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59 劍拔弩張
了解清楚情況后，鄧錚和徐濤、錢世豪還有在外休假的蔣志鵬，連夜視頻通話，進行緊急磋商。
最后，在鄧錚的倡議下，大家統一思想，一致認定底線是回歸最初的“購片模式”，就是劃分收視基準線，然后單集購片費根據最終收視率超出基準收視率的幅度，按照比例進行上浮。
因為比起市場上如今流行的武俠劇，“俠之大者”的作品一直是潮流引領者，無論創意還是制作水準，都具有顯著的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絕對值回這個價！
帶著這種想法，在綜合研究院的文化研討會召開前夕，鄧錚親自去了一趟南國電視臺，跟那位新上任的南主任進行了一番短暫會晤。
這位有些精瘦的南主任特別和藹可親、熱情周到，但說話卻是綿里藏針、滴水不漏，對于購片模式方面的降價訴求，更是寸步不讓。
鄧錚本身是有一點南國情結不假，但很有限，心里也從來沒有“安土重遷”、“忠臣不事二主”什么亂七八糟的不合時宜的思想，他只是單純地覺得大家一直以來合作都特別愉快，上上下下也交了不少朋友在這邊，就因為一點金錢利益上的小問題突然中止合作有些太可惜了。所以一看南主任比較堅持，也就不再扯東扯西搞什么迂回策略，直接拿出最大誠意，把自己這方的底線給亮了出來。
然而，他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眼見他讓步這么快這么明顯，自以為智珠在握的南主任更加不肯松口。
最后。雙方不歡而散。
這位南主任對鄧錚或者說是金梁不了解，本身也不怎么看武俠小說。心中總認為一個文人依托于強大ip資源優勢做起來的工作室，能有多大魄力和手腕？
再說，現如今放眼全國，除了國家電視臺和傳統的“衛視五虎將”，哪里還有像南國電視臺這樣強大的播出平臺？
更遑論，南國電視臺如今已經整合升級成了南國廣播電視集團，實力和影響比之前都不可同日而語。面對集團這樣影響力波及整個南國數省的龐然大物，你就算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何況還只是一介窮酸文人？
所以，他很篤定，半點也不擔心鄧錚和“俠之大者”不低頭屈服。
在他看來，低頭屈服是必然的，而何時屈服則是偶然的。
就像現在，第一次會晤對方就實現了大讓步，粗略算一下，要是《長風鏢局》系列就按照這種模式付費，而不是直接參與廣告營收分成。至少能剩下6000萬以上的購片支出，這6000萬，豈不就是自己“開源節流、提升效益”的豐碩成果？！
然而，大大出乎南主任的預料。鄧錚在開完綜合研究院的文化交流座談會后，直接飛回了首都。
來粵州之前，鄧錚準備了滿腔的推脫說辭。但是在座談會期間，并未見到姜妃的那位表哥。也是長吁了一口氣。會上，除了簡單匯報《神州武俠》在粵州市綜合研究院的親切關懷下、在粵州市武俠文化研討會的監督指導下所取得的一番成績外。他還主動提升了每年交付院里的“咨詢指導費”，讓研究院上上下下都很滿意。
南主任不關心他在粵州做了什么，只關心他回首都后接下來一周多，居然再沒跟他這邊聯系過！
“累個撲街仔，還跟我玩起心眼了是不是？！”
一切超出自身智謀之外的事情，都會讓南主任火大，他覺得，看來不來點壓力不行啊！
于是乎，短短幾天后，南國電視臺便高調宣布采購兩部少兒題材的精良大制作，擬作為暑期黃金檔的重頭大劇。
一部是戲說類歷史劇《上卿小甘羅》。說的是戰國時代著名的少年政治家甘羅，小小年紀拜入秦國丞相呂不韋門下，做其才客，后代表秦國出使趙國，使秦國不費一兵一卒獲得了十六座城池，十二歲時便被秦王拜為上卿，等同后世宰相的傳奇故事。
另一部則是兒童們一直很喜歡的星球怪獸軟科幻劇，這種類型類似后世的奧特曼打小怪獸，非常受小朋友喜歡，周邊也賣得好。
這條消息一出，很多鼻子靈敏的媒體人便覺察到了異樣，因為以往這兩年，南國電視臺如此全平臺高調宣布的方式基本上是只屬于“俠之大者”出品的武俠劇的。而且，最奇怪的是，如今這都幾月份了，怎么還沒有“俠之大者”暑期武俠劇登陸南國衛視的消息？！
莫不是，雙方合作出現了問題？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有心打探之下，一些情況終于漸漸浮出水面，原來是南國電視臺集團重組后，想要大幅度壓低購片費，金梁和“俠之大者”不同意，雙方目前已經產生了嚴重分歧，很有可能分崩離析！
麻痹，這是店大欺客啊？！
人都有同情弱者之心，于是，各種質疑譏諷南國電視臺的聲音不絕于耳，更有人直接翻舊賬，說這個電視臺錢多人傻、做事利益為上不講究，給電視臺甚至整個集團方面帶來了很大輿論壓力。
而此時，很多早就虎視眈眈的電視臺虎軀一震，瞧到了千載難逢的插手機會，接下來幾天內，全國一半以上衛視臺相關負責人的電話，鄧錚幾乎接了一遍。更有幾家直接跑來了首都跟他會面。
雖然眼下暫時還沒有徹底鬧掰需要另找合作方，但這確實也是鄧錚完全不尿那位南主任的強大底氣！
所以，有幾家媒體拍到了他跟別家衛視負責人餐廳吃飯的照片，并刊載出來，他也出奇的保持箴默，沒有解釋辟謠，他就是想告訴那位南主任，想欺負老實人、捏軟柿子，滾邊去！
猝不及防的強大壓力之下，自比諸葛武侯在世的南主任發飆了，怒而回擊。作為集團的重頭空降兵，他自有一定的人脈資源和話語權，便開始動員集團旗下的傳媒報紙、網站披露一些“俠之大者”的相關購片內幕。
披露時，這廝用心歹毒，只透漏支出單據和費用，不提電視臺方面恐怖的總營收。
于是乎，大家便看到了《萍蹤》《白發》《長風》三部劇一部比一部高的巨額購片費。尤其是《白發》9920萬，《長風》更是悍破九位數的無敵天價，讓所有業內外人士都啞然失語。緊接著，很快，輿論風頭大逆轉，“俠之大者”搖身一變，成了貪得無厭、欲壑難填的魔鬼，受千夫所指，而南國電視臺則成了受害的小媳婦兒。
“老南，不用這樣子不留情面吧。就算不為別的，以后《射雕英雄傳》拍出來，臺里難道就坐視首輪播放權旁落它家？”
吳磊第一時間打來電話，委婉勸解南主任。
“我雖然不讀武俠小說，但也聽過《射雕》，知道這部劇大爆的概率很大。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到時候各方面競價肯定很厲害，現在購片費都飚到這個地步了，不壓一壓，等輪到《射雕》的時候還得了？！多謝關心啊老吳，不過放心吧，我有分寸，脫不了線的。你想想，現在這樣一來，除了我們臺，還有別家哪個電視臺看到這驚天的購片費支出單據敢跟他合作？”
“欸…老南，你還是不太了解他這個人…”
“是他不了解我這個人！”
南主任冷笑：“即便再退一步，我還就不信，少了張屠戶，我就吃不了拔毛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