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是非之地。
韓沖心情舒爽太多。
不是韓沖懼怕胡中華,不據理力爭,打臉后者。
在古玩圈,萬事皆要留一根線,同行更是如此。
因為今天韓沖是有了作弊器方看出了端倪,這如果在正常的邏輯上,韓沖一個初入古玩行的小子,本就沒有這種能力。
如果在胡中華面前表現太明顯了,那韓沖勢必會成為焦點,僅憑肉眼看出揭畫,韓沖這一條就可以叫那些古玩界的老鳥拿出來當小白鼠研究了。
韓沖不怕自己現在名聲遠播,只是,韓沖認為還不是時候。
最最重要的,自己的切身利益已經得到了維護,沒有被他坑,如此,其他的事根本沒有多大必要。
江湖上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也是韓沖沉穩做事的表現。
離開月色茶院,韓沖并沒有直接回店里。
上一次叫蔡園圖鑒賞柳葉瓶,就造成了和老板之間的誤會,當下韓沖是想著找一家古玩店給自己鑒賞一下玉貔貅。
當然,這一家決不能再到藏寶齋,省的再發生尷尬。
而這個玉貔貅很可能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
這是專門一家收玉石的店,美玉坊。
店老板是個女的。
韓沖介紹自己是同行后,美玉坊的老板也客氣了很多。
韓沖先是借來了一盆水將玉貔貅好好地清洗了一遍。
被洗過的貔貅明顯比之前漂亮了許多,作者精致的雕工也完全呈覽了出來。
沒錯,這是一件半手工雕刻制品。
龍頭昂首,身軀肥碩,麟角四爪,外形極富曲線美,氣韻連貫。
并且,當下在桌子上放著,陽光透下來,可以發現它的透明度很好,盡管不是玻璃那種純透明的,但在明與不明的界限并不絕對,處于冰一般的半透明狀態。
經過一番賞析,美玉坊的老板鑒定出來韓沖的這一件玉貔貅乃冰糯種的翡翠,
冰糯種的翡翠介于冰種翡翠和糯種翡翠之間,算是中上檔的翡翠種水,而這一件玉貔貅大小雙拳,造型張口吐舌,器宇軒昂,工藝完善,雕工屬上乘之作。
更貴在寓意不錯,貔貅嗎,吸金吸財,顧客都很垂青。
加之是民國時候的出品,將就算古董。所以具備一些價值。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后,美玉坊的老板決定給出韓沖兩萬二的收購價格,韓沖自己認定的在一萬以上,而兩萬二的價值,韓沖覺得也差不多,老板沒有賺多少,便痛快地完成了交易。
從周培海大哥手里一萬塊收來,轉手就賺了一萬二,韓沖著實“搬了磚頭”,不過,韓沖覺得這也沒什么。
自己做的就是這行生意,如果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那你千萬不要進入這一行當,自己小賺一萬,這比起那些江湖老鳥來,真真只是塞牙縫的。
韓沖經歷了那次撿大漏,有了異能,面對這一萬多的收成,自然有所準備。
有了這檔事,韓沖早已經把揭畫的事情忘卻,心情更加爽朗,反正要一個月還胡中華的錢,這兩萬二的本金,韓沖倒想先留一下,等著哪日再碰到寶貝了,好直接出手,絕殺一下,以戰養戰嗎。
韓沖拎著瓶子回的藏寶齋,今天店里只有兩個人,錢緊和涂雨薇。
錢緊這會正在招呼一個顧客。
涂雨薇則在一如往常地慵懶的看著她的小說。
有的時候,韓沖皆在想,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小說能把這樣的冷美人迷得發笑,因為有幾次,韓沖養眼的時候偷偷會看涂雨薇,有幾次是發現她看著看著小說就笑了。
那笑盡管在臉上的動作不大,卻依舊叫人覺得這廝笑起來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可為何天天繃著一張臉。
有些問題,的確讓人不解,韓沖懶得去想,下一秒關注到錢緊和顧客這邊。
把瓶子安放在櫥桌上,韓沖湊上來,也想跟著錢哥學習一下如何跟顧客做生意,可當韓沖走進幾步。
看到這顧客手中拿著的竟然是一幅傅抱石大師的《舟眠圖》,韓沖一下愣了。
因為這一幅跟自己在胡中華店里看到的是一摸一樣的,不過,韓沖仔細觀察后,也確認,這一幅不是自己所見的那張。
看來,這揭畫果不其然不是只有一幅。
它也真的被拿出來,準備高價賣出牟利了。
這名顧客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的是一件唐裝大褂,寬松的褲子,一雙老京布鞋,十分考究。
他的鼻梁上還有一個老花鏡,脖子上還有一個放大鏡,看起來還有一點大師的風范。
這裝束,若不是看到這圖,韓沖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個收藏大家。它的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沒跑。
果不其然,錢緊便是這么想的。
他好像已經認同了這幅畫就是傅抱石大師的《舟眠圖》,當下只是在跟老朽聊價格。
那個老花鏡,被錢緊稱之為蔣先生的人,此刻道。“傅抱石大師的《舟眠圖》在兩年前都是四十多萬的價格了,我這一幅你不給我五十萬,怎么也要四十萬,你只給三十萬,我是不可能給你收的,你也知道,這古玩街這么多家店,我隨隨便便去哪一家,四十萬都是炙手可熱的。”
錢緊嘿嘿賠笑了下,“蔣先生說的是,但是你說的四五十萬那不是拍賣行的價格嗎,拍賣行跟咱們古玩店那是兩個概念,說實在的,古玩店就是二道販子店,我們拿這個東西也是要賺錢的。”
“這個我自然懂。”蔣建國唏噓了下,嘆道。“我這也正是因為急著用錢,所以才沒去拍賣行,我知道拍賣行比較繁瑣,一次拍賣都要幾個月才能下來,所以才到了你這。這么著吧,你給我個最高價,我能賣就賣,不能賣我就去別家。”
錢緊看來對這舟眠圖頗為喜愛,今天蔡老板不在店,自己如果能收到這樣一幅佳作,蔡老板回來一定會對自己褒獎一番。
平時,這種價值上幾十萬的,錢緊一定要跟蔡園圖打招呼,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錢緊決定擅作主張了。
“蔣先生,別走啊。”拉住蔣姓,錢緊語重心長道。“你看我老板也不在,平日我對這種昂貴的書畫也是不能擅自做主的,但今天我便破個例,這畫我給你三十五萬,要是可以,您就放在我這,我馬上給你寫單子,付款。要是不可以,那您拿走,我也沒有辦法。”
蔣建國早已動心,這舟眠圖,他一共揭出四幅來,原作可能價值六十萬,而四幅每一幅三十五萬,那四幅下來就是140萬。
何況這一幅還是最后一揭,價值恐怕也是最低的,四幅那第二揭被胡中華賣給了一個傻小子。
那傻小子的瓶子可值五十多萬呢。
這么一來,四幅起碼有一百五十多萬。這足足比原作賺了近一百萬。肯定沒問題了。
“好吧,三十五萬就三十五萬,誰叫我缺錢呢。”
蔣建國答應如此爽快,錢緊卻是沒想到的,但話已成章,木已成舟,錢緊是不好意思懷疑的。
剛拿出單子要簽單,只聽得韓沖在一旁用無比嘹亮的聲音道。
“錢哥,我覺得這個單子你還是不要這么急著簽。”
話一出,人一定。