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奎萬萬想不到,這本百家姓價值有兩萬,若知道它肯定不會把這本書裝在這蛇皮袋里等待發霉。
韓沖怎么沒看到村民們不可思議的表情,甚至劉奎都有些將信將疑。
“舅舅,盡管我不能說十拿九穩,可兩萬我覺得是有的。”
“那外甥,兩萬塊錢我給你收,你收不收呢?”
劉奎怎么不知道,這百家姓村里的老百姓是不可能誰收走的,那個周海波表現了很大興趣,對這《百家姓》的價格尚嗤之以鼻。眼下只能找韓沖了。
韓沖自然明白劉奎的意思,毫不猶豫道。“舅舅,如果你愿意兩萬給我收下,那我求之不得呢。”
“是嗎,那好啊。舅舅就多謝你了。”
劉奎激動難掩,喜形于色,韓沖下一秒直接道。“爸,你先從你那里給我取出來兩萬塊錢,我先給劉奎舅舅。”
接著韓沖把百家姓收好,放在提前準備好的一個盒子里。“那舅舅,這百家姓就是我的了。你可不能反悔咯?”
“我怎么可能反悔。大外甥,真心謝謝你呢。”
劉奎吞了一大口口水,因為他想到自己立馬有兩萬塊錢了,美滋滋的。
沒想到,這古董真這么值錢,只可惜,自己這一堆書里邊只有這么一件老物件,要不然,這真心能夠大發一筆呢。
韓小粒把錢交給了劉奎,見劉奎豐收而歸,喜氣洋洋的,村民們更是被帶動起來情緒。
他劉奎家有寶貝,自己家為什么不可以有。
一些天真的村民更是回家翻箱倒柜,把家里邊的所有破舊的書籍亦用小推車推來了,村子里不就是這樣,東施效顰,可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幾家忙活的大汗淋漓,但那一車一車的書籍,愣是沒找到一本古董。
一上午的時間,韓沖都是跟霉銹味戰斗了,至于中午的時候,韓沖不得不進屋休息了一會才敢出來繼續鑒賞。
周海波一上午也干等著別的好物件出來了,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一上午只鑒賞出來一本破書,周海波自然沮喪。
不過他把這原因歸咎在韓沖身上,他果斷的造謠,認為這個韓沖根本就是濫竽充數,沒有那兩把刷子,在這給大家演戲來著。
而劉奎鑒寶這件事,周海波自動聯系到他們兩家的親戚關系,更動輒真要有寶貝,這韓沖也會納為己有,不跟老百姓說實話,總而言之,周海波是不斷往韓沖身上潑臟水。
要不是村長橫加阻攔,苦口婆心地勸解,村民們還真要相信了周海波的話,給韓沖來個欲加之罪。
有一些村民陸續回家吃飯了,但總體上,鑒賞的村民不落少。
這時,輪到村口的王大爺了。
王大爺今天六十九,老伴在兩年前走了,他膝下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在國外,兒子在城里,小女兒二十六歲,還在江城讀研究生,女兒說過把老父親接到國外,可老家伙不崇洋媚外,落葉歸根,不想離開中國。兒子呢也孝順,希望他到城里,但王大爺亦放心不下小女兒。
畢竟自己可以去兒子家,小女兒要住在那,那兒媳婦肯定不樂意。
就這么,王大爺成了空巢老人,閑在這周家屯,誰家有熱鬧他也總會去湊一湊,好在王大爺身體不錯,精神矍鑠,可以自理,所以兒女們也還放心。
今天王大爺在家里找樂子不到,聽大喇叭上喊老韓家的兒子鑒寶呢,便把自己的那些家底拿出來,想叫這家伙看看。
王大爺是個大煙鬼,他平生的兩個愛好,一是喝酒,第二個就是抽煙。
每一次,煙友斗客們上門,王大爺都會如數家珍地跟朋友分享他的收藏,在這周家屯,王大爺標新立異,成為了一個獨到的老頭,總之,王大爺不是普通的老頭,這是村里達成的共識。
王大爺拄著一根石楠木的拐杖,走到韓沖面前,右手還拖著一個精美的小呢絨袋子。
不說這袋,僅是這根石楠木的拐,韓沖都下意識地高看了王大爺一眼。
韓沖豈不知道,石楠木乃名貴木材,更是世界上公認的最為適合制作煙斗的材料,其木質細膩、堅固耐用,最重要的,它長在地中海沿岸的山坡及巖壁上,生長極其緩慢,沒有三十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根本無法長成。
王大爺手拄石楠木的拐,韓沖對號入座便想到右邊王大爺的袋子里很可能裝的就是煙斗。
如果里邊有石楠木制作的煙斗,恐怕今天還真要收走一件寶貝了,韓沖這一刻心血來潮。
“王大爺,您是來鑒寶的?”
“可不,小子,我這帶來了幾件寶貝,你給我看看?”
王大爺的手腳并不拖沓,反而輕便,將拐吸在地上,兩手嫻熟地翻開了呢絨袋子。
袋子外翻,里邊的東西清水出芙蓉,韓沖猜對了,果不其然,里邊是幾個精美的煙斗。
對于煙斗,韓沖不熟絡,鑒賞之中,韓沖真沒經歷過煙斗文化。
其實,煙斗并不是中國的老傳統,它是西方的舶來之物,舶來的文化進入中國大凡是在清代,盛行乃是戰爭前期。
那個時候,煙斗和鼻煙壺文化先從皇室將相中興起,經過發酵,方傳入民間,而剛剛進入中國時候,煙斗其實叫做“煙抖。”
用過煙抖的不難理解,叫做煙抖始末是為了把煙絲抖進去,讓煙絲更緊簇。
后來,人們看著煙抖的形狀像個小斗,才有人把煙抖叫成了煙斗,直到現在。
韓沖進入古玩行之初,倒也在書本中學習過有關煙斗的鑒賞,煙斗鑒賞主要在于材質,不同材質的煙斗鑒定有別,需區別對待。
就比如石楠木的煙斗最為金貴,鑒賞需要看它的火焰紋,鳥眼,硬度,可入門之后,韓沖才知道,一入古玩深似海,從此書本是路人。
因為,據他后來所知,最少有幾十種木料都能仿出所謂的火焰紋和雀眼,而價格卻和石楠有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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