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騰鶴不為所動,水云珊繼續勸道:“總好過我們什么都不做吧?江師兄,設若有一天你入了合道境,不知師兄你是否算過,你需要等待多少年能夠飛升?”
江騰鶴搖頭:“所以我們更應該加強道門對天下的掌控,增強對信眾們信力的培養和吸納。我們過去二十年至三十年能飛升一位,如果信力能夠大幅增長,十五年、十年便可飛升,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我那弟子趙致然主政紅原,在他的努力下,松藩地區信力連年大幅增長,這才是正道!”
“一縣一府之地而已,算得什么?可要想一省信力增長,可就難上加難了,更何況整個大明呢?其間的差別不可以道理計。而且趙致然的主政,我道門有多少人能做到?天下有幾個趙致然?”
“無論有幾個趙致然,努力提高信力,這才是正道,成天想著投機取巧,此為歧途。”
“我依舊認為,我們可以在保證信力不墮的同時,嘗試一下別的可能,萬一這種可能是正確的,我們就可以擺脫信力的束縛,自由的飛升!”
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漸漸不再爭吵,遺憾的望著對方,既然道不同,自然就很難真正走到一起,這次的相會,注定了以分別作為結局。
冷肅的氛圍在兩人之間生起,無言的隔閡,將兩個月的親密無情的分割,許久之后,水云珊嘆了口氣,道:“我們不吵了,好不好?在我回鄉之前,了我一樁心愿吧。北邊不遠的辰山,你我當年曾想暢游,卻因為爭執而放棄…我們能不能最后游一次辰山?”
江騰鶴痛心的點了點頭,陪著水云珊向北而去。
辰山,本名三山谷,佛門占據此地后,更名“梵凈山”,建彌勒殿、釋迦殿。其后,此山香火旺盛,圍繞彌勒殿和釋迦殿,又興建了西巖寺、天馬寺等,此山便成了彌勒道場。
直到六百年前道門取得決定性勝利,佛門才由此山撤出。但撤離之時,卻爆發了一場大戰,將此山中的福地靈源破壞殆盡。
于是,這座福地靈山便荒置了下來,并更名為辰山。
辰山雖然不再列入洞天福地之中,但殘存的絲絲靈力依舊滋潤著這片山林,只不過凌亂無序,不僅不利修行,甚至還有許多兇險。
江騰鶴陪著水云珊在佛寺的斷壁殘垣中逡巡,看著那荒草叢生,繞過那枯藤老樹,不知不覺間來到一處幽深的峽谷,抬頭仰望上方,只是一道細細的天際。
隨著水云珊穿出峽谷,眼前赫然開朗,卻是一片桃林。在游走雜亂的靈氣中,桃花夭夭,紅粉如云。
江騰鶴頓時呆了,心道不想這里竟有如此景致!
左右四顧,就見水云珊在前方桃花中含笑回首,那明眸皓齒、那婀娜曲線,散發著無窮無盡的魅力,勾得人心神蕩漾,口干舌燥。
江騰鶴修為高深,當即醒悟,想要運轉功法調神靜心,卻只覺靜脈滯澀,法力游走不暢!
他大駭之下,忙向水云珊喊道:“水師妹,此處桃花毒瘴厲害之極,小心…”
卻見水云珊臉頰紅潤,眼眉間似要滴出水來,當真是令人看得欲罷不能!
江騰鶴只覺視線模糊,腹中那股燥熱越發旺盛,鼓起最后一絲理智道:“你快走!”想將儲物法器中的避毒丹取出,卻無論如何做不到。
天旋地轉間,一個輕紗薄裙的美麗女子自對面桃花掩映中走出來,香肩如玉、白頸如雪。
江騰鶴大驚:“師妹你怎么…怎會如此…莫非這是夢境?”
“夢境”中的水云珊向著江騰鶴款款走來,雙臂纏在他后頸上,吐氣如蘭,胸口緊緊壓在江騰鶴身上。
江騰鶴雙手向外推卻,卻手足無力,推之不開,“水云珊”雙臂在他頸上纏得更緊了。
“師妹,不可如此,這是桃花毒瘴,你冷靜冷靜。”江騰鶴無力的推拒著,口中喃喃:“…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桃花林中,顧南安笑道:“江掌門好定力,九幽桃花瘴、凝脂軟香散,再加一個苦練數十年的意中人,居然能撐到此刻,實在令人佩服。”
剛才領路而入辰山的水云珊已經站在顧南安身旁,死死盯著林中如蛇般向江騰鶴拼命纏上去的輕紗女子,冷冷問:“你們當真苦心積慮,這是從哪里找的賤胚?”
顧南安嘆道:“還真不是刻意找來的,此乃機緣也,想找一個與師妹如此相似的女子,哪里那么容易?碰上了而已。”
水云珊咬著牙,盯著那女子的一步步動作,一言不發。
顧南安與身旁一位白面長須修士相視而笑,也不說破。這位白面修士是思南府崇德館大長老景云逸,景家與浙江顧氏交好,景云逸與顧南安也是至交多年。
五年前,顧南安碰巧于青樓中見到了一位清倌人,長相與水云珊極為相似,顧南安大感興味,當即出價將這清倌人買了下來,取名水娘,放在身邊日日歡樂。但替代品畢竟不是正品,兩年后的某天,顧南安與水云珊相見,回家之后便對這替代品漸漸生出厭倦之心。
又一日,景云逸拜訪顧氏,在顧南安家中見了水娘,同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其興不在美貌與否,而在水煉師也。顧南安便將水娘送與景云逸,兩人同享“李代桃僵”之樂趣。
景云逸玩了半年便也玩膩了,干脆將其送入思南府道宮密建的秀庵中調教,于是便有了今日的用場。
此時,江騰鶴在毫無防備之下,再也扛不住九幽桃花毒瘴和凝香軟脂散的功效,意識逐漸模糊,開始伸手去拽水娘,水娘一反之前的積極主動,開始叫喊著救命,雙手推拒江騰鶴的同時,不停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所穿的輕紗薄衫本就易壞,幾下撕扯便露出秀臂粉腿,這一下子,江騰鶴頓時雙眼通紅,欲望更盛。
不遠處,顧南安向一位黑臉道人笑道:“孟陽道兄,差不多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