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也是門學問.pbtt.
不是說每天喝酒吃肉玩女人就算會玩了,事實上這種玩法很大眾,在李素看來很不上檔次。
大唐如今是純農業社會,舉國上下絕大部分人還在為溫飽而忙碌,娛樂活動自然不算太豐富,就算長安都城里的權貴,玩起來也非常的單一乏味,飲宴和歌舞是永恒的主題,然后便是馬球,投壺,箭術等等,看起來名目繁多,但每天重復這些事情的話,顯然也很無聊的。
這些娛樂活動李素一樣都看不上眼,在他眼里連太子都是不上臺面的土鱉。
數百年后有一個王朝,橫空出世一個精通吃喝玩樂的皇帝,這個皇帝不懂治國,把權力全扔給身邊的大太監,自己則專門負責玩,這位皇帝天性聰慧,可惜沒用到正途,倒是玩樂卻玩出了花樣,斗雞,遛狗,耍蛐蛐兒,皇宮里特意開了一條商業集市,將宮人打扮成商賈小販,販賣各種玩意,而他則一個個攤位店鋪走過去,興致勃勃與商賈們討價還價。
除此之外還在皇宮里建了一個大大的動物園,國內國外的珍奇禽獸囊括其中,大到虎豹野象,小到昆蟲飛鳥,皆是他皇宮里的玩物,而這位皇帝則像人猿泰山似的每天在動物園里嚎叫飛奔,玩得非常嗨。不僅如此,這位皇帝還非常精通佛學,各種佛家經文張嘴就來,正經的詩詞歌賦,不正經的春宮小黃文,總之,沒有他不會的。
玩到這種境界,才叫真正的“玩”,跟這位皇帝一比,大唐的太子弱爆了。
所以李素覺得有義務幫助太子殿下開拓一下眼界,增長一下見識,當明君圣主太累,荒淫昏庸才是太子殿下人生該走的路…
“玩就是玩,還有啥‘有趣’的東西玩?”王直很茫然。顯然他的思路跟太子很像,比如在城里收小弟,就是簡單粗暴的先喝酒再吃肉,讓他換一種玩法。以他的腦容量頂多換一下順序,先吃肉再喝酒。
“有趣的東西多了,玩什么都喝酒吃肉睡女人強。”李素笑得很不善良。
王直來了興趣,搓著手笑道:“有啥好玩的名目?我也能玩不?”
李素斜瞥了他一眼,道:“你最好別玩。不是啥好東西,回城后你找人遞個消息進東宮,我有件事情吩咐他辦,讓他攛掇太子殿下干點有趣的事,來,附耳過來,此事只可竊竊私語,不可公之于眾…”
低聲在王直耳邊囑咐了幾句,王直眼睛越瞪越大,李素說完后。王直古怪地看著他。
“李素,認識你十幾二十年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應該不是善類。”
一腳狠狠踹上王直的屁股,李素怒道:“你一個黑社會大哥好意思說我不是善類,就你那打擺子的德行,咱倆站一塊讓別人來評,誰更不像善類?”
王直張口結舌,似想反駁,垂頭看看自己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模樣。再看看面白唇紅,顏若冠玉的李素,王直頹然嘆了口氣,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似乎…是我。”
王直匆匆回城了。李素的囑咐他不敢怠慢,早在三年前,李素便似乎在布局,把他安排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上,王直這幾年在長安城里廝混,漸漸開拓了眼界和見識。隱隱對李素的布局有點明悟了。
李素在織網,像蜘蛛一樣吐絲,編織一張縱橫交錯的大網,這張網里有王侯國公,有文臣武將,也有市井閑漢和城狐社鼠,長安城里的大人物,小人物,全都在這張網里。
而王直,在這張網里起到一個很重要樞紐作用,這張網里每一個縱橫交叉的交點,都有他的身影在其中,現在看來這張網還很脆弱,看不出什么端倪,一陣小小的微風吹過來,都有可能支離破碎,可是,李素還在吐絲加固,這張網還在努力的越盤越大,每一根縱橫網線會越來越牢固,五年后呢?十年后呢?誰能預測五年十年后,這張網最終發揮起作用來,將會將長安城的風云攪動成怎樣的景況?
一想到這張網,還有自己在這張網上的重要作用,王直便忍不住興奮莫名。他相信,自己未來的成就和地位,比兄長王樁要高得多。
而李素現在無疑在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一個小小的縣侯,閑極無聊陰謀算計太子,王直回城的路上忍不住犯起了嘀咕,這…是不是作死啊?
家里辦游園會,看似很輕松平常,放在高門大戶里,家主輕飄飄一句吩咐,府里管家下人便利落地把事情辦了。
可李家不一樣。
李家屬于新晉權貴,“新晉”的意思是,與高門大戶相比,家里少了許多底蘊,別的時候看不出來,反正高門大戶里每日錦衣玉食,李家也錦衣玉食,甚至李家比別人家吃得更精貴,可是一旦遇到事情了,哪怕只是遇到一個小小的辦游園會的事,新晉權貴與高門大戶的區別便體現出來了。
門路少,交際少,家里能辦事的人更少,一切只能靠家主自己奔忙。
所以李素這幾日忙得喘不過氣來,終于托程處默找了殿中省的一名宦官,把曲江園包下來,許明珠也忙,忙著調派家仆,采購點心酒水,布置游園裝飾等等。
包下了園子,李素又馬不停蹄地往長安城各家權貴長輩家里跑,畢竟李家辦游園不是小事,也算是隱晦的中秋答謝會,答謝這幾年各家長輩對他的提點照顧。
一家一家的跑,收獲了無數笑罵,屁股也莫名其妙被各家長輩踹了幾腳后,隨著天氣漸漸轉涼,中秋節也快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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