烈根本就不是你的父親，而且他…”

　　未等郭靖說完，楊康打斷道，“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也不清楚，日后我再跟你解釋。”

　　洪七公聽的莫名其妙，完顏洪烈怎么一會兒是他爹，一會兒又不是他爹。

　　郭靖還想阻止，楊康突然出手點住他的穴道，之后將他推到一旁，中間只剩下自己與洪七公。

　　郭靖大眼睛直直盯著楊康，仿佛仍不放棄，洪七公道，“傻小子，這臭小子暫時是不會聽你勸的，讓老叫花先教訓他一番，之后再讓他聽你慢慢勸。”

　　楊康笑道，“前輩能不能教訓小子，恐怕得打過才知道。”

　　洪七公揚了揚右臂道，“現在的小鬼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聽話。小子，接招吧。”話落，洪七公已經一掌拍出。

　　洶涌澎湃的掌力凌空襲來，楊康臉色一凝，右手微微晃動，忽然從左往右一掌揮出。

　　“咦！”洪七公看到楊康的出掌，頓時心里有些怪異。掌法練到高深處，的確隨意一掌都可以有莫大的威力，然而這并不是說掌法的招式就全然無用。

　　招式的變化可以增幅掌法的威力，小則增幅一兩成，大則增幅數倍數十倍。自己第一掌雖然看似隨意而發，卻已融入了降龍十八掌的起手式。而楊康這一掌，反向打出，看不到絲毫精妙可取之處，反而像極了三流章法中常見的破綻。

　　“砰！”兩人的掌力隔空相撞，好似一聲悶雷，之后消弭于無形。洪七公心里驚訝，楊康這古怪一掌居然與自己不分伯仲，他的這套掌法到底有什么玄機？

　　楊康道，“身為前輩高人，難道不應該先讓小子幾招？”

　　洪七公嘿嘿笑道，“老叫花可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家伙！”

　　楊康撇了撇嘴，不愧是叫化祖宗，果然一點風度也沒有。

　　洪七公有兩個愛好，一個是美食，另一個則是武功。天下五絕，哪一個不是武癡？洪七公精于掌法，對于其他高明掌法自然十分好奇。

　　洪七公道，“小子，你的掌法有點門道，來來，將這套掌法全部施展出來讓老叫花瞧瞧！”

　　楊康淡淡道，“前輩既然想看，小子自然無不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