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正當李耀斯斯問完這句話,撣了撣神魂漣漪,準備進入人家的大腦去做客之時,這名“黑子”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大腦深處本能反應,爆出一個霹靂,朝李耀的神魂狠狠劈了過來。品書網 “轟!”
李耀如遭雷擊,神魂瞬間七零八落,像是被雷霆和霹靂凝聚而成的大腳,狠狠踹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耀慘叫。
“咻咻咻咻咻咻咻!”
四周流光飛舞,頭頂斗轉星移,李耀的神魂被一股怪力猛地拖曳回來,飛躍大海,逃竄陸地,順著金晶塔方的發射井,狼狽逃回了發射室內,銀色王座之,自己的軀殼之內!
“嘶!”
李耀從銀色王座一躍而起,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不對,是一百拳,一個頭簡直有十個那么大!
“這是——什么情況?”
李耀只覺天旋地轉,頭疼欲裂,口鼻眼耳紛紛滲透出各種可疑的液體,取過鏡子來一看,自己的雙眼殷紅如血,眼窩旁邊的血管統統爆裂,青紫一片。
“爸爸!”
小明和急忙操縱著機械臂,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李耀,又加大了鎮靜劑和營養藥劑的注射量,幫他安定神魂,修復受創的腦域。
“我們剛才掃描到您的腦電波處在極不正常的波峰,是不是,您用了什么非常突然的手段,令目標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啊?”
小明分析道,“人類在受到極大驚嚇時,大腦會不由自主啟動最深層次的保護機制,瞬間增強腦電波的輸出強度,隔絕一切外部的入侵,所以,您的動作不要那么粗魯,要有耐心,慢慢來啊!”
“誰粗魯了,我一向來很斯的好不好!”
李耀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擼起袖子,惡狠狠道,“再來!”
“您確定嗎?”
憂心忡忡地說,“這種靈魂出竅,日行夜游的神通,對自身的損耗實在太大了,爸爸不用休息一下嗎?”
“每一秒鐘,都有無數人命喪星海,還休息個鬼!”
李耀咬牙,“少廢話,來吧!”
第二次,他緊緊貼在銀色王座,神魂如煙花般璀璨綻放。
這一次,他更加駕輕熟,神魂波紋如水銀瀉地般鋪開,騰云駕霧,追光掣電,瞬間抵達群島的第三精神研究所,再次出現在那名“黑子”身邊。
影影綽綽之間,李耀可以感知到這名黑子的腦域,總算不再是古井無波,而是因為剛才的驚嚇,出現了一道道極其微弱的漣漪。
他竟然脫離了正在認真訓練的大部隊,一個人呆呆在角落里枯坐。
關押在這座城鎮的圣盟人,都是最底層的“兵蜂”和“工蜂”,并沒有指揮官的存在,又切斷了和級的聯系,沒人知道該拿他怎么辦,絕大多數圣盟人依舊憑借本能訓練和工作著,卻是給了李耀和這名“黑子”單獨相處的機會。
吃一塹,長一智,這一次李耀當然不會讓自己的神魂距離這名“黑子”太近,卻是遠遠放出一縷神念,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別害怕,我沒有惡意,我是一個朋友,我可以進來嗎?”
這名“黑子”渾身一顫,瞳孔明顯放大。
但他本身并沒有多少獨立思考的能力,而先天鐫刻在基因深處的烙印又實在太過強烈,令他下意識點了點頭,全面開放了自己的腦域。
李耀松了一口氣,神魂長驅直入。
“你是誰?”
感知到一股莫名、宏大、神秘而又威嚴的力量,逐漸出現在自己的腦域,這名“黑子”從內心深處生出一股純凈無暇的喜悅,喃喃道,“您是神,是…無所不能,至高至仁的神!”、
“不,我不是神,這個世界根本也沒有神。”
這是李耀的原則,他絕不會用欺騙和強迫的手段,來得到“黑子”的認同,他堅持道,“我是一個朋友,我為了——
話音未落,感覺一道凌厲的閃電在“黑子”的腦域飛快凝聚,蓄勢待發。
“你不是神,但又能鉆到我的腦子里!”
這名“黑子”抱著腦袋,堅定不移地叫道,“那你一定是惡魔,是域外天魔,是最壞最壞的大魔頭!滾,滾出去!”
“轟!咔!”
天雷滾滾,閃電四濺,群魔退散,李耀再次被吹飛出去十萬八千里,被小明和及時拽回到金晶塔深處,自己的軀殼里。
“這都什么人啊!”
李耀暴跳如雷,捂著又紅又腫好似爛桃子一樣的眼窩,痛心疾首道,“愚昧,愚昧啊!受封建迷信的毒害太深了,真的太深了!”
“爸爸,要不然還是算了吧,咱們想想別的辦法?”
又是心疼,又是關切地說,“再這樣下去,您真的要魂飛魄散,永遠在外面漂浮,回不到自己的身體里了!”
“不行!”
李耀死死咬牙,眼底綻放出來的光芒,簡直連濃稠的黑血都要燒透,“如果連區區一個‘黑子’都沒辦法喚醒的話,還怎么去喚醒千千萬萬圣盟人,身為人類的尊嚴和希望啊!再試一次,讓我再試一次!”
第三次,李耀的神魂化作一道無影無形的虹光,降臨到第三研究所的空,瞬間穿透鋼筋混凝土和超合金墻壁,來到那名“黑子”的頭頂。
那名“黑子”正大口喘息,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神色卻迷惘至極,被剛才連續兩次接觸徹底嚇壞了——李耀估計他一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動用過這么多腦細胞,激蕩出這么多疑似情感的漣漪。
“你究竟什么情況?”
李耀運足十二萬分的戒備,再次將一縷念頭送了下去,“哪有你這樣的,大家明明聊得很開心,我也表現得很斯,如果你一定不讓我進來,我完全可以不進來嘛,但你一秒才邀請我進來,下一秒拿閃電劈我,這太不地道了吧?”
“啊!”
這名“黑子”再次睜大雙眼,李耀不用讀取他瘋狂釋放出來的神念信息,知道他的意思,“天魔,域外天魔!”
“我不是域外天魔,難道你沒有感應到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氣息,好像你我之間纏繞著非常強的機緣,如果我是域外天魔,你怎么會產生這種感覺?”
李耀道,“當然我也不是神了,或者可以這么說——我和你所崇拜并絕對服從的那個‘神’,呃,有過非常深入和親密的接觸,簡直稱得是‘水乳交融’呢,而且最后,你的神也的的確確成為了我的一部分,將他的傳承和使命都交給我了,這么曲折離,愛恨糾葛的關系,你能理解嗎?”
李耀估計,以這名“黑子”的邏輯思維能力,肯定無法理解這么錯綜復雜的關系。
但“黑子”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之后,還是規規矩矩地坐好,向李耀敞開了自己的腦域和心靈。
“您是至高至仁,全知全能的神,我是您最卑微的奴仆。”
從“黑子”的腦域最深處,傳來了這樣的信息。
李耀深吸一口氣,知道破除封建迷信和奴性思維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還是先嘗試和這名“黑子”融合再說。
第三次,他的神魂小心翼翼,步步為營,鉆進了“黑子”的腦域。
當神魂凝聚而成,無影無形的虛擬神經,和“黑子”真實存在的神經束融合到一起時,李耀聽到輕輕的“轟”一聲,妙的事情發生了,整個世界的“清晰度”和“真實度”瞬間提升百倍,他可以通過“黑子”的眼睛清晰看到周圍一切,通過“黑子”的耳朵聽到整座城鎮的動靜,通過“黑子”的皮膚感知到空氣的濕度,微風的流動,人造太陽的炙烤,以及屁股下面大地的粗糙。
那好像,他擁有了一具全新的身體!
如果他愿意,甚至有可能操縱并大幅強化這具身體,隨心所欲地行動和戰斗,像是真正的“鬼身”一樣。
當然,這么做的消耗實在太大,危險幾率也很高,而且有違李耀的道心,暫時沒有嘗試的必要。
“怪不得武英在一千年前的星海共和國末期,對抗圣盟的戰爭百戰百勝,成為萬眾矚目的名將,為日后登基坐殿,積累了大量軍功和資本呢!”
李耀心想,“原來他調制了這么出色的一批‘間諜’,通過散布在圣盟軍的耳目,每每都能未卜先知,打不贏才怪了!”
意識到這一點,濃烈至極的惡心和鄙視,再次涌心頭。
如武英這樣,依靠全新的境界,在自己的同類之間裝神弄鬼,扼殺同類的情感和意志,把同類變成他的奴仆,在這樣一群奴仆稱王稱霸,裝扮成諸天神佛——這究竟算是什么豬狗不如的“神”啊!
即便“神”真的存在,那些帶領自己的同類,抵抗外來的強敵,探索更加遼闊的宇宙,令整個明所有同類都躍升到更高的生命層次——這樣的強者,才有資格被稱為“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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