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安:我不會接受挑戰!》
碩大的標題右側,是一幅精美的素描,圖中是一片龐大、數不清幾重院落的山莊,屋宇層層、亭臺座座、長廊蜿蜒、池榭處處,說不盡的豪奢,道不盡的深遠,正是浙江散修第一大世家靈山顧氏數百年經營的老宅山莊。
這是按照《君山筆記》投稿要求,由作者提供簡短的文字性描述,編輯部據此插圖。楊致溫是繪圖高手,對此類建筑布局十分熟稔,憑借作者提供寥寥幾句,便將顧氏山莊的模樣描摹了個六七分相似。
大標題下,是本文的副標題——靈山采訪實錄。
因為《君山筆記》是按照酬付稿費,標題也含在之內,所以大多數作者都會給自己的文章加一個副標題,這已經成為一種撰文趨勢。尤其是精煉的詩詞,許多作者所加的副標題甚至比原文還長。
也同樣因為這種稿酬計算方式,在編輯們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君山筆記》除詩詞部分外,其他所有類別都充斥著大量白話文、口語文,并且夾雜大量可以計算的句讀標符,也算是這份期刊的一個特色。
這篇文章沒有例外,作者鏡玄散人以白話成文,篇幅很長、滿滿。
“關于樓觀大師兄試劍三省四煉師一事,如今在修行界傳得沸沸揚揚,筆者對這一話題也極為關注,帶著大量疑問,奔波數百里,前往采訪事件的當事人。
眾所周知,游龍館位于衢州爛柯山中,是青霞第八洞天,當年上清高道、聶祖—師道君附傳真天師驥尾,隨與佛道大爭,由此立下赫赫之功,封衢州以傳道業,由此得六百年興盛。
筆者仰懷敬慕之心,叩訪爛柯山洞天,卻聞水煉師不在山中,只得折道東南,前往靈山,繼續探訪另一位涉事之人——顧煉師南安。
或許在其他各省,顧氏并不出名,但在浙江及周邊,靈山顧氏可謂鼎鼎大名。顧氏發家并非來自佛道大爭,實際上他們也并未參與過那場六百多年前的大戰。許多人并不清楚顧氏的崛起之路,筆者卻于此略有所得,且與讀者分享一二。
顧氏入修行的源頭是華陽真隱顧先師況君和非熊道人父子。這么一說,相信不少讀者便清楚了。華陽真隱和非熊道人俱為中唐高道,父子皆隱居茅山,有據可查的是,今小茅山玄壽真隱宮,便是由這父子當年所居真隱觀改建而來。
這里需要解釋的是,佛道大爭之前,茅山并非元福萬寧閣所有,實際上,在那個時代,誰想上茅山修行都可以,只要不干擾其他修士便可,聽上去是不是很有意思?
長話短說,據舊聞相傳,佛道大戰之時,顧氏父子始終隱居山中,未曾參逢戰事,待廬山坐論之時,自是什么都沒拿到,乃至于連真隱觀都未能保住。
之后,顧氏父子移居瞿州靈山,顧氏于此開枝散葉,乃有今日之山莊。
言歸正傳,筆者連夜趕往顧氏山莊,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終于在山莊中“堵”到了四煉師之一的顧煉師,而且令筆者喜出望外的是,另一位當事人水煉師,正好就在山莊之中。
筆者相信,看到這里,很多讀者想必都和筆者的觀感一樣,有些不可置信。猶記上一期筆記中,曾經有位署名申姜子的道友撰文推測,水煉師和顧煉師關系非同小可,疑似青梅竹馬,筆者當時還當玩笑話來看,如今卻無法判斷其中真偽了。
另據小道消息,本期筆記中還將有一位黑鶴道人爆料,水煉師已于三十二年前與龍虎山張元吉大煉師秘密成親,卻不知因何緣故,未辦雙修儀典,至今鮮為人知。對這一爆料,筆者認為可能性極大,欲知詳情,讀者們可以觀注本期筆記中黑鶴道人的文章。
當時出于好奇,也是希望能夠有更多時間專訪水煉師,筆者冒昧詢問,想了解她在顧氏山莊停駐幾日。或許這個問題涉及私密,惹得水煉師心中不快,筆者挨了一通訓斥也沒能得到她的答復,沒能探根究底,只能向讀者們致歉了。
高修自有高修的威嚴,筆者見到這兩位煉師時,不禁兩股顫顫,但為了滿足廣大讀者的好奇,筆者依舊鼓足勇氣,摒棄雜念,專心采訪,終于挖掘出不少有價值的內容。現記錄報道,以饗讀者。
關于大師兄試劍三省四煉師一事,顧、水兩位煉師已經得到了消息,但很顯然,兩位前輩對于大師兄的挑戰,在不屑一顧的同時,顯得極為不喜。
關于顧煉師是否會應戰,這不僅是筆者最為關心的問題,同樣也是廣大讀者們最想知道的事,對此,顧煉師明確予以拒絕。
本文標題中“我不會接受挑戰”,這句話并非筆者杜撰,正是出于顧煉師之口。顧煉師的意思是,越境斗法,只有“天縱之才”方可嘗試,他以前沒聽說過大師兄的名號,所以不認為大師兄是天縱之才。
這是否是借口,亦或是顧煉師的真實相反,我們暫時不得而知。越境斗法,尤其是向煉師級別的高修挑戰,的確是極為艱難的事情,但修行界從來不缺乏這樣的例子,如純陽閣端木春明,如鶴林閣陸西星,如玉皇閣東方敬,如白云閣衛朝宗等,這些道門天才都有成功的戰例。
另外,據說同樣為宗圣館修士的問情宗一脈不世天才周雨墨,曾在北疆獨斗五行僧并予以斬殺,以此推測,周雨墨甚至以金丹法師修為,便具備了越境挑戰的實力。周雨墨能做到的事,大師兄魏致真能不能做到呢?
我們不知道大師兄能否做到,但我們知道駱致清就是越境斗法的高手,這位在全川大大有名的“駱木頭”,幾乎九成斗法都是在越境挑戰,羽士的時候就挑戰黃冠,黃冠的時候挑戰法師,如今身為法師,則挑戰大法師甚至煉師。而“駱木頭”的一身修為,聽說一直是由大師兄教導而來。
因此,筆者一直在考慮,大師兄算不算是天才,有沒有能力越境挑戰顧煉師。懷著這樣的疑惑,當筆者一再追問拒絕的原因是否是因為擔心失敗的時候,顧煉師一反之前迅速、果決的回應態度,語言模糊、模凌兩可,始終不愿意正面回答。當筆者就此詢問在場的水煉師時,水煉師的回答是,“顧師兄已經說過了,我沒有必要再重復”。
沒有得到兩位煉師明確的回復,是筆者的遺憾,也是廣大讀者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