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陳,宋雨喬傲然回到趙然身邊,問了句:“滿意了?”
趙然點點頭:“太上九陽訣,不錯,果然很辣。對了,你在金丹境停滯六年了吧?什么時候趕上來?不是我說你,得努力了。如今的宗圣館,正走在加速崛起的康莊大道上,稍微慢一點,都會被甩出歷史的洪流,你要跟上啊,不要拖了大家后腿!”
宋雨喬柳眉倒豎,想要發火,卻還是忍了下來:“你等著,三年內升到大法師給你看看。”
趙然語重心長道:“你修煉是為別人嗎?要是抱有這種想法,你這修行越到后面就越會有問題。”
他在這里和宋雨喬斗嘴,駱致清在旁持催促:“師弟,太廟。”
趙然回過頭來又開始勸駱致清別著急:“師兄,有老師和師娘追上去了,朱先見他們跑不了的,反倒是怎么進城需要好好考慮考慮。”
駱致清不解:“怎么進城?”
宋雨喬嗤笑:“駱師兄,趙致然是想擺擺威風,他就喜好這些光鮮的東西。”
趙然正色道:“宋師姐此言差矣!雖說不過短短數日,但上三宮叛亂給京城帶來的破壞實在是太大了…你別笑,我說的不是這市面,我說的是人心啊。元福宮、玄壇宮被封,《皇城內外》停刊,道友們被關押,心向道門的散修們又被上三宮殘酷鎮壓,我道門的面子簡直是被他踐踏到了地縫里去。你說應天三百萬百姓怎么看?京城這百萬信眾又會怎么看?”
宋雨喬和駱致清面面相覷,芊尋道童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怯怯的問:“會怎么看?”
趙然伸手把他拽到身邊,大聲道:“連這么個孩子都在關心大家會怎么看,說明什么?說明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
芊尋道童無語了,辯解道:“小修我不是孩子…”
趙然沒理他,繼續道:“如果我們不重視這次入城,不把道門的力量擺出來,不把道門的態度亮出來,京城中的很多人會認為道門完蛋了,齁不住了…”
芊尋道童又忍不住問:“齁不住是什么意思?”
趙然:“別搗亂…總之,我們要堂而皇之的入城,抬頭挺胸的走在大街上,展示我大軍的莊嚴和威武,展示我們所有修士的精氣神,告訴京城百姓,這天還是道門的天,絕對塌不下來!惟有如此,才能令京城百姓不會對道門失望,這幾天失去的信力才能補回來。甚至我們因禍得福,掀起又一輪信力大漲的熱潮!”
顧騰嘉大贊:“致然想事周全,我深表贊同。”
張略看著被綁縛在地的陳,眼中似欲噴火,趙然拍了拍他肩膀:“稍安勿躁。如今宮中究竟是何情況,天子到底怎么樣,都需要我們盡快查證。如今世間傳言,有說天子為朱先見軟禁,也有說此次京中大變,天子同樣與謀,事實究竟如何,都需要當面詢問,因此,貧道和忠道先行一步,帶兵護衛皇宮,莫讓亂黨趁機害了天子。”
顧騰嘉點頭:“此次京師道門浩劫,的確有很多疑點需要查證,還天下一個公道。”
趙然請顧騰嘉坐鎮儀鳳門,收攏軍士、清點俘虜,整隊以待入城,將牛僉事傳來,讓他一切聽顧騰嘉的軍令。
宋雨喬問:“帶兵進宮啊,那么重要的事情,我跟你去吧,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皇宮呢!”
趙然搖頭:“你以為咱們是來玩耍的嗎?你要是跟我一起過去,這里誰坐鎮?誰還帶領那么多散修入城?”
宋雨喬嘆了口氣:“也是,那你走吧,這里交給我好了。”
駱致清道:“我去。”
趙然點頭頭:“那是自然。”于是吩咐所有修士在儀鳳門整隊,做好入城的準備,要求他們在宋雨喬帶領下,務必將道門最良好的形象展現在京城信眾的面前。
交代完畢,趙然下令張略出發,張略叉手遵令,帶著麾下兩營軍卒,緊隨趙然和駱致清身后,如風卷殘云一般迅速離去。
說起來長,實則極短,德王、龔可佩被拍進青磚里,七星修士被趙然順手點倒,陳就縛,只在片刻工夫,不過是摧枯拉朽的完美詮釋而已。
趙然和駱致清、張略帶隊疾奔皇宮的時候,江騰鶴、趙麗娘帶人追到了太廟,二十余名上三宮修士在藍道行、段朝用的帶領下,護住享殿大門。
仍在太廟中駐守的兩百余名刀叉圍子手和錦衣衛,哪里見過江騰鶴、趙麗娘身后如此面相兇惡的靈妖,被眾靈妖一個沖鋒就全部驅散,慌亂著四處奔逃。不用江騰鶴吩咐,通臂神猿和三眼馬王爺已經安排眾靈妖將享殿團團圍住。
段朝用倚著享殿的殿前龍柱,喘著粗氣喊道:“江騰鶴,莫要苦苦相逼,否則大家魚死網破!”
趙麗娘問:“怎么個魚死網破?”
段朝用指了指身后,道:“看見沒?你道門辛苦了二十多年才將這威德蓮花煉制得幾近結朵,你若一意孤行,我們便將這漢白玉華表、威德蓮座毀去,讓你道門這幾十年的心血全部荒廢!”
江騰鶴問趙麗娘:“如何?”
趙麗娘頗得龍陽祖師指點,于陣法一道上造詣不淺,點頭道:“此處為大陣陣眼當有六七分把握了,究竟如何,還要進去查看。”
江騰鶴向段朝用道:“朱先見呢”
段朝用道:“齊王自是在殿中,你們敢踏上臺階一步,齊王就引發九霄震天雷!”
江騰鶴邁步登階:“那就請齊王出手吧,正好省了我們的麻煩。”
段朝用急道:“江騰鶴,你難道不怕真師堂治罪?你樓觀想要就此從諸真宗派簿中除名么?”
江騰鶴放聲道:“你說的我聽不懂,什么漢白玉華表?什么威德蓮花?真師堂從來沒有告訴天下道門這些事情,我樓觀對此毫不知情。我只知道,南直隸被赤色大陣籠罩,內外之間人畜隔絕、靈力不通,千百萬人被鎖于陣中,危在旦夕,無論這享殿內的東西是用來做什么的,單此一點,便與天道不合!將之毀去,正是我道門修士肩上之責。”
段朝用滿臉不可置信,看著一步步登階而上的江騰鶴,下意識向后退去,退到門檻處驚呼:“江騰鶴,你別亂來!”
江騰鶴看也不看他,只是望向享殿中的漢白玉華表,又看見了蓮座上一動不動的太子,向護在蓮座旁的藍道行問話:“朱先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