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公子哥輕笑道:“諸位師妹,以愚兄所見,且暫不必急于一時,既然曲空寺沒有加害宋師妹,想必是有緣由的,多半短時間內,宋師妹也是安全的。咱們先在左近隱忍一時,愚兄已然傳訊,請我家伯父出手,這曲空寺哪里擋得住!我家伯父就在川邊,趕至此地用不了三日工夫,待我家伯父到了,不僅讓曲空寺放人,宋師妹有什么傷處,失了什么好物件,都讓這曲空寺盡數賠來!”
說著,又向周雨墨溫言道:“周師妹夜探妖僧佛寺,甘冒奇險,堪稱女中英豪。這一夜累了吧?快些歇息歇息,緩緩氣力。愚兄這里有家傳的養心丸,是我父親手所制,與別處的有極大不同,功效卓著…”
聽到這位公子哥說“這一夜累了吧”,周雨墨臉上微微一紅,回想起今夜的各種荒唐,不禁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再想起這是徹底了斷情障的一夜,不禁一陣傷感,各種滋味纏繞上來,頓時說不出話來。
修道之人眼神通透,公子哥兒雖然是和“諸位師妹”說話,但注意力其實集中在周雨墨身上,見這美貌佳人臉上發紅,又是一幅害羞的小兒女狀,心下頓時喜動顏色、歡暢無比,暗道此番西行歷練果然是來對了,將這位號稱蜀中第一美人的女修娶回家去,必討家中長輩的歡喜。
雖說遞過去的丹藥被周雨墨辭謝了沒接,但公子哥也沒在意,一面搖著折扇參與救人的定計,一邊在飽覽周美人絕色風范之余,眼光也在四處飄來飄去,游走不定。
話說這其余三位也長得不賴,雖說沒有周美人絕佳的氣質、雅秀的體態,但一個憨厚可愛、一個英氣十足、一個溫婉雅致,都是上乘的美人。
只不知那位被囚禁在寺中的宋師妹又是何等容貌?想必是不會差的。問情谷當真是絕佳的所在,也不知里面還有多少女修,怎的個個都如此好看?回頭倒是要去拜訪拜訪!
這位公子姓張,出自龍虎山一脈,家世極為顯貴。他修為停滯在黃冠境已經七八年了,按說三十多歲的黃冠,放在別人身上很正常,但以老張家的血脈來說就有點無法令人滿意了。因此,這次便偷偷離開了江西,到四川來尋自家伯父,希圖歷練歷練,在大殺四方中獲得破境的體悟。
只是張公子入川之后,還沒抵達葉雪關,便遇見了華云館的曹師妹和莊師妹。他以前從沒接觸過川蜀女子,沒見識過大方開朗且潑辣熱情的女修是什么樣子,一見之下頓時被吸引住,跟著兩女身后充當護花使者,仗著家世背景和渾身的財貨寶貝,倒還真的幫兩女收到了不少靈藥。
張公子這番做派還是挺討女人歡心的,問情谷的功法,要求盡量不要牽扯情緣,但這兩位師妹明明知道不妥,卻無法抗拒這位公子哥的魅力,若非心中尚存修行上的顧慮,恐怕早就讓張公子得手了。
張公子沒能得手,當然不甘心,更是不愿半途而廢,便跟在問情谷兩位師妹身邊一磨就是兩個月。后來忽然接到飛訊,兩位女修說是要去興慶府附近的白銀山曲空寺救人,這位公子哥當即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他泡妞是為了身心愉悅,而非去送死。
可仔細一問,發出飛符召集同門的是周雨墨,他又不淡定了。
在川省混了兩個多月,張公子早聽說了這位女黃冠的鼎鼎大名,修為天賦奇高,年紀輕輕便結了丹胎,將來成就絕對不可限量。此女家世背景也自不凡,老爹如今坐在川西總督的位置上,統一提調白馬山戰場軍務…
這些東西其實在張公子眼里并不算什么,勉勉強強過得去而已,但此女“蜀中第一美人”的稱號,對他殺傷力就太大了。
試想,曹師妹和莊師妹就已經勾得他流連兩個月不舍離去,蜀中第一美人又會是何等的風華!想想就有點小激動。
若是當著這位第一美人的面來個英雄救美,把她的同門師姐救下來,那這朵鮮花還能跑出自己的掌心嗎?這個念頭瘋狂成長,充滿了他的腦海而不可抑制,成了促使他跟到夏國來的主因。可以說,張公子自長大后腦子里一大半轉的都是這些念頭,否則豈會困于黃冠境而不得結丹?
最終在白銀山外見到了這位女修,一見之下,頓時呼吸都要停滯了,果然不負蜀中第一美人的名頭!不,哪里是蜀中第一,分明是大明第一,天下第一!
短短兩天功夫,張公子的心思從玩票性質開始轉向,變得認真起來,他打算把周雨墨娶回龍虎山,成為張家的正式兒媳婦。
當然,張公子泡妞一向講究節制和分寸,一向都是潤物細無聲,一向信奉“乖乖自己到碗里來”的原則和節奏,所以這兩天倒是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只是抓住一切機會亮肌肉他的肌肉就是家世和背景。
不提張公子在這里轉著小心思,周雨墨將宋師姐的情形說完話,向諸位道:“昨日下午咱們見到的那個進寺的商人,和我曾經是舊識,他已經答應,天明后去找方丈談談,讓曲空寺放人。”
鄭師姐疑惑道:“是什么舊識?可靠么?”
周雨墨含糊道:“我入華云館前認識的舊識,是大明的商人,來夏國做買賣的。為人還算可靠,信得過。”
鄭師姐疑惑之色更濃,追問:“一介商賈,他能勸得動菩薩境的和尚放人?”
曹、莊兩位也不太相信,道:“還是等張師兄的消息吧,張師兄已經發符傳訊了,等張真人趕到,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周雨墨道:“反正張真人明日也趕不過來,咱們且等著就是了,就算行不通,咱們也沒什么好損失的。”
曹師姐擔心道:“就怕你這舊識會把我等在這里的消息告訴曲空寺,商人重利…”
周雨墨很堅決的搖頭:“絕無可能,諸位師姐安心吧,他,我信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